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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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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位亨利同志就不是,"小个子说。 "那我就不敢信任他了,"阿尔说。"我对他本来就不信任。" "你这个混蛋,"我说。"打算走了吗?" "还不打算,"阿尔说。"我很想再喝一杯呢。" "我对亨利同志是非常了解的,"那小个子说。"我再说些拉尔戈·卡瓦列罗的事情给你们听听。" "一定得让我们听?"阿尔说。"别忘了我是人民军队的战士。你不觉得那会瓦解我的斗志吗?" "你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膨胀得可厉害啦,如今都快成为个狂人啦。他当了总理又兼陆军部长,谁也再别想跟他说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他本来倒是个正正直直的工会领袖,可说介于已故的萨姆·龚帕斯①和约翰·卢·刘易斯②之间,要不是阿拉基斯泰因这家伙找到了他,也就不会有那样的事了。" -- ①即塞缪尔·龚帕斯(1850-1924):美国工会运动的保守领导人。曾任美国劳工联合会主席。 ②约翰·卢埃林·刘易斯(1880-1969):美国劳工领袖。产联主要创建人、首任主席。 -- "说得慢点儿,"阿尔说,"我听都听不清楚。" "啊呀,是阿拉基斯泰因找到了他!就是眼下在巴黎当大使的那个阿拉基斯泰因!你知道就是这家伙把他捧起来的。他称他西班牙的列宁,这一来那可怜的人就硬是要做西班牙的列宁了,有人给他一副望远镜让他看看,他就自以为是克劳塞维茨①了。" -- ①卡尔·克劳塞维茨(1780-1831):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 -- "这话你刚才说过了,"阿尔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根据呢?" "嗬,三天前他还在内阁会议上大谈起军事呢。那次会议上讨论的就是我们今天采取的这个行动,赫苏·埃尔南德斯其实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他问他战术和战略有什么区别。你知道那老兄怎么说?" "不知道,"阿尔说。我看得出这个新认识的同志惹得他有点心烦了。 “他说,'所谓战术就是对敌人发动正面进攻。所谓战略就是对敌人实行侧面包抄。'你看这多有意思?" "你还是快走吧,同志,"阿尔说。"你呀,真是泄气透了。" "可我们一定得把拉尔戈·卡瓦列罗赶下台,"那矮个子同志说。"等他这场进攻一结束,我们得马上赶他下台。他干下了这件蠢到了家的事,也只有完蛋的份儿了。" "好吧,同志,"阿尔对他说。"可我明儿早上还得去参加进攻战呢。" "啊,你们还要去进攻?" "你听我说,同志。你要胡扯些啥你只管跟我扯好了,因为听你胡扯蛮有意思,反正我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是好是歹我分得清楚。可你别跟我打听什么,因为那样你会招来麻烦的。" "我只是问你个人的事。又不是打听什么消息。" "我们彼此都还不熟,还谈不上问什么个人的事,同志,"阿尔说。"你何不请到旁的桌子上去坐坐,让亨利同志跟我说会儿话呢?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Salud,同志,"那小个子说着便站起身来。"那就改天见吧。" "好,"阿尔说。"改天见。" 我们看着他走到另一张桌子前。他表示了一下歉意,就有几个士兵给他让出个位置,我们的眼光还没有收回来,看见他就已经把话匣子打开了。那些士兵好像都很感兴趣。 "你看这小个子怎么样?"阿尔问。 "我弄不懂。" "我也弄不懂,"阿尔说。"对这次进攻他无疑是有看法的。" 他喝了一口,伸出手来。"看见吗?现在不抖了。我也不是个酒鬼了。我在进攻之前向来是不喝酒的。" "今天怎么啦?" "你不是看见了吗?你说这情况怎么样?" "太可怕了。" "就是这话。说得再确切也没有了。太可怕了。我看他现在是战略、战术全用上了,因为我们的进攻是正面、两翼一起上的。其他各路战线上情况怎么样?" "杜兰攻下了新赛马场。就是那个hipódromo啦。眼下①部队就收缩在通入大学城的那个走廊地带上。北边我们越过了科鲁尼阿路。从昨天早上起部队就被阻挡在阿吉拉尔山下。今天早上的形势就是这样。听说杜兰的旅损失了一半以上。你们那儿怎么样?" -- ①西班牙语:赛马场。 -- "明天我们又要去攻打那些农家房子跟那个教堂了。目标是人称'山中隐士'的山上那个教堂。山坡上挖了那么多的沟沟,无论攻到哪儿都至少要三面受到机枪据点的扫射。那儿的机枪据点全都是挖得深深的,而且还有很牢固的工事。我们的炮太少,组织不起像样的炮火掩护把这些机枪火力压下去,又没有重型野炮好把这些机枪阵地摧毁。那三座农家房子里都有反坦克炮,教堂旁边还有个反坦克炮兵群。打起来那才叫要命呢。" "预定什么时候开始?" "不要问我。那我不能告诉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得拍电影,"我说。"拍了电影所得的款子全部捐献去买救护车。我们在阿尔加达桥的反击战中拍到了第十二旅。上星期在其格隆附近的进攻战中又把十二旅拍了进去。在那一仗里拍到的几个坦克镜头是满不错的。" "那一仗坦克没打好,"阿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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