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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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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韦飞大吼一声,一锥已经打到,那妖人一闪身立即避过,接着把手一抬,一道灰白光直向韦飞右肩头飞去。 孙二公子说声“不好”,连忙掣剑在手迎了上去,已是无及,一根白骨钻心妖钉,正打个正着。 韦飞只觉得,右肩头一凉,半边身子全麻,酸疼入骨,忍不住撒手扔锥倒下去。 妖人一见妖钉得手,更不待慢,用手一指,那道灰白光华又向孙二公子飞来,却好孙二公子手中宝剑向上一迎,两下一接触,只见青光大起,铮的一声,妖钉立被削成两截灰白光华一闪而没。 那妖人不知孙二公子手中那口宝剑原名清宁,得自管岑山中,乃前仙拂云叟所遗炼魔利器,一见妖钉被毁,不由吃了一惊。左肩一摇,又飞出一道暗红色妖剑,向孙二公子扫将过去。 那孙二公子初遇妖人,一见韦飞中了妖钉倒将下去,那妖钉又向自己飞来,挥剑迎敌,原属拼命一试,不想仙剑忽发威力,竟将妖钉打落,胆气转壮,把心一横,又挥宝剑,向那暗红色妖剑迎去。 只听得铮的一响,那道暗红色妖剑似又受伤,倏然退出老远,心下越发有了把握,不待妖剑再飞来,一剑又向妖人扫去。 那妖人万想不到妖师所传邪宝妖剑全敌不过那柄宝剑,不由有点着慌,二次又催剑一挡,猛见妖剑一震,又被挡了回来,这一下竟连真气全被震伤,几乎被那宝剑砍上。 所好孙二公子不识剑术,未能发挥那剑威力,得容辗转,但也看看不支,孙二公子却得理不让人,直逼了上来。 他正想着如能一剑将妖人杀死,自己和韦飞或可有救,忽又见半空中一道乌金色剑光直泻而下,接着又现出一个紫面长髯,高大妖人来,向那先来妖人王仁兴大喝道:“此剑乃拂云老儿遗物,岂是你所能抵敌,还不快将那个倒下的蠢货摄将回去,听我发落,这里的事,我已用晶球照影之法查看明白,无用多言,算全交与我咧!” 说着,一指那道乌金色光华,又向孙二公子扫来。 那王仁兴一见来的正是妖师老神仙张全,连忙答应,一下背起韦飞,在一团惨碧光华笼罩之中,向南方一闪而没。 孙二公子一见韦飞被妖人摄走,心中非常着急,但心恃仙剑在握,方才连破邪宝妖剑均自得手,忙又挥剑迎了上去。 却不知道,那妖师绝非方才妖人可比,那宝剑一着乌金色光华,反震之力极大,几乎脱手飞去,妖光直压下来,不由叫了一声“啊呀”矬了下去。 看看妖剑已到顶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想见百丈金虹垂天而下,直照耀得两眼全睁不开来,那道乌金色光华,倏然一撤,遥闻有人大喝道:“张全,你听清楚了,今天权且便宜你,少停些时自然有人前去寻你。” 再抬头一看,那妖师已经不知去向,眼前却站着一位相貌奇古的老尼看着自己笑道:“二公子受惊了,那妖人已被我惊走,你也该回去咧!” 说着一伸手从袖中掏出一粒丹药来道:“这是一粒安胎灵药,可速携回船上与含芳服下,定有奇效,并大可裨益那未产孩子,你却不必再在此地眈搁了。” 孙二公子连忙接过,又拜谢道:“幸蒙大师救我一命,并承加惠内子,实属感激之至,但不知大师是何法号,还请见示,以便永识不忘。” 那老尼微笑道:“贫尼慧因,了尘是我徒儿,适因从海外仙府,一路巡视而来,不想公子偶为妖人所窘,故而解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孙二公子连忙又叩头说:“弟子实在不知师祖法驾到此,还请恕罪,不过我那韦叔已被妖人摄走,存亡未卜,还望慈悲救回来才好。” 慧因笑道:“你那韦叔,此番虽有凶险,却决不至丧命,由他阅历阅历也好,此间既有诸葛一真等人还可应付,他既收他为徒,自不至坐视,可传我语,着他和张纪方、心印等三人,先救沿江一带孑遗,再除成都妖人,要不然,只顾了除魔,这番浩劫愈扩愈大咧,便你夫妇和云儿,也不妨暂缓石屏州之行,襄助这场义举也是绝大功德。” 说罢袍袖一展,金光一闪,便不知去向。 孙二公子又伏地拜了四拜,才起身出了杨老医生大门,径向江岸而来,只苦于路径不熟,虽有暗淡月光,街市上却了无人迹,再加上一片兵灭以后景象,便如进行墟墓中一般。 他好容易才寻到江边那条街上,忽见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直向身边落下,一看却是云云,忙道:“云姐既已赶来,想必那两个船伙已经回去,不过韦叔已被妖人摄去啊。” 云云不由大惊道:“那王五杨三,两人逃回去语焉不详,只说你们遇上一个女鬼诉说有妖人作祟而已,既有妖人在此,又将韦叔摄去,那倒说不得只有一拼咧,那妖人现在何地,你能告诉我吗?” 孙二公子忙道:“那妖人早被慧因大师祖惊走了,否则焉容我活着,韦叔虽被摄去,据师祖说虽有凶险却无性命之忧,那位诸葛道长非去救他不可,只是这个时候却到哪里去寻这位道长咧!” 说着,又将慧因大师去魔赠丹留话的经过说了。云云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快回船为是,含芳妹妹,这个时候,越发腹疼咧。” ▼第十二章 天灾人祸,刀兵血劫苟余生 两人一齐飞纵到了江下船上,孙二公子先将慧因师太所赐灵丹交与赵玉娥,与含芳服下。 那王杨两伙计一见孙二公子、云云一同来,却不见了韦飞,忙问:“那韦将军咧?” 云云因恐船上各人害怕,先向孙二公子使眼色,接着道:“他因窥探流寇踪迹和妖人下落,已向前面市集去了,说不定明天回来,或许就起早到成都去亦未可知。” 她遣去船上各人去做夜饭,却将韦飞遇险,已入魔掌之事说了,又将慧因大师嘱在沿途救灾的事对昭业也说了,共商行止。 昭业沉吟道:“你韦叔应有一场灾难,我于诸葛道长和那位铜袍道长口中已经猜到一二,既然慧因大师也如此说,倒可略放宽心,不过这灾难的事,却从何下手,单只流寇已不易对付,再加上还有白骨教诸妖人藏在其中,那便更不好办咧。” 云云道:“既是师祖命我们暂缓到石屏州去,必有深意,流寇妖人虽然厉害,她老人家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们力有所不胜,她老人家也决不会教我们在此地先行救这些孑遗灾黎,再说还有狗皮、铜袍两位,既已现身,又有慧因师祖之命,我想他两位决不会坐视,这还怕什么,再说韦叔已被妖人摄去,我们也不能把他扔下来就走呀?” 昭业笑道:“你这丫头怎么没有把话听完,就这样急于武断,别的不说,单只我和你韦叔相交近二十年,彼此全是同患难、共生死的老友,能丢下他就走吗?方才我是说,要救这些孑遗,决不是徒托空言的,在这流寇与妖人的相济为恶之下,如何才能使得他们活下去,只凭我们这有限几人,力量恐怕不够,我正想要用一种什么方法,才能对付,你为什么说出这话来!” 云云不禁脸上一红,半晌不语,孙二公子忙道:“柳叔不必为难,我想事在人为,我们只须设法,先把那已死的埋葬了,免因尸臭再酿瘟疫,再想法把那些未死的,安顿好了,让他们能自食其力,不再为流寇妖人毒害,便算第一步已经做到了,今日天色已晚,自不宜再上岸去,只等明天,不妨仍请云姐,再行在空中查察一下,只百里以内没有流寇踪迹,便可先从这临江集做起,那妖人虽然来往神速,形如鬼物,但今日一见慧因大师出面,便连忙逃走不迭,料想在短时间之内也决不敢再来,如果诸葛、铜袍两位道长能再现身,容我等代达慧因师祖之意,那对妖人流寇便全不足虑了。” 昭业点头道:“这也只能依贤侄的话,先行试一下,明日如能查出这附近并无流寇踪迹,容我们把这些孑遗先聚集个几百人,再能寻到些粮米,便好办了。” 云云笑道:“爹爹,你老人家,打算在此地招军买马,和流寇打仗吗?” 昭业正色道:“既打算救人,虽不一定招军买马,但是一定要救人救彻,让他们自己有抵挡流寇的力量才行,要不然,我们不能老在此地,只救得一时,又有什么用,再说,我们南来不也就有如集一批忠贞之士,以谋大计之意吗?这些幸存孑遗,全是百死余生,谁不想舍命保命替死者报仇,只要运用得法,便是一支劲旅,如能成功,又岂止教他们抵御流寇而已。” 孙二公子不由拊掌道:“柳叔真是有心人,这样一打算,果然一举两得,真能如此,那也不枉我夫妇从高阳南下一场,只是道途多阻,却不知各地勤王义师如何了,否则能稍加联络,那便更好咧。” 云云闻言忙道:“既如此说,那我也高兴,只等天色一亮,便先就空中向附近再查一下,如无流寇,含芳妹妹,再能将胎安住,便不妨全先上岸去看看,着手做事咧。” 昭业大笑道:“云儿你真是孩子气,这事决非一蹴可就,却不是忙的事咧。” 说话间,船上大嫂已将夜饭送上。众人围坐共饭,只留玉娥守着含芳,连赵定国也一齐吃了饭。 那含芳自服慧因大师灵丹,不多时,胎便安定,腹痛顿止。 一宿无话,第二天,天才黎明,云云匆匆梳洗之后,便纵剑飞行,在沿江上下绕了一个大圈子,一看数十里之内,并不见流寇旗帜,也无人马驻扎之状,连忙上船,和昭业说了。 众人略进饭食之后,便将救灾之意和船上各人说明,只留含芳赵定国夫妇守船,昭业父女和孙二公子,仍然带了王杨两个船伙,一齐上岸。 时当晨曦初上,却好又是一个晴天,两个伙计,因在青天白日之下,胆也壮多了,因为昨日所见孙老板是一个活人,便仍向那间油米店而来。 才到店门外,便见那店后人影一闪,孙二公子连忙高声道:“孙老板,你别害怕,快出来,如今我们又在附近查过,流寇已经去远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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