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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灿烂的艳阳照耀着大地,园里百花怒放,争奇斗艳,间杂着紫杉树篱与灌木丛的绿意,构成一幅醉人美景。

  今晨她醒来时,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如遭雷殛般,她想起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昨晚她一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眠,她甚至盼望着奇迹的出现,拯救她脱离厄运的魔掌--只愿明天永远不要来临。

  现在,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她父亲就要带她到那所灰色的小教堂--她是在那里受洗的--嫁给一个她痛恨的男人。

  自从那天她跑去古堡拔德斯坦·海尔后,就没再跟他碰过头,可是一切状况都在他严密的掌握之下。

  这段时间,他离开了古堡,去向不明,但是婚礼的安排,却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的代理人随时通知她各项准备工作的进度。

  教区牧师主持的典礼过后,他们就回到古堡,举行结婚午宴;当地有头有脸的人都将应邀参加。

  罗琳达心想不知到底有哪些人来参加,可是她死也不肯低头问那个代理人有关婚礼的详情。

  她以为一定不会有很多人出席。

  午餐过后,他们参加由全体佃农及雇工在迪斯谷仓所举行的盛大酒宴。她还记得迪斯谷仓当年连顶棚都不见了。当然,现在一定修缮好了。

  接着,当夜色降临时,他们会施放烟火,并在草坪举行舞会,而“库里斯”舞蹈表演会是整个夜间活动的最高潮。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她早就会公开表示轻蔑,并对种种安排活动一概否定。她父亲老是喜不自禁地再三惊叹:这才是真正的场面啊!他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重温儿时经历的那种盛大狂欢了。

  罗琳达从未接过她未来丈夫捎给他的私人口信。每当她想起他时,一股憎恶的情绪就浮上心头,一直到连她自己都感到这种强烈的憎恶是多么的可怕。

  “我恨他!我恨他!”她告诉自己。她知道她害怕的陷阱逐渐逐渐把她环绕住了。过了今天,她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她已经把结婚礼服穿在身上了。

  一大早,她刚醒来,道格曼太太就把一口大箱子辛苦地抬上楼来;她告诉罗琳达,这箱子是古堡那边送过来的。

  在打开之前,罗琳达就在猜箱子里会是什么东西。等到她一眼望进去,她发觉自己并没有猜错。

  德斯坦·海尔送来了一件结婚礼服。

  这是她所看过最漂亮的礼服,她知道穿在她身上将多么不同凡响。

  高贵的白色丝缎,外罩白色薄纱,这一片纯自更衬托出她吹弹得破的肌肤,而精致的白纱面罩会使她火红的秀发更加耀眼夺目。

  但她可没允许德斯坦·海尔替她选择或购买结婚礼服。她要穿她爱穿的衣服,在结婚戒指己确实套在她手上之前,他没有权利干涉她的行动。

  她已没有能力购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但是她有整衣橱的漂亮长礼服。在伦敦时,她穿的每一件礼服都引起人们啧啧称羡。

  她一件一件挑选,一件一件考虑,终于面露微笑,她看中了一件绿色礼服--尽管她有许多件白色礼服。

  她当然知道这是违背传统习俗的大胆选择,但是她恶作剧地希望这么一来,不但使康威尔人大吃一惊,也让德斯坦·海尔下不了台。

  她选了一顶插着驼鸟毛的宽边帽,来配这套绿色晚礼服。

  这身穿着使她看来十分美丽动人。她望着镜中的身影,心想德斯坦·海尔将打心里明白她的存心反抗。

  “我绝不会屈从他的--”她告诉自己,“他把我买下来,我会让他的日子象我过的一样悲惨难过。”

  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她的眼里闪耀着光芒,象是即将出征的战士。然后她离开镜前,收点凌乱的衣服。她听到父亲在叫她。

  还有一段时间才要去教堂,不知父亲找她有什么事。

  她想也许他又找到了一些要带去爱尔兰的东西。

  过去这十天内,罗琳达几乎没有一刻自己的时间。

  她父亲对这趟远行的兴奋,就象是小孩放假出去旅行一样。

  这几天他很少喝酒,集中全力收拾行李。屋里的东西,只要是他认为对新居的建立有所帮助或是能增情趣的,他都拿去打包。

  “如果海尔先生反对你把这些东西带走呢?”罗琳达问,“究竟他出了所有的价钱,照理这些都属于他。”

  “他绝不会要这些康波恩家族的画像,你也不会要!”她父亲回答,“无论如何,我也要把祖先的一点纪念带在身边。”

  罗琳达心想他全然是在狡辩。

  伯爵记起不少从前他认识的爱尔兰朋友。他叫罗琳达写信给其中两三个,通知他们他将抵达此间。

  不消说,他希望带走的每一样东西都得由罗琳达和佣人们来打点了。

  这项工作者实耗神费事。时迁日移,大厅里大小不等的包裹堆积如山。

  “你何不干脆把房子整个搬走?”罗琳达曾问父亲。

  “我真希望我办得到。”伯爵回答。“如果我们把海尔的钱花在这房子上。我们一定可以搞得很漂亮。”

  “但你仍然得住在康成尔,爸爸,住在你认为最沉闷无聊地方。”

  “你说得不错。”他承认,“我一直听说都柏林是个好地方,而且那里的赌场几乎跟伦敦一样好。”

  罗琳达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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