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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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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许许多多的人,个个以脑颅的宽阔、脑髓的沉重和他们的脑回著称;一些力学专家,最后还有几何学家,演绎出数千个关于物质运动的定理、命题、辅助定理、系定理,揭示了天体运动的法则,抓住了反复无常的潮汐,用几个无疑在海上十分安全的公式将其系住;但是,无论是生理学家,没有病人的医生,无所事事的学者,还是比塞特精神病院的疯子,疲于计算麦粒的统计学家,或随便哪个人,谁都不愿意思考人的运动法则!…… 怎么!比起《步态论》这小小的一册书来,你们竟更容易找到夏尔·诺迪耶在完全庞大固埃式嘲弄挖苦的《波希米亚国王的故事》中引用的《论先人的拖鞋》!…… 然而,早在二百年前,奥克桑谢纳伯爵①就大声叹道:“是走路令士兵和廷臣精力衰竭!” ①奥克桑谢纳伯爵(1583—1654),瑞典政治家。 尚波利翁①,一位几乎被遗忘的人,已经淹没在三万个名人姓氏大洋中的人——一百来个姓氏十分勉强地漂浮在这洋面之上——,在释读象形文字中耗尽了一生,从具有稚拙形体的人类思想,到被一位牧民发现、由商人们加以改进的迦勒底字母的过渡;从书写元音化到印刷的另一个过渡,最终把话语固定下来;但是无人愿意索解人的步态流传万世的象形文字!…… 想到此,我学着确实有点模仿阿基米德的斯特恩的样子,把手指关节拉得格格作响;我把便帽扔向空中,大声叫道:EureCka!(“我找到了!”)② 但究竟为何这门科学有幸被遗忘呢?它不是和其他科学一样明智,一样深刻,一样无聊,一样可笑吗?在其推理的依据中,难道没有一点点挺可爱的荒谬,没有无能为力的恶魔扮的鬼脸?在此,人不总是象他可能在别处一样高尚得滑稽可笑吗?在此,他不总是儒尔丹先生③,作散文却不知道在作散文,走路却不了解走路提出的高深问题?为何人的行走被漠然视之,为何人们宁愿关心天体的运行?在此,我们不是将和在别处一样非常幸福,一样非常不幸(除去被极不恰当地称作幻想的这种流体的个人剂量不同以外),无论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这门新科学的一切? ①尚波利翁(1790—1832),法国历史学家、语言学家、科学的埃及学的奠基人和释读埃及象形文字的主要学者。 ②据说阿基米德在洗澡时发现了浮力的物理定律,他欣喜若狂,赤裸着身子跑到街上喊出这句话。 ③儒尔丹,莫里哀的喜剧《醉心贵族的小市民》中的人物。 十九世纪的可怜人!其实,你最终从——根据居维埃的见解——你是最后一个出现的物种,或——按照诺迪耶的看法——从你是进化的生物这个信念中提取了何种享受呢?从对最高的山上真有过大海的深信不疑中,从用赫歇耳①的工具否认太阳的热和光,摧毁了一切亚洲宗教的本原,摧毁了不需要往昔一切的幸福的不容置疑的认识中,你提取了何种享受呢?你从四十年革命洒下的大量鲜血中蒸馏出何种政治平静?可怜的人!你失去了侯爵夫人,小夜宵,法兰西学院;②你再不能打仆人,你染上了霍乱③。没有罗西尼,没有塔格利奥尼,没有帕格尼尼,你就不知如何消遣;④然而,如果说你不干扰你那些新机构的冷漠精神,你却想砍断罗西尼的手,砍断塔格利奥尼的腿,砍断帕格尼尼的琴弓。在四十年的革命之后,作为全部政治格言,贝特朗·巴雷尔⑤不久前只发表了这一句: “别为了进一言而打断一位女子跳舞!……” ①威廉·赫歇耳(1738—1822),德裔英国天文学家,与其妹制造了多架反射望远镜,其中最大的于一七八九年完成,是当时世界上聚光力最大的天文仪器。 ②作者的意思是一八三三年法兰西学院已失去了十八世纪的威望。 ③指一八三二年在巴黎流行的霍乱。 ④罗西尼(1792—1868),意大利作曲家,着有《塞维勒的理发师》、《威廉·退尔》等歌剧和喜歌剧;玛丽亚·塔格利奥尼(1804—1884),意大利著名浪漫派芭蕾舞演员,与其父创造了《空气中的女精灵》等芭蕾舞剧;帕格尼尼(1782—1840),意大利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和作曲家。 ⑤指巴雷尔·德·维厄扎克(1755—1841),法国大革命期间任公安委员会委员,主张实行恐怖政策,一八一五年被流放,一八三〇年七月革命后回到巴黎,一八三四年开始发表《回忆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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