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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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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戈贝坦由一个名叫库特居斯的守林人陪着,态度傲慢地向将军要他的离职证明书,并且向他出示小姐给他的高度赞扬的离职书,还以讽刺的口吻请他自己去找他的房产和土地在哪里。他说他就算拿了木材商的酬金,还有农民在重新订租约时给他的好处费,也都是拉盖尔小姐批准的。她允许他拿这些好处,不但自己也得利,而且还获得安宁。村里人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将军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早晚要自找麻烦。 戈贝坦自以为是诚实无欺的,凡是会用法律所预见不到的方式据他人财物为己有的人都有这个特点。再说,当年他用恐吓手段从拉盖尔小姐的佃户那里勒索来的现金在他手里存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认为是正当取得的了。他付给小姐指券,只不过是货币兑换罢了。时间长了,他甚至认为自己接受埃居是冒了风险的。按说,根据法律,拉盖尔小姐本来就是只应该收指券。根据法律实在是一个颠扑不破的副词,它支撑住了多少产业!总之,自从有大地主和他们的管家以来,也就是说,自从有社会以来,管家们制定了一套供他们自用的道理,这套道理也是今天的厨娘们所实践的,不过简化了就是了。 “要是我的女主人自己上市场买菜,”每一个厨娘都会这样想,“也许她买这点东西付的钱比我算她的还要多;她还是赚了。现在让我得到的好处放在我的口袋里比放在那些商人口袋里更合适。” “要是小姐自己经营艾格庄,她三万法郎也收不到,那点差额全都让农民、商人和工人们明抢暗偷了去,倒不如留在我手上,我还可以省得她操心。”戈贝坦这样想。 只有天主教能有力量阻止这种良心的堕落;但是自从一七八九年以来,宗教在法国三分之二的人民中间已经失去威力。这样,智力已经相当觉醒的农民,又因贫穷而见样就学,其道德败坏就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他们星期日还去望弥撒,但是呆在教堂外面——他们已养成习惯,总是在教堂外面聚会,做买卖或者谈各种事情。 往日王家音乐学院这位首席歌手的漫不经心和放任自流所造成的一切危害,现在大体上可以衡量出来了。拉盖尔小姐出于自私,背叛了所有为无产者所痛恨的有产者。自从一七九二年以来,法国所有的地主都团结起来了。唉!如果说比市民家族数目少得多的封建家族在一四〇〇年的路易十一和一六〇〇年的黎塞留治下都没有懂得团结的道理,难道能相信市民阶级有了十九世纪的进步意愿,就会比贵族更团结吗?由十万豪富之家组成的专政集团具备民主制度的一切弊病而无其利。“各为其家”,“人人为己”,这种一家一户的利己主义将会扼杀专政集团的利己主义,而后者是现代社会十分必要的,英国已经实行了三个世纪,成绩斐然。不论怎样,地主就是不懂纪律的必要性,而教会却是靠这纪律成为治国的模范的。等到地主一旦感觉到大祸临门时,那就太迟了。共产主义,这个民主主义的富有生气而活跃的推理逻辑,大胆地从精神秩序方面去攻击社会。这件事宣告,从今以后,人民大众的参孙①变得谨慎起来,他不再到宴会厅里去摇社会大厦的柱子,而是在地窖里挖社会的墙角。 ①参孙,传说中的以色列大力士。非利士人收买了他的情妇大利拉,探得他力大无穷的秘密,趁他沉睡时剃去他的头发,于是参孙被缚并被剜去双眼,受尽戏侮。但参孙头发渐渐长出,正当非利士人在神殿欢宴之际,参孙双手各抱一柱,尽力摇撼,神殿倒坍,参孙与敌人同归于尽。——见《旧约·士师记》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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