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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萬飛瓊等九位姑娘又迅快的把針筒一齊對準花雙雙。

  這下花雙雙有些色厲內荏,在她眼前,就橫著一具屍體,老實說,南天一雕卓南強的武功名頭,並不低過於她,一招未發,就喪命九管(實則五管)針筒之下!如今九管針筒又一齊指向她了,這自然使她心頭驚顫不已,冷然道:「你要對我下手?」

  花真真臉上也一片肅穆,說道:「以你背叛百花幫,自稱掃花門主,投靠太陰教種種罪狀,今晚本該饒你不得,但念在我們究竟是同胞姐妹份上,今晚就饒你一次,這也是最後一次,你放下長劍,立時給我出去,今後如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們還是姐妹,否則下次遇上之時,就是我替先師清洗門戶之日了。」

  花雙雙氣得臉色鐵青,牙齒咬得格格作聲,厲聲道:「很好,真真,你也記著,下次咱們再見面,看是你百花幫清理門戶,還是我掃花門橫掃百花?」

  花真真微哂道:「現在說狠話沒用,你快放下長劍,去吧,別讓我改變了主意。」

  花雙雙果然不再說話,放下了手中的珠花劍,說道:「我四個侍女大概都給你制住了,我要把她們帶走。」

  「可以。」花真真回頭吩咐道:「你們給我把她們身上兵刃留下,放她們走。」

  花香等四人答應一聲,伸手從掃花等人身上,取下短劍,拍開了她們的穴道。

  花雙雙喝了一聲:「走!」當先往門外行去。

  掃花等四人緊隨她身後,急步行了出去。

  花真真俯身從地上拾起珠花劍,還劍入鞘,隨手遞給了花香,輕輕嘆息一聲道:「師門不幸,出此叛師之徒,家門不幸,使我同胞姐妹手足相殘……」

  說到此處,二行珠淚,忍不住從她臉頰上掛了下來。

  ***

  范子雲一路施展輕功,提氣奔行,六七十里路,不過半個時辰,就已趕到老子山。

  這條路他已是十分熟悉,因此不加思索,一下掠入樹林,再一提氣,飛越圍牆,輕悄的落到地上,依然不見一點動靜,他目光迅速向四周一掠,身形跟著隱入長廊。他的目的,是要找夏伯伯或是爹,只要找到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再商量如何去弄解藥。

  因此他一腳往第一進的東院找來,如今月洞門已經在望,進入月洞門,就是書房了,看去總算沒有驚動太陰教的人。

  身入虎穴,尤其此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縱然膽大,也不覺全神戒備,迅快的穿行長廊,閃入月洞門。

  這時不過初更多一點,書房還隱隱有燈光透出,只是四面長窗,已經放下了窗簾,一線燈光是從虛掩的房門中透出來的。

  「看情形,留在書房裏的,大概是夏伯伯了。」

  范子雲心中想著,人已循著花磚,穿行花叢,來到階前,腳下略為趑趄,就舉步跨上石階,正待閃到門口,隱住身形,先看看書房中的動靜。

  突然兩扇木門已及時呀然開啟,一個瘦高人影從門中走出。

  這人范子雲一眼就認出是九頭鳥索寒心,他步履顯得有些沉重,在門口一停,就壓低聲音道:「來的可是范少俠麼?快進來。」

  范子雲迎了上去,問道:「夏伯伯在裏面麼?」

  索寒心點點頭,示意他快些進去。范子雲迅快跨入,索寒心隨手掩上了門。

  從玄關穿過一間寬敞的客室,迎面又是一道圓形的門戶,才是書房。

  范子雲不待索寒心引路,一腳跨了進去,目光抬處,敢情夏伯伯就坐在當窗一張紫檀雕花高背椅上,面向著窗外,所看到的只是一張高背椅。范子雲不疑有他,口中叫了聲:「夏伯伯。」

  「我不是你夏伯伯。」話聲很冷,說話的竟是一個婦人聲音,隨著話聲高背椅已經緩緩轉了過來。

  這下看清楚了,坐在高背椅上的是一個面貌妖嬈的綠衣婦人,范子雲心頭猛然一驚,脫口叫道:「是夏伯母。」

  這綠衣婦人正是夏雲峰的繼室邢氏夫人,她淡淡一笑道:「范賢侄請坐。」

  范子雲面對邢夫人,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邢夫人藹然笑道:「傻孩子,你發什麼楞?到了這裏,不和回到你自己家裏一樣麼?有什麼話,坐下來再說。」

  范子雲退到左首,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抬目道:「小侄是找夏伯伯來的。」

  「我知道。」

  邢夫人點著頭,說道:「你找夏伯父有什麼事,和夏伯母說不是一樣嗎?」說到這裏,忽然笑了笑道:「你有什麼困難,夏伯母也許一樣幫得上忙呢!」

  范子雲聽得心中不禁一動,說道:「夏伯母肯答應,自然最好了。」

  下毒之事,她自然清楚,因此不用明說了。

  「我可以答應你。」邢夫人道:「不過你要依夏伯母一件事。」

  范子雲道:「夏伯母有什麼吩咐,只管請說。」

  邢夫人深沉一笑,說道:「夏伯母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我不妨告訴你,我是太陰教的人,在教內地位很高。」

  范子雲試探著道:「夏伯母地位高到如何一個程度呢?」

  邢夫人緩緩說道:「一人之下,萬千人之上。」

  范子雲道:「副教主?」

  「差不多。」邢夫人接下去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身份麼?」

  范子雲道:「小侄不知道。」

  邢夫人徐徐說道:「讓你知道夏伯母的身份,就是我要代表本教,向你表明態度。」

  范子雲道:「小侄明白了,夏伯母是代表太陰教,要和小侄談判某一件事了?」

  「不!」邢夫人道:「我要和你談的,是賢侄的切身之事。」

  范子雲道:「小侄有什麼切身之事?」

  邢夫人道:「范賢侄,自從你到夏家堡來了之後,不知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都在和本教作對,也破壞了本教許多措施,因此本教對你作成了兩點決議……」

  她拖長語氣,就不往下說。

  范子雲道:「貴教對小侄的兩點決議,小侄可以聽聽麼?」

  「當然可以。」邢夫人微笑道:「第一、因為賢侄武功卓越,不失為武林後起之秀,敝教網羅天下英才,賢侄自然是在爭取之例。」

  范子雲道:「小侄居然蒙貴教如此看重,實是榮幸得很。」

  「識時務者為俊傑。」邢夫人抬眼望著范子雲,說道:「這麼說范賢侄首肯了?」

  范子雲道:「小侄還想聽聽第二點如何?」

  邢夫人微笑道:「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你想還會有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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