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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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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家 第5天 晚上9点10分 朱丽亚的汽车在离家5英里的地方冲出了公路。它坠入了一条50英尺深的沟壑中,在鼠尾草和杜松丛中划出了一条车道。后来,它肯定翻滚几转,因为它这时斜翻在那里,四个轮子朝天。我只能看见汽车的底盘。太阳几乎全下山了,淘壑里一片漆黑。停靠在路上的三辆救护车闪亮着红灯,营救人员已经开始顺着绕绳,往山沟底部下降。在我观看的过程中,营救人员架起了便携式泛光照明灯,刺眼的蓝色光线照射到遭到严重损坏的汽车上。我听到四周响起了无线通话机的噪音。 我站在路上,和一位骑摩托车托的警官在一起。我刚才要求下去,但是他们不同意;我得待在公路上。 我听到无线通话机的声音时我:“她受伤没有?我妻子受伤没有?” “我们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声音镇定。 “另外一个人怎么样?” “别急,”他说。他的头盔里装有头戴式耳麦,他开始低声通话。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串密码。我听见:“……这里用402更新739……” 我站在悬崖边往下望,想看清楚一点。这时,营救人员站在出事的汽车周围,有几个人在车身后面。我感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位警官说:“你妻子失去了知觉,不过她……她系着安全带,还在车里,他们认为,她没有大的问题,生命体征稳定。他们说脊柱没有损伤,但是……她……看来她手臂像是骨折了。” “不过,她没有生命危险吧?” “他们认为没有。”他停下来听无线通话机传来的声音。我听到他说:“她丈夫在我这里,按到87。”他随即转过身来告诉我:“没有问题。她正在苏醒。她得去医院接受检查,看一看是否有内出血。还有,她的一只胳膊骨折。不过,他们说她没有其他问题。他们正在用担架抬她上来。” “感谢上帝。”我说, 那位警官点头:“这一段的路况不好。” “前发生过车祸?” 他点了点头:“每隔几个月出现一起。通常没有这么幸运。” 我打开手机给埃伦打电话,要她跟孩子们解释,不用担心,妈妈很决就会康复的。“特别要跟尼科尔说清楚。”我叮嘱道。 “交给我好了。”埃伦向我承诺。 我挂断手机,转向那位警官:“另外一个人情况怎么样?”我问 “车上只有她一个人。” “不,”我说,“还有一个人和她在一起。” 他通过头戴式耳麦讲了一阵,然后转向我:“他们说没有别人。没有其他人的迹象。” “他可能被抛出去了。”我说。 “他们正在问你妻子……”他听了片刻,“她说只有她一个人。” “你在开玩笑。”我说。 他看着我,耸了耸肩:“她是这样说的。” 救护车闪着红灯,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说话的语气暗示:又一个不了解自己妻子的家伙。我转过头去,从公路的边缘往下看。 一辆营救车伸出了一只装着绞车架的钢臂,悬在沟壑的上方,一条钢缆被放了下去。我看见营救人员设法在陡峭的崖壁上找到立足的地方,将担架固定在绞车架上。我看不清躺在担架上的朱丽亚,她被固定在上面,身上盖着银色的太空毯。她开始上升,穿过蓝光构成的锥形体,接着进入黑暗中。 那位警官问:“他们询问服用药品的情况。你妻子在服用什么药物没有?” “据我所知没有。” “酒呢?她喝酒吗?” “晚餐时喝葡萄酒,就一两杯。” 警官转过身体,在黑暗中轻声继续报告。他停顿片刻,我听见他说:“这是肯定的。” 担架升到空中时慢慢转动起来。一名营救人员悬在崖壁上,伸出手来使它停止转动。担架继续上升。 在担架到达路面之前,我仍旧无法看清朱丽亚的面部。营救人员转动着担架,将捆绑它的钢缆松开。她面部红肿,她的左颧骨呈紫色,左眼上方的额头也是紫色的。她的头部肯定被撞击得很厉害。她呼吸急促。我在担架旁边跟着走。她看见我后说:“杰克”然后勉勉强笑了一笑。 “别担心。”我说。 她轻轻地咳嗽,“杰克,出了车祸。” 救护人员正在摩托车周围忙着。我得看着自己脚下的路。“当然是车祸。” “不是你所想像的,杰克……” 我问:“是什么呢,朱丽亚?” 她看来神志不清,她的声音时有时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答应我,你自己不要被卷进来,杰克。”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着她的担架走着。 她用力抓住我的胳膊:“答应我,你不要管这件事情。” “我答应你。”我说, 她这时放松下来,松开了手:“这与我们的家庭无关。孩子们没事:你也没事,你不用管,好吧。” “好的。”我说着,只是想安慰她。 “杰克。” “在这里,亲爱的,我在这里。” 这时我们到了最近的救护车前。车门开了。 一位营救人员问:“你是她的家人吗?” “我是她丈夫。” “你想去吗?” “对。” “跳上来吧。” 我先上了救护车,他们接着把担架推了进来,一名营救人员上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我们沿着公路前进,警笛长呜。 两个救护人员随即要我挪到一边,开始对她实施监护。其中一位在手握式仪器上作着记录,另外一位开始在她的另一只手臂上插入第二条静脉输液管。他们担心她的血压,血压正在下降。那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大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实际上看不见朱丽亚,不过我听见她低声说着什么。 我尽量向前靠,但是救护人员将我往后推,“让我们工作,先生。你妻子受了伤,我们得工作。” 在路上的其余时间里,我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手里抓着车内的一个把手,救护车沿着弯曲的公路急驶。这时,朱丽亚显然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嘴里说着胡话。我听到什么“黑云”,它们“再也不黑了”。接着,她又进入一种讲演状态,说到了“青春期反抗”。她提到了阿曼达的名字,然后是埃里克,问他们是否平安。她显得焦虑不安。救护人员一直安慰着她。最后,她反复说:“我一点也没有做错,我不想让事情出错。”救护车在黒夜中疾驶。 我听着她的话,不禁担心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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