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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突然,巨石像雪崩似的从台地的斜坡上滚了下来,三个强盗还未来得及躲闪就送了命。

  马提夫推倒了玄武岩石墙,大块的石头从毕雅带·德尔·拉刚台地上滚了下来。

  当然,仅这种抵抗方法是不够的。况且,石头不久也快用完了。所以要么就地等死,耍么想尽办法冲到外面寻求援军。

  这时,伯斯卡德想到了一个主意。但他没有告诉大夫。大夫很可能不会同意。伯斯卡德把他的想法告诉了马提夫。

  伯斯卡德在桑达·格洛达客栈里得知,有一支宪兵分队在卡索纳。可是去卡索纳,来回都得一个小时。还有可能去通知宪兵分队吗?有。只要能从敌人中冲过去,然后再奔向西面火山。

  “因此,我必须冲出去,一定要冲出去!”伯斯卡德自言自语地说着。“嗨!见鬼!是小丑也好,不是小丑也好,豁出去了。”

  于是他告诉马提夫,他设法冲出去寻求援兵。

  “可是……”马提夫说,“会很危险的……”

  “我不怕!”

  伯斯卡德如此的坚决,马提夫不敢加以阻拦。

  说完,两人走到了英国人的房子的右边,那儿有大量的积雪。

  十分钟过后,双方都进行着激烈的交战。马提夫出现了,推着一个大雪球。趁着水手们不断地推石下山,砸围攻者之际,马提夫儿猛推雪球,雪球顺者斜坡下滚,从齐罗纳一伙中间穿过去,停在了他们身后五十米远的洼地上。

  由于碰撞,雪球半裂开来,从雪球里走出一个机智的人。这人有点“狡猾”,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

  这就是伯斯卡德。他把自己裹在雪球里,冒着坠入深渊的危险,让人把他从斜坡上滚了下来。现在,他逃了出来,沿着火山的羊肠小道,向卡索纳奔去。

  夜里十二点三十分。

  这时,大夫没有看见伯斯卡德,担心他受了伤。他开始叫伯斯卡德的名字。

  “他走了!”马提夫说。

  “走了?”

  “是的!……找援兵去了!”

  “怎么走的?”

  “躲在雪球里滚下去的!”

  马提夫告诉了大夫伯斯卡德所做的一切。

  “啊!勇敢的小伙子!……”大夫说道。“拿出勇气来,我的朋友们,要有信心!……这帮强盗不会抓到我们的。”

  大石头继续向围攻者滚去。但这新的武器,像枪弹一样,眼看就要耗尽了。

  凌晨三点,大夫、皮埃尔、吕吉、马提夫以及水手们,抬着他们的伤员,撤离了很快就要落入齐罗纳手里的英国人的房子,齐罗纳手下又死了二十个,可人数还是占优势。大夫的分队只能一边撤退,一边还击,向中央锥体上面跑。这中央锥体由熔岸、矿渣、火山灰堆成,锥体顶上是火山口,也就是火的深渊。

  大家抬着伤员,朝山坡上跑去,锥体高三百米,他们冒着大风刮来的硫蒸汽攀登了二百五十米。

  天微微亮了。墨西那海峡东岸的加拉勃利亚山顶上已经出现鱼肚白。

  但是就目前的形势,即使天亮了,他们也没有得救的希望。他们只能一边还击,一边撤退,向山顶上爬去。他们用尽了他们所有的子弹,直到马提夫以非凡的力量把最后的大石头推下去,就在他们认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锥体底部响起了枪声。

  强盗队伍里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四处逃窜。

  他们认出了来者是卡索纳的宪兵,走在最前面的是伯斯卡德。

  这勇敢的小伙子没有跑到卡索纳,就和宪兵相遇了。原来,宪兵们早已听到了枪声上路了。于是,伯斯卡德带着他们,直奔英国人的房子来。

  这时,大夫的势力占了上风。马提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离他最近的一群匪徒,顿时击毙了两个来不及逃命的家伙,然后向齐罗纳扑去。

  “好样的,马提夫。”伯斯卡德赶到时喊道。“他把摔倒!……叫他肩膀着地!……”

  齐罗纳听出是伯斯卡德的声音。趁着一只手未被扣住,他抽出手枪,朝伯斯卡德开了枪。

  伯斯卡德应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马提夫掐住了齐罗纳的脖子,只一下就把他弄了个半死。齐罗纳未来得及抵抗,就被拖走了。

  大夫想活捉齐罗纳,朝马提夫大叫放开齐罗纳,但无计于是。皮埃尔和吕吉也赶了上去,也白费!马提夫只有一个念头:齐罗纳打死了伯斯卡德。他失去了控制,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看都不看他拉着的人。

  最后,他跳到了喷着硫磺蒸汽的大洞口,把齐罗纳扔进了这口火井里。

  伯斯卡德的伤势很严重。他靠在大夫的膝上,大夫为他检查伤口,并包扎。马提夫来到伯斯卡德身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别怕,我的马提夫,不用担心!这没有什么!”伯斯卡德喃喃地说。

  马提夫像抱小孩似的,把他抱在怀里,下山坡了。其他人跟在马提夫后面。这时,宪兵们正追赶齐罗纳的残兵败将。

  六个小时以后,大夫和同伴们回到了卡塔尼亚,登上了“费哈托”号汽艇。

  伯斯卡德在船舱里养伤。有安泰基特当医生,马提夫作护士,伯斯卡德的伤怎么能好得不快呢!再说,子弹只击中了他的肩窝,并不致命,伤势痊愈,只是时间问题。当他想睡觉的时候,马提夫就给重复那老生常谈的故事,伯斯卡德很快就酣然入睡了。

  事实上,大夫一开始就处于不利之势。他险些落入齐罗纳之手,也未能活捉萨卡尼的同伙齐罗纳,更不用说逼他说出秘密来,——那是马提夫的过错。但能怪罪于他吗?

  再说,尽管大夫坚持在卡塔尼亚多住八天,但他们仍得不到萨卡尼的任何音信。如果他想来西西里和齐罗纳见面的话,那么当他得知齐罗纳因暗算安泰基特大夫已丧命死时,他的计划一定会改变。于是,“费哈托”号九月八日开足马力,出海了。经过连续的高速行驶,他们顺利返回了安泰基特。

  大夫、皮埃尔、吕吉又开始商讨他们新的计划,并全力以赴去实现它。只要能找到卡尔佩纳,就会知道萨卡尼和西拉斯·多龙塔的下落。

  卡尔佩纳因留在了桑达·格洛达旅馆,而幸免与齐罗纳一起完蛋。不过,这个西班牙人的命也不长了。

  不出所料,大夫的一个情报人员报告说。卡尔佩纳在锡拉库扎被抓获。而他的罪名是他十五年前在马拉加省的阿梅亚特犯的凶杀案,并非由于齐罗纳的同谋。他是畏罪潜逃到罗维尼奥去的。

  三个星期之后,卡尔佩纳被带回判处终身苦役,押往西班牙的主要监狱之一,摩洛哥海岸的休达要塞里。

  “终于有一个坏蛋被送进了监狱,并且是无期徒刑!终身苦役!”皮埃尔恨恨地说道。

  “终身!……不!……”大夫回答。“安德烈·费哈托是死在了狱中,但卡尔佩纳却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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