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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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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天的航行中,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吸引了那些俘虏。在下午4点钟的时候,酋长控制着小船,若无其事地钻进一条狭窄小道。波澜疯狂地冲击着江中的小岛,小岛数量之多,令人惊叹,极容易翻船。而在这段旅途中,又特别不能翻船。否则,无路可逃,谁踏上江边滚烫的泥滩就会没有命的。 原来,这段江水来源于地下有名的沸泉,这些沸泉一向引起探险家们的惊奇。铁锈已把两岸的淤泥染成鲜红色,连一片净土也难以找到。空气中充满着刺鼻的硫磺味。土缝里发出的那种臭味和泥泡胀后冒出的那种煤气,土人已习以为常,而俘虏们却实在难以忍受。尽管他们的鼻子闻不惯这种蒸发的气味,眼睛却不能不领略这番奇景。 那几只小船在蒸汽云雾里乱钻着。这浓浓的迷雾朦朦胧胧,在江面上形成一座大穹窿。江两边是数不清的沸泉,有的冒着大团大团的蒸汽,有的喷着一根一根的水柱,参差不齐,象人工特意在此布置的喷泉和瀑布,人们简直以为有机械师在任意地调节着这些泉水,使它们或喷或止,此起彼落。水和蒸汽在空中混成一片,在太阳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虹光。 这里之所以有奇特的景观,与这里的特殊地质构造有关。由于火山活动频繁,地火在不断地燃烧,因此河水在不停地沸腾。离这里不远,在罗托鲁阿湖那边,靠东面,还有许多温泉和罗托玛哈那和特塔拉塔两个热水瀑布,据说,以前有几个大胆的旅行家曾在那里作了最初的探险工作。这里的沸泉、喷水口和硫气坑实在太多了。目前,新西兰有加里罗和瓦长利两座活火山,因为这两个泄气活塞是不够排泄地下热力的,因此,过多的煤气在那两座火山口找不到出路,只好在此发泄了。 土人的几只小船在足有3公里长的热汽层中穿行着,一会儿,硫磺烟忽然消散了,急速的气流送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人们气喘吁吁的胸膛感到一阵凉爽,沸水区终于走过了。 天黑之前,土人们使劲地划桨,又过了希巴巴士阿和塔玛特珂两道急流。他们至此,已走了100多公里的路了。晚上,仍按以前的规矩宿了营。 第二天,地理学家巴加内尔先生看了地图,知道右岸耸入云霄的高山叫托巴拉山,海拔1000米。 中午,所有小船向东一样,再转弯向南,便驶进了道波湖。湖边有一座茅棚子,棚顶上随风飘扬着一块布,土人都举手向它致敬。这就是他们的国旗。 第四十二章 毛利人部落 有历史记载以前,在岛中心的一片火山岩中间有一些窟隆塌了,因而形成了一个长40公里,宽30公里,深不可测的大坑。四周山顶上的泉水都汇入其中,变成了现今的道波湖。这奇特的湖泊,海拔是300多米,四周是800米的高山环抱着。西面是高高的悬崖峭壁;北面远远地有几座山峰,峰顶上长满小树;东面是一片广褒无垠的湖滨平原,在枝条纵横杂错的灌木丛中有一条小径,小径上点缀着许多闪闪发光的浮石;南面是一片森林,森林那边是一些圆锥形的火山头。这一切都环绕着那片碧水,气势壮丽,湖面上奔腾呼啸的风暴不亚于太平洋上的飓风。 这片地区是一口无穷大的沸水锅,锅下有燃烧着的火苗,地面被地火烧得滚烫,不断地抖动。有许多地方地壳龟裂,和烤过的烧饼一样,缝隙中渗出腾腾的热雾。显然,如果地心的热气不是在20公里外的同加里罗火山口找到出路的话,这片高原必然会陷落到一个炽热的熔炉里。 从湖边向北望去,同加里罗火山高耸在许多喷火的小山头当中,山顶上喷着烟云和火焰,就象人头上装饰的羽毛。它和一条相当错综复杂的山系相连着。在这座火山后面,有一座孤立在平原上的鲁阿胡峰,峰顶消失在3000多米的云雾里,从来无人问津过这座无路可通的圆锥形火山,也从来无人探测过那火山口的秘密。至于同加里罗火山,则不同了,它比较容易爬上去。20年来,已有比维尔,狄逊和最近的郝支特脱先后3次来测量过了。 要是在另一种环境,另一种氛围中,博学的地理学家一定会给旅伴们讲有关这些火山的传说。他一定会讲到:同加里罗山和塔腊纳基山从前是近邻,又是好朋友,两者相处和睦。但是,有一天为了争一个女人,两者吵了架。那时,同加里罗和所有火山一样,火气大,以至于大发脾气,动手打了塔腊纳基。塔腊纳基挨打后,无地自容,从王嘎尼河谷里悄悄逃走了,沿途还丢下两个小山头,它一直逃到东海海滨,孤寂地耸立在那里,从此更名为厄格蒙山。 当然,地理学家此时没有兴趣讲故事;就是讲了,旅伴们也没有心思听。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好听天由命。他们默默地望着道波湖的东北岸。 毛利族的酋长驶出隈卡陀江,又钻进一条小河,这条河仿佛是隈卡陀江的一个漏斗。他们又绕过一个尖岬,靠着湖东面的沙滩,在海拔600米的芝伽山的最初几个冈的脚下停住了。那里生长着一大片弗密翁草,土人都叫作“哈拉克基”,它是新西兰土人的宝贵布料。这种有用的植物浑身是宝,它的花是上等的蜜源;它的茎有一种胶质,可以代替蜡或浆粉的用途;它的叶子更可爱,新鲜的可以当纸用,干的可以用作引火绒,撕裂了的可以搓绳子,造缆索,织鱼网,分成纤维还可以编成被褥、大衣、席子或麻布,尤其是这种麻布,染成红色或黑色可以给最高贵的毛利人做衣服。 这种宝贵的弗密翁草,在新西兰南北二岛上,随处可见,无论是海边、江边或湖边。在俘虏到达的这片地区,野生的弗密翁草郁郁葱葱。它们的花呈棕红色,有些形状象龙舌兰,从叶子丛中到处伸出来。叶子狭长而锋利,层层密密地形成了一片剑林。许多可爱的小鸟,是弗密翁的老主顾了,它们都在辛勤地采蜜,成群成队地飞着,竟相吮吸着花心的甜汁。 一大群鸭子在湖水中搜索着食物,这些鸭子羽毛淡黑色,中间夹杂着灰绿色的花纹,它们原来都是野生的,现在已是家畜了。 又走了约四分之一公里的路程,前面出现一座城堡,它修建在一个峻峭的悬岩上,是凭天险而建的毛利人的城寨,俘虏被押下了船,手脚并没有绑。通向城寨的小路穿过许多弗密翁田和茂密的树丛,树丛中有长着常青叶子和红色浆果的“秸卡荼”树,土人叫“弗树”,鲜嫩的果实赛过欧洲的千年蕉。还有可以当黑色染料的“胡油”树,许多闪着金属光泽的大鹁鸽、灰色的圆嘴鹊以及无数长着红肉冠的椋鸟在土人走近时都飞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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