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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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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生佛西门望!" 朱昶惊得跳了起来,"武林生佛西门望"可说寰宇知名,在白道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一生锄恶扶倾,维护正义,受其益者,不计其数,是父亲生前极口推许的人物,而"谷中人"称他为知交,却又被他所害,这就令人费解了。 "老前辈说是西门望?" "你不信?" "并非不信,只是……" "被他的名头所感?" "他的名声实在不恶!" "所以老夫说他是伪善的恶徒!" "老前辈与他是知交?" "不错!" "那老前辈也必是武林知名之士?" "这些不谈了,你替我找一个人……" "找谁?" "谷中人"声音变得凄厉栗人的道:"花后张芳蕙!""花后……张芳蕙?" "嗯!" "传说中的武林第一美人?" "一点不错!" "她与老前辈有仇?" "她是老夫的妻子!" 朱昶栗声道:"那老前辈便是十年前名动江湖的"中原大侠诸葛玉"了?""不错,不愧剑圣之后,见闻还广博!" 朱昶心中激动万分,想不到一代大侠落的如此下场,当下追问道:"老前辈要找张前辈……""谷中人"厉声道:"别叫她前辈,她不配当此称呼!"朱昶一楞神,道:"晚辈完全不解?" "谷中人"独目射出栗人的怨毒之光,咬牙切齿的道:"听着,十八年前,老夫与西门望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追逐的结果,那女子垂青老夫,于是老夫结束了浪荡生涯,结婚定居,西门望表现得不错,并不以情敌视老夫,交往如常,那时老夫确实心存歉疚,十分佩服他的人品……"朱昶忍不住插口道:"那女子便是"花后张芳蕙"了?""就是她,成婚的翌年,她生了一女,老夫爱若掌上明珠!……""啊!" "第三年,小女满两岁的那一年,老夫来此山采药,不料西门望追踪而至,坦白承认他对张芳蕙不能忘情,不但如此,他还承认与张芳蕙发生了不轨行为……""老前辈相信?" "当然不信,但他提出了证物!" "证物?" "不错,是那贱人贴身佩带的一个荷包,他说,张芳蕙嫌老夫不解风情,没有闺房之乐,只顾穷研武术与岐黄之道,这是事实,这一来,老夫不由不信了……""以后呢?" "西门望说他一时糊涂,做下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要老夫杀了他……""哦!" "老夫当时深受感动,自叹闱薄不修,情愿从此归隐……""以后呢?" "岂知西门望人面兽心,乘老夫不备,突下毒手,残了老夫一目,老夫猝遭毒手,不及反击,他的功力原本高过老夫,复用剑削了老夫双足,踢下这绝谷……"朱昶愤慨的道:"他该杀!" "谷中人"咬牙道:"也是老夫命不该绝,身躯被藤蔓所缠,免了碎骨粉身之厄,谷中尽是奇草灵药,老夫得以苟全一命,这便是老夫的全部故事……""老前辈命晚辈寻那张芳蕙……" "她是罪魁,你替老夫杀了她!" "杀她?" "不必勉强,可以照自己意思去做!" "晚辈一定办到!" "还有,寻到小女,代老夫照顾她,她算来已十七岁了……""晚辈会完全办到。" "如此老夫死也瞑目了,真是天意,绝地之中,会来了你,使老夫从不敢奢望的心愿得以付托……""老前辈先离此间,晚辈为老前辈弄妥安身之处,将来令千金也好……""不,老夫不愿见任何人了!" "连令千金在内?" "嗯!" "为什么?" "老夫大限已迫……" 朱昶惊声道:"老前辈虽然成残,但看来精力充沛……""谷中人"凄苦地一笑道:"心身俱遭戕贼,所赖者唯药物,但药物可救命,不能续命,老夫研习岐黄,对这点是知之甚明的!"朱昶不自觉地感到鼻孔发酸,双目湿润,恻然道:"即算如此,老前辈……""不必多说了,老夫五体不全,同时必欲置那贱人于死地才能瞑目,但不论好歹,她是她所生,父女与母女之情相若,老夫怎能见小女之面?"这才真是话语的重点,所谓大限已迫,只是句托词,朱昶聪颖逾常,自然一想即知,他立刻考虑到目前不能强迫这可怜的老人做不愿做的事,否则必然生变,待寻到他女儿之后,再作计较,当下一转口风道:"令千金何名?""乳名明珠,但随母而从奸夫,名姓必然改了。""晚辈如何辨识呢?" "找到奸大淫妇,定有她的下落!" "是的!" "这里有两件东西,你拿着……" 说着,从床头草堆中取出一个褪了色的陈旧荷包,和一个小布包,递与朱昶,接着又道:"这荷包是十五年前,西门望持以要老夫辨认的表记,老夫幸未失落,你找到张芳蕙那贱人时,便交给她,你不必下手……""不必下手?" "荷包内是一种剧毒之物,触之即死,天下无药可解,这是老夫穷十年之功炼制的,切记,不能打开这荷包!"朱昶全身一颤,骇然道:"内藏剧毒?" "不错,这等于老夫亲手杀她!" "另外这布包呢?" "见到小女之后,交给她,说这是老夫遗命……"朱昶双手接了过来,那旧荷包使他心里发毛。 "谷中人"又道:"这布包你不能打开,除了小女,不能落入别人之手!""晚辈谨记了!" "孩子,老夫对你所求过奢吗?" 朱昶急声道:"老前辈何出此言,晚辈生命是前辈所赐的,这点事……算什么!"他本想说这点事难报大恩万一,但一想不妥,中途改了口。 "你到外洞歇息,天快亮了,你好出谷。" "这绝谷有路通到外面?" "有,是老夫年前采药发现的,顺谷而下,约五里左右,有一个水道,穿山而过,目前正值旱季,水道干渴,可以容人穿越而过。""哦!" "去吧!" 朱昶施礼退出内洞,来到外洞,那堆火只乘下余烬未灭,忙添了些柴火,然后靠壁半卧,思前想后,心事如潮,几令他发狂。 他又想到残杀父母弟妹的仇人,尤其母亲裸体陈尸的惨象,更令他痛不欲生,那股恨,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他那里能定得下心神歇息,仇与恨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地绞扭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投在火中,似乎这样才能稍减心中的剧痛,血,沿面颊而下,他一无所觉。 火,完全熄灭,一阵阵寒气,由洞口逼入。 朱昶木然僵靠着石壁,他一直不曾动过。 一团黑影,从洞口扑入。 朱昶悚然惊觉,本能地挥出一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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