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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那少女冷笑道:

  “尊驾哗众取庞,危言耸听,实犯了本帮帮规第十九条捏谴事实,败人名节之律,应治以五百法杖或囚禁一年之罪!请问在场诸位同道,何人能证明左世保就是背后支持庞起之人?”

  此言一出,舆论哗哗,此为人所共知之事,但因左世保以前支持庞起,从未以真面目出现,见过他的真面目,也只有庞起一人,是以大家虽知道少女强词夺理,却无法提出反驳。

  岳家宇心道:

  “此刻只有我能作证,但为了身份秘密,又不使出头,由此看来,此帮帮主果真是替天行道,仁义之师了……”

  副帮主道;

  “此事虽为不争之实,但本代审人为求公允,认为仍须求证,才能定罪。此条暂时不谈。”

  他突然声音一冷,道:

  “左世保故意造谣,中伤武林侠士岳家骥,诬蔑岳大侠擅学他人武功,违背了盟誓,乃引起整个武林,联手残杀岳家四十—口惨案,此事无人不知,而且昔年参与此事的同道,有数人在此,请同仁发表意见……。”

  这次倒无太多人发表意见,因为那些人既然参加了那件事,自知自己也有罪,所以都默不作答。

  少女冷冷地道:

  “能为此事作证者。唯有岳家之人,试问证人在哪里?若无岳家之人出面作证,何人能证明昔年是左世保造谣,污蔑岳家骥偷学别人武功?”

  此言一出,更是无人反驳,副帮主愕在台上,无言以对,哪知帮主突然离座而起,道:

  “本座可以证明,试问姑娘刚才的话是否算数?”

  少女敛衽道:

  “小女子乃是左世保的师妹,自应为师兄辩护,既然本帮主理案件力求公允,此案就该有人证出面。反之,甚难使人折服……”

  帮主缓缓踱到台边,冷峻地道:

  “以姑娘之见,何人作证,可以定案?”

  少女道:

  “此案之主要被害者,当然是岳家骥大侠,但此人已死,只得另觅岳家之人!因岳家尚有后人在世,若此人在场,当能作为主要人证……”

  帮主突然哈哈大笑道:

  “如此说来,必须岳家骥死而复活了?”

  少女道:

  “小女子并非要死人作证,若有岳家后人出面也行,但必须另有一二与岳家骥交原之人作证,始能作数……”

  帮主冷笑一声道:

  “假若岳家骥真的未死呢?”

  少女哂然道:

  “如果岳家骥真的末死,那是左世保的死期已至……。”

  帮主伸手摘下金色面具,台上台下一片惊呼,而岳家宇竟全身颤栗,泪如雨下。

  原来此人正是一代大侠岳家骥。

  虽然岳家宇从未见过乃父之面,但父子的相貌自有许多相近之处,况且帮主刚才的话,又可证明他就是岳家骥。

  岳家宇正要大呼招唤,突感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沉声道:

  “小子,老夫刚才的话你又忘了!”

  岳家宇泫然道:

  “难道帮主不是家父吗?”

  蓝淼道:

  “依老夫之见,此人绝非令尊,你还是等着瞧吧……”

  此刻少女大为震惊,对左世保道:

  “师兄,岳家骥昔年没有死么?”

  左世保忿然道:

  “大概未死!他的墓中,不是他的尸体,师兄已经看过……。”

  此刻帮主再戴上面具,冷峻地道:

  “此案已定,犯人由本座自行处理,散会!”

  帮主掠下台,素轿已移到台前,八个乐手奏起乐曲,帮主已进入轿中,由“一枝花”等人拥着离去。

  而“鼓叟”则仍牵着左世保,跟在轿后离去。

  岳家宇此刻内心激动,他认为不管此人是不是父亲,也应该亲自去问一下。至于曾害过他们的少女,他此刻已无暇顾及了。

  蓝淼拉着他走出广场,道:

  “小子,你想着,令尊一生正大光明,自不会戴上面具,此其一,令尊不会当一个帮主。但最大可疑之处,乃是此人站在台上,早已看清了台下任何人的面孔,假若他真是你的父亲,岂有不认识你的道理?”

  岳家宇肃然道:

  “前辈的话自有道理,但此人又何必冒充家父之名?”

  蓝淼哂然道:

  “这自然有他的打算:就象你我冒充在此卧底的道理一样,总之,这太华帮中,有太多的秘密,我们必须先弄清副帮主、‘鼓叟’、‘一枝花’及‘南鸡’、‘北驼’等人的企图之后,再通知外面的人一鼓而下之……”

  岳家宇道:

  “前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蓝淼道:

  “你暂时不必找那少女的麻烦,反正一旦擒获左世保,那少女也逃不脱,我们必须先向副帮主等人接近,我看你再冒险一次,去找‘一枝花’,弄清帮主的身份,以及他们在此是否卧底!”

  岳家宇道:

  “晚辈遵命!前辈你住在何处?”

  蓝淼道:

  “我住在金一航的屋子后面第三幢。我此刻就去见副帮主,五更前在此见面!你要小心了!万一事败,不必来此,可自行逃出此帮!”

  岳家宇应声而去,又奔向落雁峰顶,翻入堡中。

  哪知他刚刚落在花丛之后,突见一条纤小身影在前面一晃而没,隐隐看出,极象害他的少女。

  他冷哼一声,心道:

  “只要被我遇上,就莫怪我无情……”

  他这次奔到藏珍楼附近,已知“一枝花”住在六层上,不必再经过四五层,四下看看无人,一鹤冲天,在三楼飞檐上一点,上了第五层,再轻轻一弹,站在第六层室外。

  交闻“一枝花”低声道:

  “小子,你进来吧!”

  岳家宇暗吃一惊,心道:

  “就凭这一手,比我高明得多了!”

  他立即推窗掠入,尺见“一枝花”仍坐在蒲团上,冷冷地道:

  “你又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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