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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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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氏兄弟向桌面上一看,那锭银子已然陷入桌面之上,知道他们临走还要显一手功夫。 伍中星心中有气,一步跨过,道:“两位这些酒银,由我们代付了,这锭银子,请收回去!” “叭”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一掌拍下,那锭小银,便疾弹了起来,伍中星真气运转,力透食、中二指,观得真切,伸手便挟,两指一将银锭火中,内力疾吐,竟将那锭小银在半空中夹成两截,向伍中年一使眼色,伍中年走了过来,中指连弹两弹,只听“铮”、“铮”两声,那两截碎银,幻成一溜银虹,迳向那两人背上射去,势子之急,无以复加。 从伍中星出声讲话,到伍中年将碎银弹出,只不过是电光石火般。一眨眼间的工夫,那两人身法也算得快疾,也不过来到楼梯口上,一听得身后响起一一阵如此劲疾的嘶空之声,心中也不禁一凛,急忙回头,一见银子已成为两截,唯恐伍中星在捏碎银时,曾做了什么手脚,不敢硬接,一矮身,顺手抄起一张椅子,手臂一抡,挡了过来,“叭叭”两声,那两块碎银,竟然穿过了椅子面,才掉到了地上。 两人一放椅子,向伍氏兄弟望了一眼,也不说什么,一转身,便下楼去了。 伍中星哈哈一笑,伍中年突然心中一动,道:“星弟,这两人会不会是师傅早年对头,七星子的门下子” 伍中星也是一怔,便随即道:“不会吧!听师父说,他那对头七星子,隐居在崇明岛旁的一个小岛上,畜养毒蛇,他外号人称七星子,也就是早年竟以一条长可五尺的七星子蛇,作为武器使用的缘故,若那两人是他们下,只怕身边也一定怀有毒物,但是却未见到有呢!” 伍中年道:“那也难说,若然无缘无故,他们来找我们作对则甚?师傅说,他和七星子三次苦斗,每次虽然相隔十年之久,都是动手千余招,不分胜负,所以此次到了十年前约定的时间,才叫我们前去。到时,七星子一定不肯自己出手,如果也叫他们手下出战的话,那凭着我们双人合施的阴阳剑法,和这一对阴阳宝剑,足可有把握取胜的!” 两人一面走,一面便下了楼。 这一带,在镇江最是热闹,人来人往,两人刚一下了楼,伍中星便觉得衣袖被人拉了一下,急回头看时,却又见有人,心中暗自疑惑,小心一看四周围,却又未见有可疑的人物,也就放过,但向前跨了几步,突然一脚踏了下去,采到一件滑溜溜的物事,饶是一身武功,猝不及防,也极是狼狈,急忙真气一沉,稳住了身形,低头看去,原来是踏着了路面上一颗精光溜滑,滚圆的石弹子。 这一带路面,全是以三尺见方的青石板铺成,不要说有那么一颗石弹子,自己不会看不见,就算没有看见,人来人往,何尝有一刻空间,那有那么巧,什么人都踏不到,却被自己跌个正着? 这一个石弹子,倒像是一个手法快绝的人,在自己脚提起的时候,又恰要令石弹子落在自己的脚下,又要无声无息,不令自己发觉,则那人的内功之高,不可思议,不但那两个人做不到,怕连师傅阴阳叟,也不容易办到,简直是名震寰宇,正邪两派中,为武林公认的六大高手的手段了,但是那六人,闻说早已不在江湖上行走,况且自己和他们又毫无渊源之交,不会无端端地开自己这样一个玩笑? 伍中星拾了石弹子在手,和伍中年相视无语着半晌仍想不出究竟来。 细看那石弹子时,光滑无比,简直可以照人,而且也比一般的石头,要重上许多,拿在手中,沉甸甸地,两人一点也想不起江湖上有什么高人,是用这种石弹子的。 伍中星只好心中强忍着气,顺手将石弹揣在怀中,刚一放好,忽然见身旁的伍中年,也突然向前一跌,跌出两三步去。 急忙收住步子时,已然将要跌到前面一个年轻女子身上,那女子身旁一条大汉,疾回转身来,怒目圆睁,骂道:“王八羔子,想调戏妇女吗?” 伍中年好比哑子吃黄连,只得道:“朋友莫怪,在下走路滑了一脚,也是有的。” 那大汉又骂了两句,才咕哝着走了,伍中星和伍中年一起向地上看时,又是一颗那样滚圆的石弹子,令得伍中年突然跌了出去! 这一来,两人更是深信有人在暗中捣鬼,但那人下子之快,简直不可思议,看来绝不像是刚才那两人所为,但是停下步子来,四面看时,却又未见有可疑之人。 两人心中越想越是气闷,又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呵”地一声,惊呼起来。 大街之上,大声呼叫,当然引得不少人回过头来看,弟兄两人,匆匆交换了一下眼色,穿过了大街,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之中,面色苍白,道: “这样怎么好?不要说咱们无法和那两个人动手,就算是回闽北去,也无法向师傅交代啊!” 原来两人刚才心中气愤,伸手在腰际一摸,却摸了个空,本派镇山之宝,阴阳双剑,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 这事情实在是来得更加不可思议,两柄剑皆有三四尺长,并且是在日光之下,色彩幻变,光华夺目,镶满了宝石的剑鞘,就算有人将剑偷到了手,要避过自己的耳目,偷偷走开,也不是容易的事呢! 两人知道事情绝对没有如此简单,只怕尚未有了结,但是闹得如此狼狈,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清,不要说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弟兄两人一商议,伍中年道:“星弟,只怕我们在无意中得罪了什么高人,我看就在此地向他陪个罪吧!旁的能失,这两柄剑是不能失的,若是丢了,咱们这一辈子,就没颜面回闽北去见师傅,而且还得四下逃窜,以防师傅率领各同门师兄弟追捕,简直一天安静日子都没有了!” 伍中星虽然年轻气盛,向不服人,但事已至此,想起本门门规之严,也是无法可想,道:“年哥哥,只怕人家未必听得到呢!” 伍中年道:“不管怎样,咱们先道了歉再说,真要是不行,师傅在这,一带,也有几个至交,剑既是在此失去的,只怕他们也要管上一管!” 正说着间,忽然听得巷子那头,有人哼着小调,走了过来。 那人唱的是什么,也听不清楚,走路也东倒西斜,分明是个醉汉,但是唱着唱着,来到伍氏兄弟面前时,忽然高叫一声,道:“好宝剑哇!” 两人心中一动,再看那人时,又觉得他走路虽然是东倒西斜,但是仔细一看,却又像是有极为严谨的步法在内,而且一晃眼便走了过去,快也快得出奇,伍中年忙叫道:“朋友留步!” 那醉汉又大叫一声:“好宝剑哇!” 伍中星身形一晃,窜出丈许,一个转身,伸手将那醉汉拦住,那条巷子本就不宽,给伍中星伸手一拦,两只大袖垂了下来,而伍中星又暗运内力,贯在衣袖之中,左右双手,五指微曲,正是师傅传阴阳爪法的起势,只要对方一有异动,立即可以变化出极是厉害的招数来,这才喝道:“朋友留步!” 但一个“步”字出口,那人略一抬起头来,扑面一股酒味,口中哼哼唧唧,突然身子向旁一闪,向右一侧,身子陡地一矮,像是站不稳神气,但是却“刷”地一下,从伍中星的胁下窜了过去。 伍中星急扬衣袖,去拂他面门时,却已然拂了一个空,同时,觉得背肉上被人用力扭了一下,又疼又痛,直跳了起来,回头看时,那醉汉已然窜出小巷去。 伍中星心中怒极,那里肯舍,足尖一点,一口真气提起,向前直窜了出来。 伍氏昆仲两人,自幼即在阴阳叟单残枝门下习艺,是以阴阳叟门下弟子虽多,有几个已然四十出头,但能得阴阳叟七分真传的,却只有他们两人,这一窜,凌空丈许,身子一侧,如同一头灰色的怪鸟一般,眼看可以在那醉汉的头顶掠过,重又将他拦在小巷之内,忽然右臂一紧,百忙中转头一看,原来是伍中年赶了上来,将他拖住。 两人一齐落到了地上,伍中年向乃弟一施眼色,朗声道:“前辈留步,请听后辈一言!” 他们两人一齐跃在空中,又一齐落了下来,在这小巷之中,也已激起了一阵劲风,两旁屋字上的残瓦,“乒乒乓乓”,碎了好几块,但那醉汉恍然未觉,等到伍中年叫出“前辈留步”四字时,他正好左脚提起,待向前一步跨出,但突然之间,左脚僵在半空,那情形像是立刻要跌倒一般,但是随即快疾无比地一转,转了过来,和伍氏昆仲以面相向,等到他转了过来,左脚仍提在半空,未曾落下。 两人知道他转过身来时,只是以右腿支地,这份轻功,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比一纵丈许更难,因为这一转,全是凭本身真力,来移动身于,别无可供借力之处,而脚下的力道之人,也不可想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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