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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小二哥却一怔,说:“客官,你这么笑又是为何?是啦,是啦,我明白了。这姑娘长得水葱儿一般,别提有多么美貌,一个已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那还要找第二个去呢?莫非她捉弄我,我瞧她又说得很认真,哪知我跑遍了全城,找遍了各客栈。客官,你不是瞧见了么?我跑了个满身臭汗,别说和她一般儿美的姑娘,就是能赶上她一半,也没看到一个,至于你问人家姓名,人家可是个黄花大闺女,那姓儿名儿,岂会轻易告诉人家,客官,我就知道这些,其他的我可不知道啦!”

  本来这点事,三言两语就可以说个明白,但是以过这位长嘴乌鸦一讲,却说了一大堆。哪知话才住口,忽听叭的一声响,门外一声妖叱道:“滚出来!”

  唐棣朗声大笑,霍地把门打开,说:“啊哟,哪来的这位白衣仙子,贵姓大名啊?”

  原来门外站的,就是对面房里的白衣姑娘,因为方才小二哥越说越嘴长,嗓门也越说越高,她哪有听不到的,但她陡见开门出来的,乃是唐棣,似乎一怔,顿时面色立即改变,露出笑容,说:“原来是你!”

  唐棣本来想到她会假装不认识的,不料想她会这么说话,倒大出意外,小二哥也趁着这个工夫,侧着身子,从唐棣身后溜出屋来悄溜走了。

  唐棣也笑着说:“是我啊,不错,难道你就不是你啦,喏喏,今天我一句玩笑姑娘千万不要见怪,更请息了雷霆之怒,大小姐不见小人怪,且可容万艘船,我这厢有礼了。”便拱手一揖,向姑娘敬礼。

  那白衣姑娘,喜形于色,自言自语的说:“他没死,他真的没死,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唐棣哈哈大笑,道:“我要死了,还有谁能陪着你玩儿。”

  唐棣一看见她,好生高兴,一切烦恼,立即消失,所有的忧愁不复存在,他们相处虽然才一昼夜,但已是言语不忌,心心相印是不怕她再生羞惭,唐棣定会再以言语相戏,但那嘻笑之态,娇羞之容,岂能掩饰得了。

  只见那姑娘倏地变了脸色,退了一步,说:“你……你……”

  唐棣看她面上突然变色,以为她又要离开,霍地一晃肩,两臂一伸,已将她的去路拦住,笑道:“我可不让你再走啦,今天叫我追赶得好苦啦。你何必还生我的气呢,你就消消怒气,饶了我这一次好吧!”

  那姑娘又退了一步,那初见面时的欣喜之态,竟然在刹那消失,陡然冷得怕人,说:“你……你,原来是个轻薄之徒。”一语甫落,转身便走。

  唐棣因她面色变得有异,而且话又说得太重,一时怔住了,女儿心,有时阴,有时睛,阴晴不定,有进一阵风才刮过,接着一阵暴雨,真叫人捉摸不定。怎么她半日之间,竟变成中人,前时高高兴兴,喜喜欢欢,只因我一句玩笑便离我而走,到现在面现寒霜,冷冰冰的,怒气冲冲真是叫人摸不清她的性格。

  他哪还敢拦阻,眼睁睁瞧她回房,瞧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原来你是个轻薄之徒”这一句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想她说话神情,并非是故作之言。一本正经,面目神情,极端严肃,而且和我说的那些话,也好像似懂非懂的一般,没有一点反应。唐棣呆了好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回到房中,方才心中的一高兴,早已化为乌有。相反的,一大堆得疑团,倒是应运而生。

  心想:“黑姑性情开朗,为什么听了一两句玩笑,就变成这个样子,见我竟视同路人?另外她叫小二哥客栈去找另外一位姑娘,那另外一位姑娘又是何人?”

  这些问,唐棣是越想越糊涂,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不再想它。

  这一个晚上,唐棣就没有再见到她出过房外,第二天一大早,看到她开门出来身带个小包袱,连向唐棣这面房间看也不看一眼即出院而去,仍然一脸寒霜,似乎余怒未息,恨意难消。

  唐棣便急忙唤来小二哥,算好房饭银子,急忙赶到店外,只见那匹白马疾驰而去,马上正是那白衫姑娘。

  §第十二章 苦寻佳人

  话说唐棣见那白衣女子疾驰而去,奇道:“她那来的这匹神骏骠肥的白马?”

  当下迈步疾追,但因街道上赶集的人太多,怕惊世骇谷,不施展轻功。等到追出城外那白衣姑娘已踪影全无。

  唐棣哪敢怠慢,趁着清晨路上行人稀少,便展开身形,两脚加足劲力,施展出轻功,有似一道轻烟,便随后追赶下去,足足的狂奔两个多时辰,看看日已正中,天到晌午时刻,却阴云四合,浓云布满上空,狂风骤起,一时间,沙飞尘起,暴雨眼看就到,如不及早找不到处所躲避,难免被雨淋湿。

  唐棣一看不好,只见左面山坳里,现出一角短墙,当即忙向山坳短墙处奔,他尚未跑到,那雨已然倾盆而下,唐棣几个起落,到门前,但衣衫仍然被淋得半湿了,一看之下腰,显然并无人居住就在他尚未进门的这个工夫,忽听厅后一声马嘶,唐棣心中动,心想:“莫非黑姑,也到厅里来避雨?”

  飞身进门,只见佛像上面颜色,多已剥落,佛像上尘满身。

  粪便更是遍地皆是,肮脏不堪,殿堂窄小,并无可躲可藏之处,只有神像后面尚可躲避,使用杂草把尘土打扫干净,心想:“我先躲过,想来此刻已被雨淋得像只落汤鸡了,这两天来忽令忽热,忽黑忽黄忽娇忽嗔。把我捉弄得够啦,我何不趁着这机会,也和她捉个迷藏儿,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听得蹄声,已到了厅门前,急忙躲到神像之后,探头一瞄,却大失所望,只见首先跑进来的,虽然是个姑娘,可是头上却梳着两个丫鬟不过十五六岁,全身被雨浇透,后面还跟个老头儿,牵着一匹老马小姑娘好快的身法,窜了进来,把脸上的雨水,抹了两抹,回来说:“爷爷,这厅里没有和尚,把马牵进殿来啦。”

  却见那老头儿在门前屋檐下站定,说:“和尚虽然没有,神像却在,马怎可进入殿堂之内,岂不亵渎了神灵。”

  那老头儿边说,边向四上里打量,继道:“这殿檐之下,甚是宽敞,尽可躲避风雨,马也放得下,我就把马牵到到这里好了。这是一阵暴风雨,待儿就会停的,不会下得过长说着,已冒雨牵马走进来。

  唐棣看到那马鞍旁侧,困着刀枪剑戟流星锤类各项兵器,心想“原来这祖孙两人,时走江湖卖艺的,难怪这小姑娘身法俐落刚才看她跑进来的时候,身轻似燕,脚步快速,落地无声,显然轻身功夫,倒也不错,这么小小年纪,练好这身功力,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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