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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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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伸出手来。 “这桩倒霉事是这样的,降下,”希科说;“正像我有幸对陛下说过的那样,我有过一封信,很少有人能有像我那么好的一封信。” “给您弄丢了?” “是我赶紧儿把它毁掉了,陛下,因为德·马延先生在我屁股后面追我,耍夺这封信。” “我的表兄弟马延?” “正是他。” “还好他跑不快。他还在发胖。” “见鬼!这会儿,我想他胖不了啦。” “怎么回事?” “因为您知道,陛下,他跑着跑着,算他晦气,居然追上了我,这一撞上,得,他挨了狠狠的一剑。” “信呢?” “影子都不见喽,全靠我预防有方呗。” “妙!您不肯把您的旅行讲给我听听,这可就错了,希科先生,请您详详细细地讲给我昕听,我很感兴趣。” “陛下太好了。” “不过有一件事使我担心。” “什么事?” “如果这封信对德·马延先生来说影踪全无了,那对我也一样呀;这么一来,我怎么能够知道我的好兄长亨利给我写了些什么事情呢,既然信已经不存在了。” “对不起,陛下;在我的记忆里:这封信还存在。” “怎么回事?” “撕信以前我把它背下来了。” 好主意,希科先生,好主意,从这儿我又看出了一个同乡的机灵。您要背给我听,是不是?” “十分乐意,陛下。” “完全照原样,一点点改动也没有?” “一个字也不走样。” “您说什么?” “我说我会一字不错地复述给您听:虽然我不懂这种语言,可是我的记性很好。” “什么语言?” “拉丁文呗。” “我不懂您说什么,”亨利明亮的目光对准希科望着说。“您说拉丁文,这封信……” “当然是拉丁文。” “请您解释一下;我兄长的信难道是用拉丁文写的?” “哎!是的,陛下。” “干吗用拉丁文写?” “啊!陛下,毫无疑问因为拉丁文是一种大胆的语言,用这种语言您什么都能说,佩尔西乌斯(佩尔西乌斯(34-62):古罗马讽刺诗人。他的诗揭露了尼禄专制统治下的社会罪恶。)和尤维纳利斯(尤维纳利斯(约60-约140):古罗马讽刺诗人,采用托古喻今的手法讽刺社会现实,后因此获罪朝延,年近八旬被遣往埃及,客死他乡。)用这种语言使国王们的荒唐纵欲和行为不端都流传千古了。” “国王们?” “还有王后们,陛下。” 国王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我是想说皇帝们和皇后们,”希科接着说。 “那么您,您懂得拉丁文,希科先生?”亨利冷冷地问。 既懂又不懂,陛下。” “如果您懂,那真是您的造化,因为我不懂拉丁文,对您甘拜下风啦;所以我从来没法认认真真地听弥撒,就为的是这该死的拉丁文;这么说您是懂的?” “人家教过我怎么念,陛下,就跟我学希腊文和希伯来文一样。” “这很有用,希科先生,您是本活的书。” “陛下这就说对了,一本活的书。人家在我脑子里印上几页东西,然后把我派到他们要我去的地方,到了那地方,人家读我这本书,就明白说些汁么了。” “有时候也读不明白。” “怎么啦,陛下?” “见鬼!要是人家不懂印在您脑子里的那种文字呢?” “喔!陛下,国王都是无所不知的。” “那是在老百姓中间说说的,希科先生,拍马屁的人才这么对国王说。” “这么说,我不用把背下来的这封信念给陛下听了,既然咱俩谁也听不懂。” “拉丁文不是跟意大利文很相近吗?” “大家都这么说,陛下。” “跟西班牙文也差不多?” “差不多,据说是这样。” “那么咱们试试看:我知道一点意大利文,我的加斯科尼方言跟西班牙文又挺像的,兴许我不用学就听得懂拉丁文。” 希科鞠了一个躬。 “陛下这就吩咐我背丁吗?” “应该说是我请您背,亲爱的希科先生。” 希科先说了各式各样的开场白,然后就用下面这句话来开头: “Frater Catissime, Sincerus amor quo te prosequebatur germanusnoster Carolus nonus,functus nuper,colit usqueregiam nostram et pectori meo pertjnaciter adharet。” 亨利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但听到最末一个字,他做个手势让希科停下。 “要是我没完全弄错的话,”他说,“这句话里面提到了爱情、固执和我的兄长查理九世?” “我不会说不是,”希科说,“拉丁文可真美,这么些事情,一句话就讲全了。” “往下背吧,”国王说。 希科继续往下背。 贝亚恩人以同样冷漠的神情听着关于他妻子和德·蒂雷纳子爵的那段话;不过听到后面那个名字时,他问: “蒂雷尼乌斯就是蒂雷纳的意思吧?” “我想是的,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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