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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航行前的准备(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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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些都是随意之作?这一切都只是古人胡乱堆砌石头的结果吗?这种解释实在说不过去。我们又从巨大的岩石块中钻了出来,再次置身于茂密葱郁的丛林当中。要不是墨西哥考古研究所坚持不懈地清除周围的草木,这些国宝级的遗址恐怕早就被丛林吞没。大自然费尽心机,想要收复过去被石匠们索去的肥沃土壤。 在这个皇家墓室的旁边,还有一个墓葬用的金字塔,建在一个天然的山洞之上。塔内也有石梯甬道通向金字塔的内部,里面散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尸骨。如果修建这座金字塔也是为了埋葬某位教王,那它一定在很早以前就被洗劫一空。陪葬者的尸骨被随意地扔在空荡荡的墓室之中。 倾盆大雨中,我躲在大树底下,不由得想了许多。孤立学派坚持认为,修建墓葬式金字塔和修建寺庙式金字塔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他们以此为根据,否认了跨大西洋联系的可能性。如果他们的说法是正确的,这就意味着两个完全独立的文明同时在墨西哥丛林当中兴盛起来——这样荒谬的结论是绝不可能成立的。这使得问题更加复杂化了。 回到墨西哥城后,我们拜访了墨西哥文物研究所所长兼国家考古博物馆的馆长伊格纳西亚·贝尔纳博士。这座博物馆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最先进的博物馆之一。墨西哥的考古学家一直以坚持孤立论而闻名于世。特别是老一辈的学者,坚持认为墨西哥废墟下的所有文明都产生于本国境内,由那些从北方迁徙过来的野蛮人所建。而现在,我们将要乘坐非洲芦苇船漂洋过海,以此来反驳他们的论点。对此,他们又会做何反应呢?于是,我决定拜访他们当中最典型的代表贝尔纳博士。贝尔纳博士亲切地接待了我们,他同意让我们带着照相机和录音机进入馆内。我把博士引到一个巨大的石碑面前,石碑上镂刻着一个长胡子奥尔梅克人的浮雕像。正是一些长胡子的奥尔梅克人将建造金字塔的技艺传授给了没有胡子的印第安人。 “贝尔纳博士,”我问道,“你是否认为墨西哥古代文明的发展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或者,墨西哥文明的某些文化是经由其他人种乘坐原始的船只,漂洋过海传播而来的呢?” “这是任何人都难以回答的问题。”博士回答道。 我吃了一惊,把麦克风朝他推得更近些:“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这两种说法都有一定的依据。所以目前我实在无法做出回答。” “那么,我们都同意这是个未解之谜了?”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是的,”然后坚定地说道,“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把这段对话录了两次,以防录音出现故障。 而就在这时,开罗的媒体上泄露了我们这次远征的秘密计划,消息传到了墨西哥。 我们正要离开博物馆,刚好碰到一位前来拜访贝尔纳博士的同事——圣地亚哥·吉诺维斯博士。他微笑着问我:“你想乘坐芦苇船横渡大洋,是吗?” “是的,你也想来参加吗?”我问。 “是的,是认真的。” 我吃惊地看着贝尔纳博士的这位墨西哥同事。他是一位研究美洲土著居民的知名专家。在拉美、俄国和西班牙的国际人类学会议上我都见到过他。他身材矮小,但异常灵活、健壮。 “抱歉,我们已经找到一位墨西哥人了。恐怕得等下次了。”我开玩笑地说道。 “那就把我列在候补名单上吧。如果需要的话,只要你提前一周通知我,我一定过来。” “一言为定!” 他微笑着,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我们就此道别。当时,我一点也没想到这个口头协议最后竟然应验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到了纽约。饭店房间里挤满了记者。远征的计划在美国也被公开了。纸莎草已经运抵开罗。造船工作即将开始。三个查德人想必这时正坐在飞机上呢。考里奥已经将营地和劳力准备妥当。明天,我们所有人就要聚齐,开始工作了。我将乘飞机于当晚离开,所以我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在纽约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这时,一封电报来了。我读了电报,一下子蒙住了,不得不坐了下来: “阿布杜拉被捕。造船匠仍在博尔村。速回电。” 电报上是我妻子的签名。 我连忙给意大利的家里去了电话,的确是真的。邮局送来一封来自查德的信件,信中是阿布杜拉的简短留言,说他不能够去接奥玛和穆萨,因为他被捕了。他会在一个月后再次给我写信。 阿布杜拉进了监狱。他究竟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只有天知道。奥玛和穆萨还住在他们的小浮岛上,撒哈拉以南,太阳以东,月亮以西。没有他们,就造不了船。十一周之后,我们就必须从摩洛哥起航了,这样才能避开美洲的飓风季节。在埃及的金字塔边上,整个团队都在营地里等候着这三位查德人,床桌用具全部准备就绪。必须有人去查德把他们带过来。也只能是我去了。每周三上午都有一架从法国到查德的航班,所以我必须在周二抵达巴黎,并准备好查德共和国的签证。今天是周五,正逢乔治·华盛顿的诞辰日,美国举国上下都停止了工作。明天是周六,公共部门也不会办公。然后又是周日。我只有周一一天时间来办理签证并安排好新的旅行计划,另外还要筹集旅费,这次旅行完全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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