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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在这段时间,奥威尔的文学创作、生活、与杰克·康芒的会面以及写给巴尔道克批发商的信件中很明显没有出现这个人物:艾琳。她当时在沃灵顿住吗?事实上,对她的存在,在赫特福德郡的新生活背景下,第一次是在给摩尔的信中提及有关在美国出版的《牧师的女儿》出现的。收集了有关书籍简介的创作人“独特的”细节,奥威尔似乎暗示到“他正在非常认真地考虑结婚的事情。”

  有关奥威尔婚姻的情形并不广为人知。最初的猜想是在上一年,艾琳计划完成在勃克拜克的硕士学位后再走出决定性的一步。但是在最后,艾琳却放弃了学位、准备结婚,这个举动令她的许多朋友非常失望:这与她是一个独立的思想女性的名声非常的不符。除了在5月底给杰弗里·戈尔的短信中有一点模糊的提及外,任何有关婚礼的预备事宜都没有在奥威尔的信中提到过。这时,奥威尔的商店已经开业2周了。列清营业收入——奥威尔希望在第2周可以进帐25到30先令——奥威尔宣布他打算在6月9日结婚。但是,他和艾琳都尽量告知了最少的人以免有人会阻止他们的结合。奥威尔这样做的原因每个人可以猜到,他和未婚妻都30岁了。虽然以前都没有恋爱过,却不会成为他们结婚的阻碍。他们没有财产。都在成年早期就开始独身生活。他们亲戚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想阻断他们通向婚姻殿堂的路似乎有一点可笑。只要想想这种做作——可能是因为来自格林威治或是索思伍德的不安的暗示——对于奥威尔来说就像是一场闹剧,把一个小麻烦扩大成为一个严重的障碍。对于他们结合的经济基础,他和艾琳似乎从一开始就断定他们的日子会很拮据,他们最好在有机会的时候尽早结婚。奥威尔告诉戈尔,他期望他们可以平安相处,“我是指在钱的方面”。在某种意义上,在这些信中,没有人知道奥威尔是否说出了他所想的或者只是在精心设计。他几乎是在无助的、不自信的打击下,写信给约翰·莱曼,即应邀为新成立的《新写作》杂志写稿的信。尽管极不愿意,奥威尔还是写了《猎象》,同时提出这篇文章可能对于这个杂志来说是太不切实际了;他还怀疑这篇文章可能有反法西斯的元素。对于这封信的反应,是由一个被派了新任务的编辑负责的,他想知道奥威尔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难道他大智若愚吗?从莱曼那里得到了秘密的资金吗?无论何种解释,他的个人和职业生涯都可以用下列词汇描述:礼貌,超然,坚决,还有,只坚持自己的偏好。

  在开商店的新生活中,随着婚期临近,继续经营着他的小农场和文学事业,奥威尔发现了中老年生活的不易。初夏,他收到了来自老伊顿校友的两封信。都是在康诺利的鼓动下写给奥威尔的。一封来自安东尼·鲍威尔——将是奥威尔成年后最好的朋友之一。他比奥威尔小2岁,是4本现代主义小说的作者,那时对奥威尔的作品只有一点粗略的了解,在他的画家朋友艾德里安·丹特雷的推荐下他读了《巴黎伦敦落难记》。同许多《让叶兰继续飞扬》的评论家一样,小说严肃的文风给鲍威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同时也注意到,小说的形式、体裁和观点似乎很是老套。出人意料的是,西里尔谈及他和奥威尔这时还有联系。康诺利对他的朋友做了一个清醒的说明,重点强调了他极端的自制与简朴的生活,他凹下去的脸颊上写着“苦楚”和“贫穷”。鲍威尔承认,这个说明是个“令人烦扰的。”激起了鲍威尔极大的兴趣,他寄了一封作为奥威尔的小说迷的信,并附上了他在18个月前为了庆祝他与维奥莱特·巴肯汉姆的婚礼而创作的诗《喀里多尼亚》,一首极具讽刺意味、充满了他对苏格兰风格的崇拜。奥威尔对此的回复,尽管非常礼貌,鲍威尔想,却表达了一丝微弱的冷淡,尤其是按照康诺利所言,使他感觉到奥威尔并不认同他。最终在5年后他们才见了面。

  奥威尔在他结婚的前一天回复了鲍威尔。在他结婚的那天早上,他写信给他的伊顿同学丹尼斯·金法罗。伊顿同学到底怎么样了?奥威尔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推想他们都是指导教师、公务员或是律师。对于自己,他想“我很长时间虽然都很苦,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挺有趣的。”在给杰弗里·戈尔和约翰·莱曼的信中,要想猜到奥威尔想别人怎么样去想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这样表现出了一种客观情况,对金法罗是一种预示,奥威尔已经想像到了他的生活远不如老伊顿校友那样来得好。但是,这越来越成为老伊顿们流行的生活方式。金法罗很快就被邀请到沃灵顿做客。写好了信,奥威尔就去结婚了。根据村里的传言,那天奥威尔和艾琳从停柩门进入场地,奥威尔到后门,翻过它,在门廊与艾琳相见。参加婚礼的包括从索思伍德来的理查德、艾达和阿弗丽尔·布莱尔,艾琳的母亲,哥哥劳伦斯和他的妻子。再过2个星期恰好是奥威尔30岁的生日。

  可能有人会想艾琳,这样一个聪明、活泼的女子,为了和奥威尔一起在杂货店卖东西而放弃了她的硕士学位,希望从婚姻中得到什么呢?据艾琳的朋友莉迪亚·杰克逊所忆,艾琳在沃灵顿生活的第一年表达了“有一点不满意”,可以推断出,她本想参与奥威尔的写作但是却没有。沃灵顿本身就是一个不会提供舒适家庭生活的地方。1936年,由于理查德·里斯的帮助与激励,一个原来做贼的人马克·本尼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并被他总是认为奥威尔表现出的“僧侣般的贫困”震撼了。简陋小屋的门是由一个“高个子,脸上和衣服上有着煤灰的人”打开的,他“在浓浓的烟尘中看着我们”。奥威尔秋天的第一次生火行动最终由于一个有毛病的烟囱而失败了,但是,本尼还是马上就感受到主人非常得体的待客之道。本尼和里斯在花园里找到了可以堵住窟窿的花岗岩石块,被奥威尔礼貌地谢绝了,在地上,可以发现从附近的公墓找来的墓碑碎石。

  无论艾琳对从英国东部吹来的风和冒烟的烟囱持何种想法,都算不上是娱乐方式。他们结婚后的半年,奥威尔写出来的东西非常少:只有一些信件,一些评论,值得一提的是对康诺利《岩池》的评论,发表在6月底《新英语周刊》上。奥威尔敬佩康诺利是一个评论家,但是,康诺利对这伙波希米亚的懒人在法国南部海滩上闲荡的描述在本质上是一个道德问题。他甚至想描写“这些所谓的艺术家依赖口交生存”,无意识地暴露了他精神上匮乏。也非常明显,康诺利宁愿敬佩他笔下的那些“令人作呕的野兽”。奥威尔对此的结论上升到了更高的层面,超出了康诺利小说中黑暗的被驱逐的人的世界。“需要我们像抓住救生艇那样牢牢抓住的事实是,成为一个正常体面的人同时还至少要活着。”艺术不仅仅只是程式化的行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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