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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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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些佃农自己没有地,他们向地主租上二公顷田,可这些土地不属于他们。他们得向东家缴纳一定的地租,然后才可以使用这块土地,种点马铃薯,养些牛羊。” “要是这些佃农不搬走又怎么样呢?”拉腊紧张地问。 “那些不肯搬走的佃户,就被烧死在小屋里,政府是十分残忍的。那是个可怖的年代,老百姓忍饥挨饿,霍乱流行,瘟疫就像野火一样四处蔓延。” “真可怕。”拉腊说。 “是呵,好闺女。我们的祖先就靠土豆、面包和稀粥活下来了,有时候连这些都吃不到。但有一件东西是政府剥夺不了的,那就是高地居民的骄傲。他们倾尽全力抵抗,等大火熄灭后,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依然坚持在峡谷里不走,想方设法从灰烬里抢出些侥幸残存的物品。他们在头顶上搭起帐篷,遮挡夜晚的大雨。我曾祖父的父母当时就在那里,经历了这一切。这是我们民族历史的一部分,已经深深地烙在我们的灵魂里。” 拉腊似乎看见了成千上万的人群,他们被剥夺得精光,绝望而孤苦无援,被所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她似乎能听得见死者亲人发出的悲号和孩子们恐惧的哭喊声。 “这些人最后怎么样了?”拉腊问。 “他们坐船漂流他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死亡的航行。拥挤不堪的人们在船上死于高烧和痢疾。有时候这些船只遇上了风暴,一耽搁就是好几个星期,船上便粮尽水绝。等船只终于靠上了加拿大的海岸时,幸存下来的只有那些身体强壮的人。但是,一旦他们登上了大陆,他们就拥有了从来不曾拥有的东西。” “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拉腊说。 “是的,好闺女。” 总有一天,拉腊抑制不住地想,我要有一块属于我的土地,任何人也休想从我手里夺去。 *** 7月初的一个晚上,詹姆斯·卡梅伦正在柯尔斯蒂·鲍蒂妓院与一名妓女鬼混,心脏病突然发作。他当时喝得酩酊大醉,突然倒在床上,那个妓女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喂,别这样!我还有别的顾客等着呢!醒一醒,詹姆斯!醒一醒!” 他拼命地喘息,紧紧捂住胸口。 “看在上帝份上,”他呻吟着,“去找个医生。” 一辆救护车把他送到夸里街上的一家小医院。邓肯大夫派人去喊拉腊。她怦怦心跳地走进了医院,邓肯正等着她。 “出了什么事?”拉腊急切地问,“我爸爸死了吗?” “没有,拉腊,不过我担心他得了心脏病。” 拉腊僵立在那里,“他……他能活下来吗?” “我不知道。我们正在尽力抢救。” “我能见他吗?” “你最好明天早晨再来看他,姑娘。” 她木然地走回家,心里充满了恐惧。上帝啊,求您别让他死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呀。 当拉腊回到客栈时,伯莎正等候她。“出了什么事?” 拉腊告诉了她。 “哦,天哪!”伯莎说,“今天还是个星期五呢。” “什么?” “星期五呀。今天是收房租的日子。如果我没认错肖恩·麦卡利斯特的话,他会抓住这个借口把我们撵到大街上去。” 过去,当詹姆斯·卡梅伦喝得烂醉如泥时,他便打发拉腊到其他几家客栈去收房租,这种情况至少有十多次了。拉腊将收来的钱交给父亲,他第二天再亲自送到肖恩·麦卡利斯特那儿去。 “我们怎么办呢?”伯莎哭丧着脸。 拉腊忽然有了主意。 “别着急,”她说,“我来处理这事。” 当晚饭吃到一半时,拉腊对房客们宣布道:“先生们,你们能听我说件事吗?”房客们都停止了交谈,注视着她。“我父亲他……他感到有些眩晕。现在他正在医院里,医生要对他进行观察。因此,在他出院以前,由我收房租。晚饭后,我在客厅里等候各位。” “他会痊愈吗?”一个房客问。 “哦,当然。”拉腊强装笑脸,“病情并不严重。” 晚饭后,房客们陆续来到客厅,把本周的房租交给拉腊。 “希望你父亲很快康复,孩子……” “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 “你真是个好闺女,能帮你爸爸分忧……” “其他几家客栈的房租怎么办?”伯莎问拉腊,“你爸爸还应该再收四家客栈的房租。” “我知道,”拉腊说。“如果你帮我洗碗,我就出去收房租。” 伯莎半信半疑地瞧着她,“但愿你走运。” *** 事情比拉腊预料的还顺利。大多数房客十分同情她,都乐于向这位年轻姑娘伸出援助之手。 第二天一早,拉腊带着装满租金的信袋去见肖恩·麦卡利斯特。当拉腊走进去的时候,这位银行老板正坐在办公桌后。 “我的秘书说你要见我?” “是,先生。” 麦卡利斯特打量着面前站着的这个骨瘦如柴的邋遢姑娘。“你就是詹姆斯·卡梅伦的女儿?” “是,先生。” “萨腊?” “拉腊。” “得知你父亲的病情我很遗憾,”麦卡利斯特说,话音里全无半点同情,“当然,既然你父亲病得这样重,他承担的那部分工作,我得另作安排。我……” “哦,不,先生!”拉腊赶紧说,“他让我代替他。” “你?” “是,先生。” “恐怕这不行……” 拉腊拿出信袋放在他的桌上,“这是本周的租金。” 麦卡利斯特吃惊地瞪着她,“收齐了?” 她点点头。 “你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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