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凡尔纳 >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 上页 下页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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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小事都是当作大事看待的。有一阵子,大家一声不响,眼巴巴地望着这只玻璃瓶子。这里面装的是船只出事的线索呢,还是一个航行者闲着无聊写了一封不相干的信丢到海浪里闹着玩的呢? 为了要知道其中的究竟,爵士立刻着手检查那个瓶子。他十分小心——好象一个英国检察官在侦查一件重要案件的案情。爵士这样做是对的,因为一件表面上看来似乎是无所谓的事,往往会发现重要的线索。 在检查瓶子内部之前,先检查外部。它有个细颈子,口部很坚实,还有一节生了锈的铁丝,瓶身很厚,即使受不同程度的压力都不会破裂,一看就知道是法国香槟省制造的。卖酒商人常常拿这种瓶子敲击椅档子,椅档子敲断了,瓶子仍然安然无恙。这次发现的这只瓶子能够经过长期漂泊,不知被碰撞过多少次,而还能完整无损,可见它是多么的结实。 “是一只克里各酒厂的瓶子。”少校随便讲了一句。 正因为他是内行,所以他的判断并没有人提出异议“我亲爱的少校,”海伦回答说,“如果我们不知道瓶子是从哪里来的,单知道是哪家酒厂出的,有什么用呢?”“我们就会知道从哪里来的呢,我亲爱的海伦,”爵士说,“我们已经可以肯定它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你看,瓶外面粘附着的这层凝固的杂质,可以说,在海水浸渍的影响下,都已经变成矿石了!这瓶子在钻进鲨鱼肚子之前,就已经在大洋里漂流了很久了。” “我很赞同你的看法,”少校回答说,“这只玻璃瓶子外面有这么厚的一层杂质,可能是经过一个长途旅行。” “究竟它从哪里来的呢?”海伦夫人问。 “你等着呀,我亲爱的海伦,等一等,研究这瓶子要耐心点。除非我完全推测错了,要不然,我们所提的问题,瓶子本身是会给我们答复的。” 哥利纳帆爵士一面说着,一面刮去护着瓶口的那层坚硬的物质,不一会儿,瓶塞子露出来了,但是已被海水侵蚀得很厉害。 “可怕啊!即使瓶里有文件,一定也保存得不好了。”爵士说。 “恐怕是吧。”少校附和着。 “我还有个推测,”爵士又说,“瓶口既塞得不紧,一丢到海里不久就要沉下去,幸而鲨鱼吞了下去,才把它送到邓肯号上来。” “那是毫无疑问的,”约翰·门格尔回答。“然而,如果我们是在大海里捞起它,知道捞获的地方的经纬度,那就更好了。因为,我们一研究气流和海流的方向,就可以知道它漂泊的路程;现在它是由这种习惯逆风流的鲨鱼送到我们手里来的,我们就无法知道了。” “我们看看再说吧。”爵士回答。 这时候他十分仔细地拔开瓶塞子,一股咸味充满了尾楼。 “怎么样?”海伦夫人急躁地问。 “是呀!我没有猜错!里面有文件!”爵士说。 “文件呀!是文件呀!”海伦夫人叫了起来。 爵士回答说:“不过,大概因为潮气侵蚀得很厉害,文件都沾在瓶上了,拿也拿不出来。” “把瓶子打破吧。”少校说。 “我倒想不要把瓶子搞破。”爵士反驳说。 “我也希望如此。”少校跟着转了话。 “自然是不打破瓶子好。”海伦夫人说,“但是瓶里的东西比瓶子更重要呀,只好牺牲瓶子了。” “只要把瓶颈子敲掉就好了,爵士。”船长说。 “就这样做吧!我亲爱的爱德华。”夫人叫道。 事实上也很难有别的办法,所以,哥利纳帆爵士虽然舍不得,但也只好下决心把宝贵的瓶子的颈子敲断。因为外面的一层杂质已经硬得和花岗岩一样,非用铁锤不可。不一会儿,瓶颈子的碎片落到桌子上,人们立即看见几块纸沾在一起。爵士小心地把那些纸头抽出来,一张一张地揭开,摊在桌上。这时海伦夫人、少校和船长都挤在他的身边。 这几块纸头,由于海水的浸蚀,成行的字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不成句子模糊不清的字迹。爵士仔细地观察了几分钟,颠来倒去地看着,又摆在阳光下照照,海水没有浸蚀掉的字迹,最细微的一笔一划都观察到了,然后,他看了看那些用眼光盯住他,并且等得不耐烦的朋友们说∶ “这里有三个不同的文件,很可能就是一个文件,不过是用三种文字写的:一份是英文,一份是法文,还有一份是德文。 从没有蚀掉的那几个字看来,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 “至少,这几个字总有个意思吧?”海伦夫人问。“很难说,我亲爱的海伦,这些文件上的字太不完整了。” “也许三个文件上的字可以互相补充吧?”少校说。“应该是可以的,”船长回答,“因为海水决不能把三个文件上同一行上的字一个个都浸蚀掉,我们把这些残字断句凑全起来,总可以有一个看得懂的意思。” “我们正是要这样做,”爵士说,“不过,要一步一步来,先看这英文的。” 62 Bir gow sink stra aland skipp Gr thatmonit oflong and ssistance lost “这些字没有多大意思,”少校带着失望的表情说。 “不管怎样,”船长回答说,“那些字总是英文呀。”“关于这一点是无可怀疑的,”爵士说,“sink(沉没),aAland(上陆),that(此),and,(及),lost(必死),这些字都是很完整的,skipp很显然就是skiper(船长),这里说的是一位名叫Gr……(格……)什么的,大约是一只遇难的海船的船长。” “还有,monit和ssisance这两个字的意思也很明显。monit应该是monition(文件),ssistance(援救)。”门格尔船长说。 “这样一看,也就很有点意思了。”海伦夫人说。“只可惜一点,”少校说,有些整行的字都缺了,失事的船叫什么,失事的地点在哪,我们怎么知道呢?” “我们会找到的,”爵士说。 “不成问题,会找到的,”少校又说,他总是以大家的意见为意见。”但是怎么去找呢?” “我们把三个文件彼此互相补足就会找到了。” “我们就这样来找吧!”夫人又叫起来。 第二张纸比第一张损坏得更厉害,只剩下几个这样不相连的字: 7juni GLas Zneiatrosen graus bringt ihnen “这是德文,”船长一眼看到就说。 “你懂德文吧,门格尔?”爵士问船长。 “爵士,我懂。” “你懂,请你讲讲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船长仔细看了看那文件,说道: “首先,出事的日期确定了,7Juni就是6月7日,再把这日期和英文文件上的62凑合起来,我们就知道是‘1862年6月7日’这样一个完整的日期了。” “好得很!海伦夫人叫道,“再接下去!” “同一行,还有Glas这个字,把第一个文件上的gow和它凑起来,就是Glasgow(格拉斯哥)一词,显然是格拉斯哥港的一条船。” “我的意见也是这样。”少校附和着说。 “文件上第二行全没有了。”门格尔又说,“但我看出第三行两个重要的字:zwei的意思就是‘两个’,atrosen应该是matrosen,意思是‘水手’”。 “那就是说一个船长两个水手遇难了。”海伦夫人说。 “很可能就是这样。”爵士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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