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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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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神智未失,目能视物,耳能闻听,只是全身用不上力道,只见少女一跃而起,“格格”笑道: “真想不到你把‘鹤形掌法’练到如此境地,青出于蓝,连老师也败在徒弟手中……。” 岳家宇恨得牙根发痒,目蕴厉芒,但她却媚笑道; “姓岳的,你不必发狠!待会我给你点甜头!虽然你有好几个未婚妻,但她们不解风情,不能和我相比?” 岳家宇闭上眼睛,懒得看她,暗暗一叹:此番进入太华帮,虽然惊险,却渡过了几个难关,而且可能有几个同路人协助内应外合,想不到竟毁在这个女人手中,一败涂地。 少女道: “你不必埋怨我,也不必埋怨命运,有句俗语说:芙蓉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我把童贞献给你,由你代我一死,两不吃亏……” 她微微一叹,道: “你可知道我的功力为何反而不如你么?我告诉你吧!我身上有痼疾,功力受了限制。而且若不及时设法,活不了二十五岁!你乃自命侠义道中之人,我想你一定愿意舍身救我……” 她自说自话,岳家宇却暗自吃惊,不知她要自己如何牺牲,看她的神态,不象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难道她真会倒采花? 岳家宇这份窝囊可别提了,设若果真被她……。 少女把他抱起,向谷中另一端走去,进入一个石洞之中。把他放在枯草之上。 岳家宇睁开眼来,目眦欲裂,要想骂她一顿都办不到,心头大恨。 只见她眉目含情,却无淫荡之色,心中大感奇怪,忖道: “她到底要干什么?” 只闻少女喃哺地道: “你我事完之后,你尚有一线生机,若能按照我的话去做,由此疾奔毛女峰,全力奔驰,不留余力,再由毛女峰奔向莲花峰,再由莲花峰头奔向桃花坪,使全身大汗淋漓,衣衫尽湿,毒气也许可以出尽而恢复生机,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了!我被上代遗传,患有麻疯绝症,为了一件未了大事,又不能自生自灭,所以连累了你!但请你相信,这虽然是害你,若非我看上了你,也绝不会……” 岳家宇脑中“嗡”地一声,差点昏过去,心道: “完了!听说患有此症的女人,只要和男人交媾,即可将绝症传与男方,天哪!我岳家宇死也无法瞑目了……” 少女又道: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我虽然害了你,却仍希望你能依法疾奔,自疗痼疾,以后你见到我时,我日完成了一件大事,就是死在你的手中,也甘心情愿了……” 只见她取出一个绣花荷包,向他面前一抖,岳家宇又闻到一阵异香,不一会就感觉全身燥热,性欲冲动,而且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但他的胸中充满了仇恨,欲火虽然逐渐如深,他仍能忍耐,渐渐地,他感觉面红耳热,原始的性欲,象一重重的巨浪冲击着他?他再不能睁眼。 于是,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时,尚未正午,估计距他昏迷之时不过一个多时辰,看看衣衫,仍是原样。但他过去没有和女人接触的经验,心道: “她既然使我昏迷过去,自然要把麻疯传染给我,我是完了……” 他感觉全身乏力,不知是不是麻疯的应有现象,站起来四下看了一匝,那少女早已不知去向。 他感觉体力大减,头脑有点昏沉,心道; “她既然要我狂奔,大概此法可行,目前舍此一途,无他法可想,只得听天由命了……” 于是他开始狂奔,由此去毛女峰,足有二十余里。再由毛女峰去莲花峰奔向桃花坪,也有三四十里,而且这几条路崎岖难行,五六十里等于平地百十里之迢。 岳家宇求生之念极切,因他不甘就此死去,第一,左世保尚未就擒,父仇未报,其次,几个未婚妻何辜,万一自己染上麻疯痼病,被她们发觉,岂不要守一辈子活寡? 奔!狂奔!他不遗余力地狂奔,跳涧越壑,去势如箭,不到两个时辰,到了毛女峰。 此峰并不太高,草木不生,据说秦始皇死时,有一个侍女陪葬于陵墓之中,此女不甘陪一代暴君于地下,设法弄开陵墓,钻了出来,就隐在毛女峰石洞之中,以山果充饥不久全身生出白毛,而毛女峰即由此得名。 岳家宇直奔峰顶,然后再奔向莲花峰,身上大汗淋漓。衣衫尽湿。按理说,他功力深厚,轻功不弱,奔行二三十里不该如此,但此刻心情不同,一个人心情焦灼不安、就极耗精神。 到了莲花峰,已是呼呼而喘,但他抱着侥幸心理,不能不信那少女的话,再向桃花坪奔去。 此刻午时刚道,想到今天太华帮帮主要审问左世保,而“奔雷子”蓝淼,也可能已经回帮,设若他找不到他,其余的道中人就无法知道太华帮中之事。总之,此番犁庭扫穴的关键,都在他一人身上。 汗水如两淌下,迷住了他的眼睛,他只感精疲力尽,唇干口渴,如果躺下,会立刻呼呼大睡。 由落雁峰后之幽谷去毛女峰,正是一南一北,由毛女峰去莲花峰,也等于华山山区一半路程,由莲花峰去桃花坪更远,这一阵狂奔,加之有时迷失方向,走错路线,多走了数十里,五个时辰不到,他奔了百里之遥。 他出了太多的汗,喉头有如冒火,但华山缺水,很少溪泉和瀑布。事实上他也来不及去找水喝,只希望早些到达日的地,以便证明那少女的话是否正确? 如果确能自疗痼疾,及赶回太华帮,参加公审左世保,也许还来得及。 来到桃花坪,呼呼牛喘,只见一片桃林,绿叶之中,布满了粉色蓓蕾。正是含苞待放。 春色已上陌头,但岳家宇却在为生命而挣扎。 他无心欣赏风景,踉跄奔入林中,到了地头,是否瘤疾已去?自己也弄不清楚,即使痼疾已愈,也感觉愧对未婚妻。 只见前面有一个小茅屋,隐隐传来浓郁的酒气,好象茅屋中正在酿酒。 岳家宇心道; “现在我渴极了,只想喝水,天哪!如果有水,我能喝上一缸……” 茅屋紫扉虚掩,共有三间,一明两暗,正间有一竹榻,也有些简单的家俱却闻无人迹。 推开左内间的门,只见里面有五口大缸,大概都装着酒。酒味令人垂涎欲滴。 但岳家宇希望找到水,他需要清水,于是又到右边内间,里面也是五口大缸,只是缸上贴着纸条,上面写着: “桃花酒,某年某月某日酿造。”字样。 岳家宇一算,不由吃了一惊,屈指已是十七年有余,但他太渴了,既然找不到水,酒也能解渴,先喝饱再说。 他向大缸中一看,原来每缸中都仅有半缸,而且,酒液甚浓,看不到缸底。 他探进上身,“国嘟”一声先尝了一口,“啊!”他惊叫一声,道: “好酒呵!果然是陈年佳酿……。” 他不再犹豫,“国嘟国嘟”有如鲸吸牛饮,一口气喝了半盏茶工夫。 但他哪如此酒的厉害?突感全身奇热。马上流布四肢,想要直起腰来,已感力不从心,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卜通”一声栽入酒缸之中,登时又失去知觉。 醒来时已是入夜,屋中本极黑暗,在缸中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岳家宇感觉身上燥热已退,反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之感。 他试运真气,通畅无阻,伸手一按缸底,突然惊呼一声,跳出缸外。飞起一脚,把大缸踢得粉碎。 陈酒流溅,一条长逾一丈,粗如杯口的白花大蛇,死挺挺地盘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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