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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是的,”弗莱普回答。

  “它们在洞里吗?”

  “这就成问题了。”弗莱普答道。

  但是,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突然一大群兔子一齐从洞中蹿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周逃去。马克和罗伯特在后面又蹦又跳拼命地追赶,结里这些啮齿动物轻而易举地就逃之夭夭了。但弗莱普不想空手离去,他打算起码逮它五、六只,也好充实一下他们的食品柜,以后再驯养几只。但是,当他看到马克和罗伯特四手空空,筋疲力竭地走过来,他明白了,既然不能与这些啮齿动物赛跑,就只好守穴待兔了。要想守穴待兔就应该在洞口支网下套,可惜既没有网套,也没有制网套的材料,问题变得更加困难复杂了。别无它法,只好用棍子在洞里胡乱地捅来捅去,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没逃掉的兔子。

  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猎人几乎检查了大部分洞穴,他们把没有发现兔子的洞用草和泥土堵住。终于,马克在一个浅洞里发现一只小兔子,吓得蜷缩在洞口。一棍下去,小兔就被打昏过去。弗莱普说,这种兔子和它的欧洲同类相似,它的俗称是“美洲兔”,因为在北美洲,最经常见到这种兔子。

  马克的成绩激起了他的对手的竞争欲,罗伯特不愿空手而返,打算起码要抓住二、三只。但在这次狩猎中,他表现出的活力大大超出了他的耐心,因而尽管他在五六个洞中发现了兔子,但是,全被他毛手毛脚地吓跑了。当弗莱普和马克抓到四只兔子时,他还一点收获都没有。于是他放弃了“悄悄搜寻法”,改用他的“追逐投掷法”。但不幸的是,兔子的灵活性远远胜过了他投掷出的石块和挥动着的棍子。当弗莱普示意该收工时,他只能失望地“空手而归”。

  弗莱普对狩猎的成绩感到非常满意,任何事都不该过分苛求。在他们所拥有的条件下,打到了四只兔子已经是大获全胜了。此时,太阳已经升到中午时分,猎人们的胃里已经发出了抗议声。弗莱普决定返回山洞。他把一端挑着两只兔子的棍子扛在肩上。马克立刻仿而效之,两个人冲下山坡,取道河边,向驻地走去。罗伯特悻悻地跟在后边,嘴里吹着口哨,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一个小孩子以此来掩饰他的狼狈窘相。

  “我为罗伯特感到遗憾,他什么也没打到。”马克对朋友弗莱普说。

  “罗伯特有点急躁,”海员回答道,“但他会渐渐成长起来的。”

  十二点半时,一行三人到了猢的南端。他们又到了左岸。长着一片竹林的地方。罗伯特用棍子在沼泽地的草丛中这一下,那一下地拨动着。突然惊起了一只鸟,只见它迅速展翅急忙逃命。自尊心受到极大挑战的男孩决定不顾代价也要逮住这只鸟。他立即追了过去。还没等弗莱普叫喊出声,他已经陷入稀泥之中。所幸的是他投出的石块准确地击中了那只鸟,并把它的翅膀打伤,落在离男孩只几米远的草丛里。

  罗伯特不愿放弃他的猎物,不管弗莱普在后面如何叫喊,他还是向跌落在泥潭中的鸟试探着走过去。但泥地太稀软了,他一点点地陷了进去。幸好他想起用棍子把伤鸟拨近,并把它逮住。然后,他用力跳到了几丛茂密的野草上,终于无恙地跳出了泥潭。但是,他的衣服和裤子却遭了殃,上面糊了一层黑色的污泥。

  但是,他胜利了,为了取得这一胜利他不听弗莱普的劝告,不顾可能发生的危险,不怕毁坏他无可替代的衣服,为了胜利,他在所不惜、勇往直前。

  “我有鸟啦,我有鸟啦!”他手舞足蹈地叫喊着。

  “这可不是你该不管不顾的理由。”弗莱普回答说,“另外,你这是只什么鸟,它好吃吗?”

  “当然好吃!”罗伯特不服地说,“我倒要看看谁说它不好吃。”

  海员接过罗伯特递过来的飞禽查看着,这是一只骨顶鸟,属巨趾目鸟类,它是从涉禽类向蹼足类进化的一个过渡种类。这种鸟擅长浮水,呈岩灰色;鸟嘴短小:额头宽大,足趾宽扁;翅膀的边缘有一条齿牙形的白边。这只鸟大小如同山鸦。弗莱普太了解这种鸟了,他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他把这种鸟视为可悲的猎物,认为它绝不是什么珍品野味,但罗伯特属于那种被戏称为“食肉的笨蛋猎人”,只要是他的猎物不管是什么都是美味佳肴。就美味角度与他讨论这只骨顶鸟简直等于白费口舌。弗莱普什么也没再说,继续朝着竹林方向走去。

  弗莱普用他的刀子砍下了五、六根粗细不等的竹于。这是阿尔美迪那里亚竹,从远处看,很像小棕榈树。因为从它的竹节处长出了许多细枝,嫩叶,砍完竹子,每人分扛二根,沿着最近的一条路返回,下午二点左右他们就到了营地附近。

  离营地还有半里地,克利夫顿太太、杰克和贝尔就迎了过来。猎人们和他们的猎物都受到了欢迎和应得的赞扬。当克利夫顿太太,这位家庭女主人听说有关“养兔场”可以给他们全家提供取之不尽的丰富猎物时,感到由衷的欣慰。

  弗莱普回到营地看到灶火情况良好,因为克利夫顿太太出去前加了许多柴禾。水豚鼠的后脚正被大量的绿枝发出的浓烟熏制着。弗莱普立刻着手剥下了一只兔子的皮,然后,用一根棍子从头穿到尾。又用四根木棍交叉成两个叉形插在地里,再把穿着兔肉的棍子架在上面,底下点燃起柴火。杰克被分配担任转动照看烤肉的工作,因为厨房里的狗是一步也不会擅离职守的。

  母亲见到他的儿子罗伯特衣服上沾满污泥,只是对他多看了几眼,一句话也没说,男孩立刻明白了这无声的谴责,他仔细地刷掉了衣服上已经干了的污泥。至于他的骨顶鸟,他不愿使它遭到冷遇,于是他自己把它的毛草草地拔掉,同时还带下了大片的肉,借口除去肉脏,他把鸟的嗉囊一起都扔掉了。然后用棍把鸟穿起来放在火上亲自烧烤。

  不久,兔肉已烤得恰到好处。晚餐就摆放在洞前的石桌上。在兔肉加上从“天然养兔场”采来的香料,味道更加鲜美。作为主人,片刻间,一伙人风卷残云般地把它啃了个净光,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略感没有吃饱的人,还有十几个鸟蛋可以充饥。至于罗伯特的骨顶鸟肉,烤得糊了一半,把它切成几份分给大家。只有小杰克决定尝一下,但咬了一口就立刻吐掉了,还做了个鬼脸,表示应当把他哥哥如此钟爱的食品整个地扔掉。骨顶鸟肉味泥腥难闻,确实难以下咽。而罗伯特却固执己见,为了维护自尊心,他勇敢地把鸟肉全部吞咽下去。

  第二天,弗莱普和克利夫顿太太把全部时间都用来处理安排住所的问题,海员全天都在用竹子制造各种器皿。他用刀灵活地切割着应用锯加工的坚硬的竹子。他做了十好几个竹子器皿,女主人把这些器皿摆放到山洞的一个角落里,最大的立刻装上了淡水,最小的当杯子用。克利夫顿太太十分满意这些竹制杯子。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她说,“因为用不着害怕把它们打碎。”

  在这一天,马克发现了一种可食水果,因此,为日常菜单增加了一个花样。这种水果其实更确切讲是些种仁,是马克在草地边上发现的松塔果,里面有许多好吃的松籽。在美洲和欧洲热带地区,人们对这种松籽的营养价值评价很高。马克带给他母亲的松籽已经熟透了。孩子们立刻跑去草地上帮助他们的哥哥拾回大量的松果。做为劳动奖赏,母亲允许每人吃了好几个松果。

  自此,小团体的日子一天天地得到了改善,希望渐渐又回到了受到如此残酷打击的不幸的女人心中。但是这个家庭被抛到这个岛上多长时间了?应当承认,不管是克利夫顿太太,还是弗莱普,还是任何一个孩子大概都不清楚这个问题。这一天晚上,杰克突然问道,今天是星期几?于是引起了对日期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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