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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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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不用她表示,程明山精擅截脈手法,自然懂得,這就含笑道:「姑娘是被飛龍公子『拂花手』封閉了穴道,在下自信還能解得開。」 他不待杜鵑搖頭或點頭,左手衣袖一點袖角已隨著話聲揚起,朝杜鵑身上拂去。 杜鵑坐著的人,但覺身軀一震,被封閉的兩道穴道,無形自解,不覺驚異的朝程明山看去。 程明山朝她微微一笑道:「姑娘現在相信了,在下不是已經替姑娘解了被『拂花手』封閉的穴道嗎?」 劉保祿、商老二聽得暗暗奇怪,艙中雖然黝黑,但他們在黑暗中耽久了,也可依稀看到一點黑幢幢的影子,程明山站著不動,如何替這位姑娘解了「拂花手」封閉的穴道? 杜鵑穴道一解,她不能說話,站起身,忽然朝程明山盈盈拜了下去。 程明山忙道:「姑娘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杜鵑拜了兩拜,淚流滿面,忽然右手一舉,駢起食、中二指,迅快的朝自己咽喉戳去。 程明山就站在她面前,自然看得清楚,不由大吃一驚,急忙握住她的手腕,柔聲道:「姑娘又是何苦?好死不如惡活,你年紀還輕,怎好如此輕生?」 他握住了她的右手,輕輕把她拉了起來,左手合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拍著,這是一種無言的慰藉! 杜鵑因舌頭被割,原想一死了之,那知被他這一握住了自己的手,好像遇到了親人一般,也不管艙中還有兩個大男人,突然一下撲入程明山的懷裏,雙肩抽動,抽抽噎噎的哭了! 程明山知道她受了極大的委屈,也不禁暗生憐惜,一手扶著她肩頭,一手輕輕替她掠著披肩秀髮,安慰道:「姑娘莫要傷心了,飛龍公子只是邪惡組合的一個小頭目而已,姑娘跟著他,遲早難免玉石俱焚,這可以從他對待姑娘如此殘酷,就可以看得出來,姑娘雖然被他割去了舌頭,但焉知非福,只要姑娘自己堅強的站起來,棄暗投明,前途是光明的。」 劉保祿、商老二聽得暗暗吃驚,原來這杜鵑姑娘被飛龍公子割去了舌頭,自己兩人沒被割去舌頭,還算僥倖呢! 杜鵑停止了哭,她緩緩直起身,離開了程明山的懷裏,一手拉著程明山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寫道:「我還能做什麼?」 程明山含笑道:「姑娘一切和好人無異,雖然受了酷刑,但你只是心裏的創傷,比身上所受的創傷更深而已,只要心裏先堅強起來,可做的事情多著呢,譬如目前江湖上,遭受到空前的危難,各大門派都在存亡絕後的關頭,總結一句,這場非常的禍亂,就是飛龍公子這幫匪人的陰謀,姑娘如肯和在下合作,不但可以拯救靈山島一場屠殺,也可以挽救各大門派,甚至於整個武林的危局,這意義不是很重大麼?」 劉保祿、商老二兩人聽得心頭暗暗奇怪,忖道:「這姓程的不知什麼來歷,聽他口氣,好像還和江湖各大門派有著淵源!」 杜鵑又在程明山手中寫道:「公子要我做什麼呢?」 程明山道:「姑娘只要有棄暗投明的心,不可再有輕生的念頭就好。」 杜鵑抬眼望望他,忽然飛紅雙頰,又寫道:「小婢願意追隨公子,公子肯收留小婢麼?」 程明山對她心生憐惜,又因有劉保祿、商老二二人在場,就以「傳音入密」說道:「姑娘蘭心蕙質,在下自然歡迎的了。」 杜鵑又羞又喜,有了喜色,又在程明山掌心寫道:「小婢能追隨公子,就是粉身碎骨,也甘願的了。」 她寫到這裏,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接著寫道:「公子要救司空姑娘自然要和飛龍公子為敵,只是船上有三十支火銃,火力極強,不是武功所能抗衡,公子要先行設法才好。」 程明山聽得一怔,急以「傳音入密」問道:「他們把火銃存放在何處?」 杜鵑寫道:「就在隔壁貯藏艙中。」 程明山道:「多謝姑娘提醒。」 杜鵑寫道:「公子叫小婢杜鵑就好。」 程明山握著她柔軟的纖手,左手輕輕合著,搖了搖,表示對她的謝意。 杜鵑也像小鳥依人似的,緊傍著他,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欣悅。 程明山道:「好了,你先坐下來,我去給他們解了穴道。」 說完,轉身走到劉保祿、商老二兩人身邊,雙手一拂,綁在兩人身上的繩索,便寸寸斷落,再舉手朝兩人身上輕輕一推,解開了他們「拂花手」封閉穴道,一面低低說道:「你們也坐下來,好好休息一回,待會就得有一場生死之搏呢!」 兩人幾乎不敢相信程明山輕輕年紀,居然會有如此高絕的身手,綑綁他們的繩索,都是經過油浸的麻繩,堅韌無比,他手掌如此輕輕一拂,就寸寸斷落,光是這份功夫,就是靈山島主也辦不到。 在他們的心目中,靈山島主司空靖的武功,已經是高不可測,如今這位程公子居然還勝過靈山島主甚多,他們二人自然心悅誠服,生出了敬畏之心。 時間漸漸接近午刻,靈山島也由海上一點黑影,逐漸的在放大,如今蒼翠的小島,嵯峨的岩石,已經清晰得越來越近了! 大船乘風破流,駛到了還有三四里光景,海水漸淺,中間一道主桅上的布帆,正在漸漸卸落,一陣陣的轆轆聲,隱隱傳到了船底。 程明山突地站起,說道:「是時候了!」 右手拔出紅毛寶刀,在船艙半人高處,迅快劃了一個尺許見方的洞穴,雙手緊抵在劃過的艙板上,口中吸了口氣,喝聲:「起!」 往後退下半步,這一退,那塊足有一尺來厚的艙板,已吸在他雙掌之上。 艙中登時開了一個小窗,陽光直射而入,可以從艙口看到矗立在海面上的靈山島和散佈在海上的礁石,正在緩緩移近。 商老二說了聲:「在下走了!」 一縱身攀住小窗口,身上輕巧的穿窗而出,「颼」的一聲,連浪花都不濺,就潛入水中。 程明山微微一笑,雙手掌心依然托著那塊被吸起下來的木板,緩緩合上,再用手按了按,就合了上去。因為艙板足有一尺來厚,是以按上之後,絕不會輕易就掉下來。 劉保祿道:「程公子,咱們……」 程明山含笑道:「目前還早,咱們還是在這裏休息一回,不用性急。」 *** 船緩緩駛進靈山島港灣。 飛龍公子瀟灑的站在第三層艙前,他左首是崆峒島主竇金樑,右首是一身道裝的惡洞賓蕭道成,他們居高臨下,指點著靈山島上的景物,正在細聲交談,好像靈山島就在他們掌握之中。 突然一名水手領班慌慌張張的從扶梯奔了上來,一眼看到飛龍公子,趕忙行了一禮,說道:「啟稟公子,咱們底艙進水了。」 飛龍公子聽得臉色微變,說道:「是觸了礁?」 「不是。」那領班道:「是……是貯藏室進了水,像是給人鑿穿了船底……」 飛龍公子臉色變得很難看,沉聲道:「咱們事前怎麼無防範?」 那領班打了哆嗦,道:「小的……」 飛龍公子沒待他說下去,就急著問道:「咱們有三十支火銃可曾搶救出來?」 「沒……沒有。」那領班道:「貯藏室的艙板,都是特製的防水固封,進了水,外面都不會溢出來,但是剛才夏總管因離岸已近,要小的準備,命他們去取火銃,打開艙門,裏面已經是滿艙是水……」 滿艙是水,三十支火銃自然成了廢物! 「該死,飯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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