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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莎确信,公爵根本听不进他们的劝告,除非他不是她听说的那种人。

  自从第一次听到他,她脑子里就赶不走公爵那我行我素,自行其乐的样子。

  她十分肯定,他说要娶季蕾·得·萨隆就会娶,不会顾忌旁人况三道四。

  她很清楚,而且脑子里灌满了这样的想法,无论是英国还是法国的贵族,只会娶门当户对的女子,

  那种超越社会地位的婚配,只会使人遭受无穷无尽的轻蔑和不愉快,是无论如何也要避免的。

  她意识到,父母的亲事不是出于自愿的。

  好在他们在订婚前就深深相爱了。

  他们的爱情与日俱增。后来,母亲去世了,父亲感到心都碎了。

  由于父亲是矜持的人,所以他把丧妻的痛苦及悲哀对外人掩饰了起来。

  只是由于自幼就很敏感,尤莎才感觉到在母亲离开后,父亲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处于多么悲哀的境地。

  他是英国人,不愿流露自己的感情,甚至对她也一样。

  而尤莎在表示自己的同情与理解时,只有显得比她的性格更外露一些。

  尽管父亲什么也没说,她却知道,他是很替她担心的。

  父亲一想到她要嫁给公爵——即便在世人的眼中,这是一门了不起的亲事——就不寒而栗,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她肯定,父亲一定在想,公爵还会丢人现眼,追逐他人妻室,挑起一桩桩桃色事件。

  这无论在法国还是英国,都会成为人们的话柄。

  父亲认为这些事丧风败俗,尤其是当涉及到他家的成员时。

  她想让他放心,想告诉他,即便公爵向她求婚,她也不想嫁给他,何况他也不大可能来求婚。

  但她不敢,因为那会使他们知道她已听到了屋里的谈话。

  他父亲会认为,在门外偷听别人的讲话是问心有愧的。

  “可怜的爸爸!”尤莎在黑暗中自语道,“他真的为我操心。如果去伦敦,我也许会遇上令他喜欢的潇洒漂亮的英国青年。”

  这只是一厢情愿。

  可一想到即将见到赫赫有名的塞萨尔公爵,她就激动起来。

  他真的象外祖母说的那样令人着迷,还是象其他了解他的亲戚背后嘀咕的,是个浪荡子?

  尤莎一无所知。

  在修道院里,她们什么都谈,就是不谈男人。

  那是一个禁区。虽然其他姑娘偶尔会嘻嘻哈哈在一起谈起她们在放假期间听到的风流事,尤莎对此却并不感兴趣。

  她完全陶醉在音乐中,音乐成了她憧憬的一部分。

  她喜欢文学著作,发现历史课引人入胜,因为她从中认识了法国,使她对法国的了解超过对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的了解。

  修女们的虔诚,教堂里的神秘气氛以及教她们领圣餐的牧师们的真诚,都不免深深地打动她。

  她所生活的世界完全是一个理想的世界,占据了她全部的思想和感情。

  同时,她发现美无所不在。

  她相信,正如她爱花卉、爱庭园、爱家中的橡树、爱草地间流淌的小溪一样,她也爱勃艮地。

  她也相信,她会爱上象哨兵一样雄踞于山顶、与远方的佐拉山迢迢相望的大城堡。

  “不管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信地说,“他的领地,他所统治的王国还是会使我激动的。”

  她在黑夜中不禁自我嘲笑起来,因为正如那些谈及公爵的人一样,她也把他当作君主、当作国王一样看待了。

  一个人人都得屈膝服从的上帝!

  可是她早就想好了,不管多难抗拒,她也绝不顺从他。

  蒙特维尔公爵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当他掀动被子时,身边传来一个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

  “你不是要离开我吧,亲爱的?”

  “我想我该回自己的房间了。”公爵答道。

  “为什么?还早呢。”

  公爵又打了个哈欠,心想,那些在与他作过爱后设法留住他的女人很是乏味。

  实际上,他也感到累极了,不仅仅是因为骑了一整天的马。

  他与季蕾度过的几个小时是炽烈、急风暴雨似的,虽说他不愿承认感到精疲力尽。

  她把头依偎在他的肩上,说:

  “我想跟你谈谈,塞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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