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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想,虽然六月十九日摄政王要举行庆祝会,所以今年的社交季比往年长,然而,时间就象砂漏里的砂一样,分分秒秒不断地往下滑落,这段日子总会有逝去的一天。

  她正打算劝拉蒂一切要慎重,要跟公爵把话谈清楚,拉蒂却一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

  “我好快乐,我真是太快乐、太快乐了!”她叫着。

  她紧紧搂住她姊姊,抱她、亲她。

  “谁会想到,社交界里竟然有这么多令人兴奋的美妙的事!”她说。

  她望望她姊姊担忧的神色,又说:“爱莉西亚,别替我担心,’我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的。我要嫁给尤安,跟他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这也正是我对你的希望。”爱莉西亚说道。

  但是,她的声音里仍然带着无限的忧虑。

  环视着宏伟的卡尔顿官,爱莉西亚告诉自己,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一切,使整个世界变得那么美好,到处充满了阳光。

  老侯爵夫人和侯爵带着她进入大厅。黄褐色大理石建筑的大厅里,有埃尔尼阿式的大圆柱,和线条优美的双层楼梯。

  侯爵在来的路上已经说过,今天的小型晚宴,是摄政王为了招待自己的好朋友而举行的。

  当时,他曾经想到以前艾默芬哀求他带她来的情景,他很高兴,今晚和他一起来的,是他母亲和爱莉西亚。

  因为他相信,爱莉西亚在宴会上一定能表现得很得体。而且在和其他宾客谈天的时候,也会很专注、很敏慧。

  爱莉西亚望着客厅里的宾客,发现自己是最年轻的客人,而且也是唯一未婚的女性。其余的人——当然也包括了赫特福夫人——都佩戴着光彩夺目的钻石珠宝,而且大部分的女士,年纪都已经相当大了。

  但是,使她更感兴趣的,是屋子里的陈设。

  达格洛尔先生曾经告诉过她,要她仔细观赏摄政王举债买来的温代克的画,以及其他许多英国、荷兰画家的名作。

  此外,屋里的高布林地毯、塞佛尔瓷器、古董陈列架和大理石马,都让爱莉西亚目不暇给。她很希望能够不受任何干涉,好好地看一看。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能应邀参加这个宴会,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应该好好表现,争取别人的好感。

  因此,在晚宴上,她专注地倾听左右两位男士对她说的话,使他们发现跟她谈话竟是那么轻松愉快,于是禁不住去向侯爵称赞她的美丽和聪慧。

  晚宴在十一点半结束。他们回到奥斯明顿府的时候,拉蒂还没有从另一个宴会上回来。

  侯爵在车子经过保皇党俱乐部的时候就下车了。在他跨出车门时,老侯爵夫人劝他说:“别输太多,契尔敦。钱花在其他用途比在赌桌上输掉有意义得多。”

  “我在赌桌上总是赢家,”侯爵回答。“不过,这大概是因为我在情场上不得意的缘故!”

  老侯爵夫人对他同情的笑笑。车门头上以后,她告诉爱莉西亚:“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赌博着迷。象丹沃公爵夫人,我一直很喜欢她,可是她却为了赌,把自己的健康都毁掉了。”

  “我要是有钱的话,”爱莉西亚说,“绝不肯拿去做这种傻事。”

  “我们的想法一样,”老侯爵夫人说。“可是男人总是无法抗拒任何挑战。我常常觉得我儿子一直在追求刺激,他永远想克服更多更高的障碍。”

  “我很了解,”爱莉西亚微笑着说。“侯爵大人的问题,就在于他对一切事情都太在行了。他在赛马的时候总是获胜,玩牌又老是赢,而且每一个人对他都那么尊敬、那么崇拜,他还能追求什么呢?”

  “我知道,”老侯爵夫人说。“他缺少爱!”

  她继续解释道:“他的生活里有过数不清的女人,她们爱他、崇拜他,所以一直想侵入他的生命里。但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谁。”

  她叹口气,然后又说:“我日夜祈祷,盼望他能够爱上一个好女孩,使他了解我和我丈夫过去那种甜蜜的感情。”

  这句话,使爱莉西亚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解释的奇特感觉,但是她对爱情实在是一无所知,所以只能喃喃地说些安慰的话。

  回到奥斯明顿府以后,她问老侯爵夫人道了晚安,就走进自己的房间。

  上床的时候,她在想,等拉蒂回来,她要过去问她和公爵谈得怎么样。

  但是她实在太累了,一上床就沉沉地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女仆进来送早餐,把窗帘拉开的时候才醒。

  “拉蒂小姐醒了没有?”爱莉西亚问。

  “还没有。她在门外放了张条子,说除非她摇铃,否则不要去打扰她。”

  “她一定是回来得很晚。”爱莉西亚想。

  她勉强接捺住心里的焦躁,洗了个澡,穿好衣服,然后上楼到幼儿室去看彼得。这时候,彼得正兴奋地准备去骑马。

  “山姆说我骑马的技术跟大人一样好,”他说,“所以我们今天要把速度加快一点!”

  “那太好了!”爱莉西亚微笑说。“等你见到侯爵的时候,要记得谢谢他。”

  “已经讲过了。”彼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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