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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我也知道。”我说,“我猜想这由来已久。很可能是因为您经历过一个过分痛苦的青年时代的缘故,大概您的童年也是原因之一。”

  “啊!别给我进行精神分析了!”他笑着说道,但已经处于戒备状态。

  “不,别害怕。可我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在德丽莎俱乐部,我想把戒指还给您独自去纽约城,您事后对我说:‘我竟然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我是说过这话!您的记忆力真好啊!”

  “是啊,我的记忆力是好。”我说道,“可这帮不上忙。您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爱时一句话也没有说,您几乎显出一副敌视的模样,我说了一句:‘您对我至少有点儿友情吧?’您往墙边一缩,回答我说:‘有点儿友情?可我爱您!’”

  我模仿着他那高傲的声音,刘易斯哈哈大笑起来:“这显得荒谬吧?”

  “您当时就是用这种声调说的嘛。”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声调轻巧地低语道:

  “也许我还爱着您。”

  若在几个星期前,我会对这句话如获至宝,试图从中萌发出一线希望。然而现在它在我心间没有引起反响。刘易斯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提出疑问,这是很自然的事,人们任何时候都可以玩弄字眼。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事已经了结了,他心里清楚,我心里也同样明白。

  最后几天里,我们没有谈论过去和未来,也没有谈我们的感情。刘易斯人在这儿,我呆在他的身旁,这就足够了。既然我们再也不索取什么,因此也就不会拒绝我们任何东西,我们也许可以认为我们得到了满足。我们可能确实得到了满足。临行的那天夜里,我说:

  “刘易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不再爱您,可我知道只要我活着,您就永远在我心间。”

  他把我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只要我活着,您也永远在我心间。”

  我们还会相见吗?我再也不能这样问自己了。刘易斯把我送到了机场,他匆匆地亲了我一下,在进口处前离开了我,我心间一片空白。临登机前,一位雇员交给我一只硬纸盒子,里面摆着一大朵兰花,兰花上铺着一层丝纸。等我到了巴黎,这花还没有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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