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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那请你们快点儿,”安德烈请求道,“波普先生很快就要到家了。”

  “你就放心吧。”爱尔说。

  安德烈说:“我得去厨房把色拉的调料准备好。你们自己能从阁楼上下来吗?”

  爱尔举起一只手。“别担心,伙计。你忙你的,我们忙我们的。”

  “噢,谢谢,谢谢。”

  安德烈看着这两个人走到工作车那里,提了两个大帆布袋回来。“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他对他们说,“就招呼我一声。”

  “放心吧!”

  那两个人爬上楼梯,安德烈回到厨房。

  拉尔夫和爱尔回到阁楼,打开帆布袋,拿出一张露营用的小折叠椅、一把钻头、一盘三明治、两罐啤酒、一个可以在暗光下观察远处物体的双筒望远镜和两只注射了四分之三微克乙酰普马辛的活仓鼠。

  那两个人开始工作了。

  “老欧内斯廷会为我感到自豪的。”爱尔大笑着说。

  ***

  起初,爱尔死活不肯同意。

  “你这娘们一定是疯了。我他妈的才不去惹那个佩里·波普呢。那个花花公子会把我整得永世不得翻身。”

  “你不必担心他。他再也不会找别人麻烦了。”

  他们俩正在一丝不挂地躺在欧内斯廷房间里那张安有电热装置的充水床上。

  “亲爱的,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爱尔问道。

  “他是个混蛋。”

  “宝贝儿,天下混蛋多的是,你总不能把一辈子都用在割掉他们的睾丸上吧?”

  “告诉你,我是为了一个朋友干的。”

  “特蕾西?”

  “对。”

  爱尔很喜欢特蕾西。在她出狱那天,他们三人曾在一起吃晚饭。

  “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爱尔承认说,“但我们为什么要为她找死呢?”

  “因为如果我们不帮她,她只好去找一个连你一半都不如的人,如果她被逮着,他们就会把她送回监狱。”

  爱尔在床上坐起来,吃惊地望着欧内斯廷:“宝贝儿,这事儿你真的看得那么重吗?”

  “是的,亲爱的。”

  她永远不能使他理解,但事实就是那么简单:一想到特蕾西要回到监狱里遭受大个子伯莎的蹂躏,欧内斯廷所关心的不只是特蕾西,而且也是她自己。她把自己看成是特蕾西的保护人,如果大个子伯莎的手再落到她身上,那就是欧内斯廷的失败。

  所以,她现在只是说:“是的。这事儿对我很重要。亲爱的,你会去干吗?”

  “我他妈的一个人可干不了。”爱尔嘟哝着说。

  欧内斯廷知道她胜利了。她开始吻他那瘦长的身体。她喃喃地说:“拉尔夫不是已经出狱几天了吗?”

  ***

  六点三十分,那两个人回到安德烈的厨房,满头是汗,浑身是土。

  “修好了吗?”安德烈焦急地问。

  “真他妈的难修,”爱尔说,“你看,这个电容器的交流电和直流电全断了,而且——”

  “别管它了,”安德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们修好了吗?”

  “好了,全修好了。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让它运转得象新的一样。”

  “真把人吓坏了!请你们把帐单留在厨房的桌子上。”

  拉尔夫摇了摇头:“不必操心,公司会把帐单寄给你们的。”

  “这事儿多亏了你们二位。”

  安德烈看着这两个人提着他们的帆布袋,从后门走到院子里,打开装有空调室外电路的箱子。拉尔夫打着手电筒,爱尔把他在一两个小时以前扯断的电线重新接上,空调马上运转起来。

  爱尔把附在电容器标签上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照这号码拨了电话。当他听到爱斯基摩空调服务公司的录音问话时,爱尔说:“这里是查尔街四十二号佩里·波普家的住宅。我们的空调现在运转得很好,不必派人来了。谢谢。”

  ***

  每星期五晚上,在佩里·波普家里举行的牌会,是所有参加者都热切盼望的一件事情。牌友从来都是几个经过精心挑选的人:安东尼·奥萨蒂、乔·罗马诺、一个高级市政官、一个州参议员,当然还有他们的东道主。赌金高得吓人,食品异常精美,宾主权倾四方。

  佩里·波普在寝室换上一条丝质白裤子和一件运动衣。他愉快地哼着歌,想着即将来到的晚上。他最近手气很好。事实上,我一生的运气都不错,他想。

  在新奥尔良,如果有谁想得到法律的帮助,就得找佩里·波普律师。他的权势来自跟奥萨蒂一帮人的勾结。从违章驾驶的传票到贩卖毒品罪,以至谋杀罪,都属于他的权力范围。生活真是妙不可言。

  当奥萨蒂到达时,他带来了一位客人。“乔·罗马诺不会再来玩牌了,”奥萨蒂宣布说,“纽豪斯督察是诸位的老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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