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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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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我乔治吧。” “好吧。我是约翰尼,一个很平常的人。乔治,你有许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那可以写成五大本书,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长大;你读的是哪所警察学校,你的朋友是谁,或你住在哪里。我知道你有一个小女儿,她的名字大概叫凯西。我不知道你上星期干了什么,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啤酒或喜欢什么电视节目。” “我女儿的名字叫卡特丽娜,”伯曼轻声说,“她也九岁。她和玛丽·凯特同班。” “我想要说明的是……我知道的非常有限。因为死亡区域的缘故。” “死亡区域?” “就像有些信号失灵了。”约翰尼说,“我从来记不住街道或地址。数字也很难记住,但有时可以。”女招待端来约翰尼的茶和辣酱。他尝尝辣酱,然后冲伯曼点点头,“你说得不错,非常好吃,尤其在这么寒冷的夜里。” “吃吧,”伯曼说,“伙计,我喜欢辣酱。一吃我的溃疡就流血。我说,去他妈的溃疡。照吃不误。”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约翰尼吃他的辣酱,伯曼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猜史密斯可以事先知道他有一条叫拉斯蒂的狗,他甚至可以事先知道拉斯蒂很老了,眼都快瞎了。进一步假设:他可以故意说错卡特丽娜的名字,以显得更真实。但为什么呢?这一切无法解释当约翰尼碰他手时,他那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约翰尼进入他的大脑。 外面,狂风吹啸,好像要把这栋房子连根拔起。街道上雪被吹得四处乱飞。 “听这声音,”伯曼说,“我们可能整夜困在这里。天气只会变坏不会变好的。” ‘你们有什么东西吗?约翰尼问,“有什么属于你们正在追捕的那家伙的东西吗?” “我们有,”伯曼说,然后又摇摇头,“但很少。” “告诉我。” 伯曼向他说明地形。中学和图书馆刚好面对面,中间隔着公园。当学生需要书时,总是让他们去图书馆找。老师给学生一张通行证,图书管理员在让学生回校前在上面签个字。在公园的中心,地有点儿凹陷。凹处的西边,是镇里的音乐台。在凹陷处,有几十条长凳,人们坐在那里听音乐或看球赛。 “我们认为他就坐在那里等一个孩子走过来。从公园的两边都看不见他。但凹陷处北面有一条小路,靠近那些长凳。” 伯曼慢慢地摇摇头。 “更糟的是,那个女人弗莱彻特就死在音乐台上。在三月的镇会议上,我将面临很大的压力——如果那时我还在任的话。我可以给他们看我写给镇长的一份备忘录,我在其中要求上学期间在公园设置警卫。我并不是担心那个杀手。我从没想到他会在同一个地方作两次案。” “镇长不同意设警卫?” “钱不够。”伯曼说,“当然,他可以把责任推到镇委员们的头上,他们又会推到我的头上,一直拖到玛丽·凯特·汉德拉森坟墓上长了草……”他停了一下,也许很伤心。约翰尼同情地看着他低垂的头。 “设置警卫可能也没什么用,”伯曼声音沙哑地说,“我们用的警卫大多数是妇女,我们在追查的这狗东西似乎不在乎她们是年轻还是年老。” “但你认为他坐在长凳上等待吗?” 伯曼的确这么认为。他们在一张长凳边发现了十几颗烟头,在音乐台后面发现了四颗,还有一个空烟盒。很不幸,是万宝路香烟盒,这个牌子的香烟在当地很畅销,名列第二或第三。曾对香烟盒上的玻璃纸进行指纹化验,但什么也没发现。 “什么也没发现?”约翰尼说,“这有点奇怪,是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可以假设杀手戴着手套,即使他并没想到指纹问题——外面很冷——但卖给他香烟那人的指纹……” 伯曼咧嘴笑了。“你很适合干这一行,”他说,“但你并不吸烟。” “不,”约翰尼说,“我过去在大学时吸过烟,但车祸后我就再不吸烟了。” “一个人把香烟盒放在胸前口袋里。把它拿出来,取出一根香烟,再把烟盒放回去。如果你戴着手套,每次拿烟就不会留下新的指纹,只是磨光玻璃纸而已。明白吗?另外,约翰尼,你忽略了一个事实。需要我告诉你吗?” 约翰尼思索了一下,然后说:“也许香烟是整箱买的。那些箱子是机器打包的。” “很对,”伯曼说,“你很擅长推理。” “盒子上的税务印章呢?” “缅因州的。”伯曼说。 “所以如果杀人和吸烟者是同一个人的话……”约翰尼沉思道。 伯曼耸耸肩:“的确,有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我无法想像有谁会大冬天的一早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抽十二或十六根香烟。” 约翰尼缀了口茶:“其他走过公园的孩子没看到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伯曼说,“我和今天早晨有图书馆通行证的每个孩子都谈过。” “这比指纹的事还要怪。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非常害怕。瞧,这家伙坐在那里,他在等一个姑娘单身一人走来。当孩子们走过时他可以听到。每次他都退到音乐台后面……” “或小路上。”约翰尼说。 “今天早晨不行。今天早晨没有积雪,只有冻得冷梆梆的地。这个狗杂种只能躲到音乐台后面。上午八点五十分,彼得·哈林生和默里莎·洛金斯走过来,那时学校已经上课二十多分钟了。 九点十五分,他又退到音乐台后,这次是两个小姑娘,苏珊·弗拉哈蒂和卡特丽娜·伯曼。” 约翰尼咯地一声放下茶杯。伯曼摘下眼镜,正在使劲擦它们。 “今天早晨你女儿走过公园?天哪!” 伯曼又戴上眼睛。他的脸由于愤怒而阴沉沉的。约翰尼看出他很害怕。不是害怕选民罢他的官,或(工会领袖报》再发表一篇骂缅因警察的社论,而是害怕如果他女儿今天早晨一个人去图书馆的话…… “我的女儿,”伯曼轻声同意道,“我认为在四十英尺之内经过……那个畜牲的身边。你知道我有什么感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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