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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不!决不!”莽撞的演说家嚷道。“既然早晚难免一战,我要求今天就发动战争。”

  “梅斯顿,”巴比康让他的铃发出响亮的爆炸声,说;“我取消你的发言权!”

  梅斯顿还想反驳,但是有几个会员使他忍住没有开口。

  “我同意我们的实验不能够,也不应该在美国以外的地方进行,”巴比康说,“但是,假使我这位没有耐心的朋友让我开口,假使他朝地图上瞧一眼,就会知道根本用不着和邻国宣战了,因为美国的国境有几个地方已经伸到二十八度线以南了。请看,得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的南部整个儿听凭我们支配。”

  这件意外的插曲到这儿就结束了,不过梅斯顿被人说服了,觉得挺过意不去。大会当时就决定在得克萨斯或者佛罗里达境内铸造哥伦比亚炮。但是这个决议却在这两州的城市之间引起了史无前例的竞争。北纬二十八度线遇到美国海岸以后,横断佛罗里达半岛,把它几乎分成两个相等的部分。接着又投入墨西哥湾,变成了亚拉巴马、密晒西比和路易斯安那三州形成的弓形海湾的弓弦。随后就走近得克萨斯,把它切下一个三角形地区,伸入墨西哥,穿过索诺拉河,跨过老加利福尼亚,最后投入太平洋。因此只有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各有一部分落在这条纬线的下方,只有这两处地方符合剑桥天文台指出的纬度条件。

  、在佛罗里达南部没有重要的城市。这儿那儿,矗立着一座座防御印第安游牧部落的高大的堡垒。那儿只有一个叫做但帕的小城可以提出地势适宜于发射炮弹的理由。

  相反的,得克萨斯的城市比较多,也比较重要,在诺埃塞斯县内的科泊斯克里斯蒂,以及布拉伏河上的许多城市,如威伯县内的拉雷多、科马里特、圣依纳乔,斯塔尔县内的里奥格朗德城、伊达尔戈县内的爱丁堡,卡墨隆县内的圣丽塔、埃尔潘达、布朗斯维尔,所有这许多城市组成一个很有势力的联盟,共同抵制佛罗里达的要求。

  因此,一听到这个决定,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的代表们就都抄近道赶到巴尔的摩来了:从这个时候起,巴比康主席和大炮俱乐部的有影响的会员们,就被那些提出强硬要求的代表们给日夜围困起来了。假使希腊的七个城市为了争夺作为荷马诞生地的荣誉而碟碟不休,那么,现在这两个州为了争一尊大炮恐怕就要诉诸武力了。

  只见那些凶狠的同胞们”带着武器在大街上溜达。他们每次遇到一起就可能发生冲突,结果就不堪设想了。幸而巴比康主席的机智摆脱了这个危险。当时个人的示威活动在各州的报纸上找到了疏导管。如《纽约先驱报》和《沦坛报》支持得克萨斯,《时代报》和《美国论坛》则给佛罗里达的代表们助威。大炮俱乐部的会员们不知道听那一方面好了。

  得克萨斯象列阵似的,把它那二十六个县都骄傲地摆出来了1但是佛罗里达回答它说,对于一个比它小六倍的州来说,十二个县也不比人家二十六个县逊色。

  得克萨斯沾沾自喜地眩耀自己的三十三万人口,但是佛罗里达说自己虽然只有五万六千人,可是地方小,人口比得克萨斯稠密多了。另外它还指责说,疟疾是得克萨斯的特产,每年平均总要损失几千居民。它倒没说错。

  现在轮到得克萨斯反攻了,它说关于疟疾,佛罗里达也用不着眼热,自己体面地患了慢性黄热病,却去指责别人的环境卫生做得不好,这至少总是不明智的吧。这话是对的。

  “再说,”得克萨斯人通过《纽约先驱报》补充说,“对一个出产全国最好的棉花,出产造船用的最好的绿橡树的州,对一个蕴藏着出矿率达到百分之五十的头等煤矿和铁矿的州,我们总该表示应有的敬意吧。”

  对这些话,《美国评论报》的回答是,佛罗里达的土地虽然没有这样肥沃,可是它对哥伦比亚炮的制模和翻砂却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因为佛罗里达到处都是砂地和陶土。

  “但是,”得克萨斯人又说,“要在一个地方铸造什么东西,总得先到那儿去:可是,佛罗里达交通不便,而得克萨斯的加尔维斯顿湾周围长达十四法里,可以容纳全世界的舰队。”

  “好极了!”佛罗里达的那几家忠实的报纸都这样回答,“你们连二十九度线以下的加尔维斯顿湾也搬出来了,这真太妙了。难道说我们没有圣埃斯皮里图湾吗?这个海湾恰巧位于二十八度线上,在它和但帕之间直接有船只往来。”

  “多美丽的海湾!”得克萨斯顶了它一句,“它半面已经”淤塞起来了!”

  “你们的也淤塞了!”佛罗里达叫道。“为什么不说我这儿是个野蛮国家呢?”

  “我可以担保,赛米诺尔人还在你们的草原上奔跑哩!”

  “那么!难道说你们的阿巴契人和科曼契人都已经开化了!”

  笔战这样相持了好几天,于是佛罗里达试着把敌人诱到另外一个战场上去,有一夭早上,《时代报》转弯抹角池说,这是一个“地道的美国”事业,它只能在“地道的美国”领土上进行试验!

  听了这句话,得克萨斯跳起来了:“美国的领土!”它吼道,“我们不和你们一样是美国的领土吗?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这两州不是在一八四五年同时加入合众国的吗?”

  “毫无疑问,”《时代报》回答,“不过我们从一八二0年起就属于美国了。”

  “我也相信是这样,”《论坛报》针锋相对地说,“你跟着西班牙人或者英国人做了二百年奴隶以后,是被人以五百万美元的代价卖给美国的!”

  “这有什么关系!”佛罗里达人反驳,“难道我们应该为了这个害羞吗?在一八0三年,路易斯安那不就是以一千六百万的代价从拿破仑手里买来的吗?”

  “丑恶可耻!”得克萨斯的代表全嚷嚷起来了。“象佛罗里达这样一个可怜的地方,竟然敢跟得克萨斯争长论短。

  得克萨斯非但没有出卖自己,而且自己争取了独立,它在一八三六年五月二日赶走了墨西哥人,撒缨耳·胡斯顿在圣雅芹多河畔打垮了圣塔安那的队伍以后,宣布成立联邦共和国!总而言之,这个州是自愿加入美利坚合众国的!”

  “因为它怕墨西哥人!”佛罗里达回敬了一句。

  “害怕!大过分了!这句话一出口,局势就无法收拾了。

  双方随时可能在巴尔的摩大街上掐住对方的脖子。因此不得不把代表们都看管起来。

  巴比康主席不知怎样好了。短简、证明文件和粗暴的恐吓信象雨点似地飞到他家里。他应该站在哪一边呢?士质适当,交通便利,运输迅速,两个州的条件在这几方面都是完全相等的。从政治上说,也谈不上哪一个州应该占先的问题。

  这样犹豫不决地拖了好久,巴比康最后决心打开僵局;他把会员们召集在一起,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我们下面就会看到,这个办法是非常明智的。

  “鉴于最近在佛罗里达和得克萨斯之间发生的事情,”他说,“显而易见,同样的困难还会在被选中的那个州的各个城市之间发生,竞争会由州到城市,一直发展下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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