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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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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既然所有的乘客都到达喀尔下船,那么“卡塔兰”号也就不会在法属殖民地的首府圣路易停留了。 再者,达喀尔海港的规模要比圣路易大得多。大部分来自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和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远洋轮在横渡大西洋前都在这里停泊。昂梯菲尔便轻而易举地在达喀尔找到通往卢安戈的交通工具。 5月5日,早晨4点左右,“卡塔兰”号越过佛得角,该岛和同名的群岛位于同一纬度带。船绕过三角形的半岛。这岛屿就像一面旗帜,挂在靠大西洋的非洲大陆一端。自从离开阿尔及尔,经过800海里的航程,达喀尔终于出现在群岛内角的一侧。既然塞内加尔是属于法国的 (塞内加尔已于1960年8月宣布独立),达喀尔当然也是法兰西的领地。然而,法兰西本土离这儿又多么遥远呢! 第七章 从达喀尔,到卢安戈港途中的种种议论和遭遇 特雷哥曼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同朱埃勒散步会在戈雷埃诺共和国的古老首都达喀尔的码头。可是,这一天却到来了,他们正在观赏用两道花岗岩引桥加固的码头。此时,像形影不离的勃·奥马尔和萨伍克一样,昂梯菲尔师傅和银行家赞布哥,正向法国航海办事处走去。 一天时间足以游览全城。这里没有什么引人入胜的东西——一座较为漂亮的花园,一所教堂作了驻军的营房,一处叫做贝尔埃尔的高地,当局把得了黄热病的居民安顿在上面的一所建筑内。戈雷是这里的首府,达喀尔是主要都市,如果我们的旅行家在此逗留几天的话,时间会显得太长。 总之,困难面前不气馁,这是吉尔达·特雷哥曼和朱埃勒常说的一句话。在启程前,他们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闲逛,或漫步在码头上。街道颇为整洁,由在严密监视下的犯人负责打扫。 实际上,较为引起他们兴趣的还是那些船只——有由法国波尔多开往里约热内卢的航船,有皇家邮轮,1862年是这样称谓的。当时达喀尔没有后来那么大的规模,该市当时只有9千居民。尽管塞内加尔贸易额已达2500万法郎,其中2000万是法国的贸易额。自从港口修建工程开始后,人口有增长的趋势。 达喀尔大街小巷都是些土著黑人。他好注格冷漠,神经质,脑壳宽厚,长着鬈曲短平的羊毛头发。他们对塞内加尔的炽热阳光有着非凡的抵抗能力。至于驳船长特雷哥曼,则必须把他宽大的花格手帕放在头上.当阳伞使用。 “上帝呀!天可真热!”他叫道,“我生来就不能在热带生存!” “这算不了什么,”朱埃勒答道。“特雷哥曼先生,等我们到了几内亚湾的深处,离赤道只有几公里的地方……” “我肯定会融化的,”驳船长说,“回到家乡时,只剩下皮和骨头了!”再说,他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微笑着,继续说道:“不是吗?回到家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唉!特雷哥曼先生,您已经消瘦了。”青年船长提醒他。 “您觉得我瘦了?——没啥!成为骨架前,我还有油水可刮!依我看,特别是在人吃人的地方探险,人还是瘦点好。譬如说在几内亚湾沿岸,真的有吃人肉的人吗?……” “但愿已经绝迹了!”朱埃勒回答。 “唉,小伙子,尽可能别让我们肥胖的身躯引起野人的食欲。再说,在2号小岛之后,谁敢说不会去寻找3号小岛呢!……一旦到了自家人彼此残食的地方……” “比如,在太平洋群岛上或在澳大利亚等,特雷哥曼先生!” “是呀!那里住的是古猿人!” 可敬的驳船长本想说“原始人”,倘若他能选出这个词的话。因为,在那些地方,人吃人纯粹是为了解馋。 但是,想到昂梯菲尔师傅还会一意孤行,对亿化财富的强烈欲望会把他带到那些遥远的水域,这是不能同意的。即使他被关进疯人院,他的侄子和他的朋友也不会跟他跑了,甚至将阻止这次远征。 当吉尔达·特雷哥曼和朱埃勒回到饭店时,又见到了昂梯菲尔师傅和银行家。 法国代理人对他的同胞给予了热情的接待。然而,当同胞问道在达喀尔是否有开往卢安戈港的船只时,得到的回答却令人十分丧气。这条航线,最多每月有一次去达喀尔的定期邮轮,在塞拉勒窝内和大巴萨姆之间,每周倒有一次航班。可是从那儿到卢安戈的航程还相当远。在达喀尔要乘定期邮轮,至少也得8天以后再见了。这样一来,就得在此呆上一周。这需要多么大的耐心呢?皮埃尔能有这般耐心吗?他的牙齿现在每天要嚼碎一个小石子。好在,非洲海岸的沙滩上不缺小石子,他随时都可以找到更新的。 说实话,在达喀尔待上一周,实在太长了。到白城东流去的小河两岸逛逛,去码头上散散步,又何须用得上一整天的时间呢!只有那些具有哲理思维的人才有这种耐心。但是,这一行人中除了吉尔达·特雷哥曼在这方面有特殊天赋外,其他人员既不耐心也不是哲学家,他们都在给把自己选作继承人的卡米尔克总督祝福,但又埋怨他不该把遗产埋得如此遥远。到阿曼湾已经够远了,现在又得奔向几内亚湾!那位埃及人不能在地中海、在波罗的海和黑海、北海,大西洋的海面上,在欧洲海域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地方,找一个隐蔽的小岛吗?难道就找不到更合适的小岛作他的保险箱吗?总督大人未免太谨慎了!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饭,也只好如此了,除非放弃这次考察……能放弃吗?……是昂梯菲尔师傅,还是银行家赞布哥,甚至向被萨伍克牵着鼻子走的公证人勃·奥马尔,倘若您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们会热情回敬您的。 还有,这些人物彼此越来越疏远了,他们分成三伙:一伙是朱埃勒和特雷哥曼;一伙是昂梯菲尔和赞布哥;另一伙是奥马尔和萨伍克。他们只是吃饭时见面,分开住,散步时彼此回避,从不商量要事。老是二重唱,似乎永远也不能表演六重唱,——即使同时登台,也只能是一场不搭调的演出。 众所周知,由朱埃勒和特雷哥曼组成的第一组的话题是:旅行不定期的延长,两位未婚男女相离越来越远,担心经过千辛万苦之后,其结果还可能是个谜;昂梯菲尔师傅那与日俱增的过度兴奋和快要失去理智的精神状态等等。驳船长和朱埃勒忧心忡忡,但又得忍耐着,奉陪到底,免得触犯了他。 关于第二组,昂梯菲尔和赞布哥,这两位未来的妹丈和妻兄,一位住在宁静的外省,过着无所嗜好,安定的日子,恪守退休海员所特有的哲理,如今却被金钱勾起的欲望所折磨,被涉及到亿万财富的婚姻搞得眼花缭乱,晕头转向。另一位已相当富有,但一心想富上加富,发一笔大财,哪怕历尽千辛万苦,也在所不惜! “在这么个小地方得待8天,”昂梯菲尔师傅一再重复着,“谁知道那艘该死的邮轮会不会晚到!” “还有,”银行家说道,“厄运或许把我们带到卢安戈,可能从那儿到马永巴(加篷的港口)海湾还有50多海里呢!” “这段路程真叫我担心。”怒不可遏的圣马洛人喊叫起来。 “确实叫人担心。”赞布哥附和着。 “好吧!……晚到一些时候……见鬼!……船停之前,总不能抛锚!先去卢安戈,然后走着瞧!” “是否要求船长在马永巴停一下……这会使邮轮离开原来的航道吗?” “这不符合航海规则,我想他不会同意的。” “不错,是绕点路,我们可给他一笔补偿费……”银行家想出了这个主意。 “试试看吧,赞布哥,您脑子里想的总不是我所关切的东西!主要是卢安戈,从那儿总有办法去马永巴,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没办法离开达喀尔,我们还可以沿海岸走嘛!” “步行嘛!” “步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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