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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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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少年却当真道:“哦,大娘要去华山吗?” 红衣女子含首笑道:“是啊,我跟你同去华山。” 布衣少年胆子渐壮,流畅问道:“大娘往华山什么地方游玩?”华山风景颇胜,去华山游玩常有的事。 红衣女子摇头笑道:“我不去什么地方游玩,我去找个徒弟。” 布衣少年本普说笑,见红衣女子说话亲切,颇生好感,也含笑道:“大娘的徒弟住在华山吗?” 红衣女子又摇头笑道:“我还没徒弟,要找的徒弟没拜师哩,可是他住在华山不错的,而且于你年纪一般大,你也认识他。” 布衣少年傻傻道:“我也认识!我认识的她们都已有了师父啊?”原来他认识的朋友只有小尼姑。小尼姑们自幼拜师,除了小尼姑,再没年纪一般大的朋友。 红衣女子见他淳样,心中甚喜,笑意更胜,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师父?”布衣少年稍一迟疑,摇了摇头。红衣女子大喜道:“我找的徒弟就在眼前。”布衣少年大惊,指着自己鼻子道:“我,你……你找我做你徒弟?” 红衣女子格格笑道:“是啊,我是龙鞭门的掌门,本门在江湖上略有名望,收你为徒没埋没你吧!” 布衣少年慌忙摇手道:“不!不!我不拜你为师,我…我……”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掩口笑道:“你怎祥,你没有师父可惜了天生资质,拜我为师不好吗?你只要跟我学艺三年,我保你三年后名震江湖。” 布衣少年连退三步,指着红衣女子身后道:“有…有……人来了,有人来了。“红衣女子笑道:“别想骗我开溜,你在华阴县偷偷溜走的一幕,我看得清楚。少年人,你满机警的,也知你拜不得那两个恶人做师父……” 布衣少年转身道:“他们来了,我要赶紧走。” 红衣女子伸出皓手抓来,只见她出掌如电,落到布衣少年领间,牢牢抓住,不准他走。 布衣少年头一低,顿时一股潜劲从他领间涌出。红衣女子大意下失脱,另只手立即紧抓而出。 她第二掌抓出已是一记高招,不似第一掌快而已。这一掌不但快,而且妙含玄机,纵是武学高手也难逃开她这一抓。 然而怪事发生,看来一点不会武功的布衣少年,左掌反背砍出,啪的砍在红衣女子的掌背上。红衣女子大骇,抚着红肿的掌背不敢再追。 只见布衣少年牵着驴子飞快跑去。 这里两声大喝道:“徒弟,别跑呀!为师来了” 黑鹤,鬼眼秀才俩人美得很,布衣少年未拜他们为师,他们已称自己为师了。两人舍不得布衣少年这块未加琢磨的美玉资材,问路追来。 当他俩人经过红衣女子身旁时,“噫”的一声,煞住脚步。尤其鬼眼秀才好像见着姑奶奶了,打揖笑道:“龙姑娘,好久不见啊。” 黑鹤恭敬地问讯道:“龙掌门,好。” 红衣女子龙鞭门掌门一龙娘还了一礼,却不屑与他们答理,转身向华阴县走回。黑鹤冷冷地低声道:“好大的架子” 鬼眼秀才瞪着眼笑道:“不错,架子是够大的了。但你区区茅山派掌门敢奈何了她?” 黑鹤泄气道:“吕一书,他妈的你又奈何她了?” 鬼眼秀才倒光棍,摇头笑道:“兄弟不敢。” 黑鹤放眼望去,叫道:“啊!徒弟不见了,快追。” 鬼眼秀才抢在先头,正要放脚抢追。龙娘倏地落在他两人身前,冷笑道:“念你们还恭敬我的份上,警告你们一声,不要追!” 他俩人不死心,齐声道:“为什么?” 龙娘冷冷道:“那小子练了玉雪功!” 黑鹤吃惊的张大嘴,鬼眼秀才失声道:“他……他……是莲花峰,那位老尼姑的……” 龙娘哼了一声,道:“天下唯有玉雪功籍了,皮相不露,我们都走了眼,以为他不会武功!” 华山,莲花峰。 莲花峰后深下百丈是块山谷地,地广数十亩,栽种稻麦、夺粮、菜类,中间建座茅屋共有三间。此是炊烟飘飘,煮晚饭的民候了。 布衣少年牵着驴子跑回,只费了一个时辰,离薄暮还有一大段时间呢! 他怕黑鹤他们追到自己,迫自己为徒,是故一路跑得很快,这速度刚好使得瘦驴追得上,太快了不健奔行的瘦驴还跟不上呢。 望到谷地缓下奔跑,回头不见有人追来更是放心,于是牵着瘦驴慢慢步下山谷。这时他一边走,一边寻思:“奇怪,天下那有这样极欲收徒的师父,纵然自己的资质好,也用不着一定要收自己为徒啊?” “更奇怪,收徒弟还有用金买的吗?买得人买不得心,这徒弟收了又有什么用?”他不知像他这样的资质,人家收他为徒是有用意的。天下能够找到个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子,有如凤毛减角,若师有用意,这弟子谁也要抢了。 望着袅袅上升的轻烟,他这些集念如上升的轻烟般慢慢淡化,不复回忆脑海中来,等他走到谷地上,仿佛把这段遭遇完全忘了。 此时他在担心:“糟糕,梅婆第一次差自己到华阴县购物,就忘了她所托买的蓖子,下次准不让自己出谷啦。” 少年人喜欢游玩,这次见了世面,更想第二次第三次出谷购物,倘若梅婆不要他再出谷购物,见不到外面好玩的世界,怎不令他担心呢?布衣少年就是生长这里十五年的罪儿,自他懂事起接触到戒杀她们的徒弟后,玩耍时由小尼姑们口中知道莲花峰上的一切,也得知自己所以叫罪儿,是山上老尼姑讨厌自己而改的,从那时开始他就不喜欢“罪儿”这名字。 心想:“老尼姑为什么教自己喊罪儿这名字啊,她不喜欢我,不准山上的师父传我本领,又不准我上莲花峰,也不准小尼姑们和我玩,这些够令人难受的了,还给我取个罪儿这名字,为什么讨厌我到这地步?” 唉!这只怪他命苦,偏偏有个性情古怪的外婆,他尚不知自己的生身之母,为他还在受苦受难哩! 他既不喜“罪儿”这名字,咱们就不称他罪儿吧,仍称他布衣少年! 布衣少年走到谷地中央的茅屋前,拿下货物将驴子牵到屋后棚舍中,然后扛起货物进屋。 里屋一位六十余岁的老婆婆本躺在靠椅上看书,想是看的累了,已经睡着了。 布衣少年悄悄走上一望,老婆婆怀中放着一册名叫“易经”的书。 他暗暗叹道:“梅婆真好,为了增长我的学识,搜罗各种书籍,现在她又预备教我易经了” 老尼姑年青时为官宦小组丫环,家中藏书尽富。老婆婆自幼跟随小姐,书读得可真不少,就是老尼姑本身学问也未必比她渊博多少。 老婆婆不会武功,老尼姑又不准教布衣少年武功,于是老婆婆就尽量教他各种学问,这是她一番苦心,免得布衣少年跟老婆婆无所所学。布衣少年呆呆地想:“我能有一点学识,这全是梅婆教诲不倦的功劳啊!” 忽然老婆婆醒来,笑道:“你回来了,可真快,东西都买了吗?” 布衣少年老实说道:“我忘了替你买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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