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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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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表现得十分风趣,引起阵阵哄堂大笑,更叫人兴奋的是,他宣布为了庆祝这桩婚事,半年之内一律免收地租。 疯狂的吼笑几乎掀掉了屋顶。 他们绕场一周,分别与来宾握手致意,罗琳达发觉他在大家心目中不仅是个地主,更是非常重要的精神领导--在他所统辖的领域里--相形之下,她显得无足轻重。 妇女们都祝福她美满幸福,有些人羞怯地塞给她几朵白色石南花和一些小贝壳,这在当地是代表繁衍子孙的符咒。罗琳达感到十分不舒服。 然后他们走到屋外,观赏烟火。无数烟火呼啸着冲上夜色初袭的苍穹,到处奔放着金色与银色的火焰,树丛昏暗的轮廓都被照亮了。 当德斯坦·海尔终于提议他们可以先回去休息时,罗琳达确实已十分疲倦了。她谢天谢地的跟着走进一间她从未达过的接待室。 这是个很漂亮的房间,但是她太疲倦了,无心欣赏悬挂壁上的名画与手工精美的家具;她抬头看看挂钟,时间指着十点半。 以伦敦的标准来看,现在还不算晚,但是她从中午开始就马不停蹄地忙到现在。 “来杯酒?”德斯坦·海尔建议。 “不用了,谢谢。” “我可以说,你在这一连串的活动中表现十分出色。” 罗琳达十分诧异他居然会称赞她。 今天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言行举止都在暗中非议。 “明天我会带你去看一大堆送来的结婚礼物,”他继续说:“我觉得没有必要把它们展示出来。我的秘书把它们放在一间小客厅里,等我们去拆封。” “我想没有一件是送我的吧?” 他没有回答。停了一会儿,她问:“你有没有在官方报纸登我们的结婚启事?” “没有。” 她扬起眉毛。 “为什么?” “我想他们会觉得奇怪,你一离开伦敦就结婚了。最可能的理出只有一个。” “你是说,因为你很有钱?” “没错!”’“你很难向别人解释娶我的原因。说明你要的只是我的领地和贵族头衔,会让你难以启齿,对不对?” 罗琳达的语气颇不友善,但她丈夫淡然处之。 “我想你也该休息了,”他提议。 她感到愤怒,因为这是他第二次提起了。 她站起身子。 “我确实支撑不住了,”她说:“跟这么多人握手实在累坏人。” 他们一起走到楼梯口,一名仆人垂侍一旁。 罗琳达本想用冰冷的语气跟他道晚安,让他明白她在第二天早上之前并不想再看到他,可是她又怕这样做会激使他采取更激烈的的行动--她一直希望避免的行动。 她慢慢走上楼,没有再往后看。 她不晓得他是否在背后瞧着她,也没敢回头。 当她进入卧房时,看到几名女仆正在候命,她觉得心跳急促,几乎窒息。 直到她只剩下一个人时,她真的害怕极了。 仅仅想到德斯坦会碰她,就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更别提夫妻间的事了。 她恨他,她认为,被他触摸会比牧师形容的地狱还要糟糕。 “我讨厌他!”她告诉自己。 女仆都走了,她跑到门口想锁上房门,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门锁居然没有钥匙。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么一个雕花镀金的门锁居然会没有钥匙。 她打开门,看看钥匙是否插在外面,说不定这间房子在没人时是从外锁上的,但是门外依然没有钥匙。 她跑到连着小客厅的传达室找了一下,也没看到钥匙,这下她愣住了,一股悚然的感觉象电流般传布全身。 她经过一番努力才打消了这种感觉。她知道她拚着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让他得逞,只要她还有知觉,她只能做他名义上的太太,绝不能让他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 她转身跑进房里,拉开嵌在墙里的抽屉。 她在离家之前,特地把一只手枪放在行李箱中。在堆放着手套与手帕的抽屉中,她终于找到了。这把手枪她一向随身携带,以防阻抢劫犯或拦路贼的袭击。 手枪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旁边摆了一些子弹,她把子弹填上枪膛,握着冰冷的枪身,心里稍稍笃定了些。 “我不会射杀他的,”她告诉自己。“我只是拿枪对着他,这样至少可以防止他做一些令人厌恶的事。” 罗琳达是个好枪手。 罗琳达知道她父亲多么遗憾她不是个男孩,所以她从小就刻意去学习并精通了许多男孩子的玩意儿。 她在大到可以骑马时,就采用男人的跨姿;她射击飞鸟的准确率几乎可以跟任何好手一较高下;她还常拿着左轮枪,对着固定靶练习,直到发发命中红心为止。 在她十岁离开康威尔前,她已可以跟马童作跨栏比赛--跨越专为正式比赛设置的高栏。 她跟大人骑着同样的马,甚至她在小小年纪就展露了驯马的工夫,手法技巧都很令人激赏。有一个老马夫对她说过:“你简直是天生的骑师,我的小姐,那不是教得会的。” 罗琳达搬了张椅子,面对房门坐着,手上紧握着手枪。 当初在老家,女佣曾把一件她从伦敦买回的透明花边睡袍放进衣物箱里,准备带过来穿,可是她把这件睡衣丢在一边,换上一件式样保守的丝织家居长袍,这样穿起来比较暖和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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