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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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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档案室的人手问题已成为军情五处的一个大难题。当时已有三百多个姑娘,随着文件的增多,仍需要不断招聘工作人员。公开招聘是不可能的。要招到符合这类条件的姑娘进来工作,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要对她们逐个地进行审查。至少有一次,共产党设法让一个姑娘混进了档案室,但她很快就被发现了,档案室不动声色地把她解雇了。促使军情五处最终同意搞计算机检索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件事,而不是因为日益老化的档案制度本身。 档案室下面有许多地下室,主要用来当储藏室和工作间。莱斯利·贾格尔是这里的负责人,在A 处二科休·温特博恩的手下工作,曾是卡明有名的熟人之一,他身材魁梧,肩宽胸阔。他跟卡明在步枪旅一起服役时,就是个陆军少校。他总是穿着一身殡葬员的黑色工作服。 贾格尔是军情五处的勤杂技术人员,我加入军情五处,他肯定会有些顾虑,可他从来没有流露过,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贾格尔身怀许多绝技,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撬锁技术。我刚开始受训时,曾听过他在撬锁工作间里为军情五处和六处举办的正规讲座。这间地下室里的每一面墙上都一排排地挂满了钥匙,少说也有成千上万把,都分别编上了号码。他告诉我,军情五处得到或秘密复制了许多办公室、旅馆和私人住宅的钥匙,每一把都编了号。多年来,他们就是用这种办法进入英国各地的房舍里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其中一把钥匙就会派上用场。”贾格尔向我解释说。我被他的这一收藏杰作惊呆了。 “首先必须记住,要进别人的房间,撬锁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招。”贾格尔在他的讲座中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的。“要想不刮伤漆就把锁撬开是完全不可能的。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会知道有人进过房间了。你们应该做的是搞到一把钥匙。这有两种办法:一个办法是测量锁的尺寸,另一个办法是复制一把钥匙。” 贾格尔对如何撬开各种各样的锁做了示范。波马牌锁是一种主要装在珠宝保险柜上的锁,最难撬开。其锁栓是穿过锁簧活动的,根本不可能撬开。匠布牌锁虽然是号称无法撬开的铁将军,可它在贾格尔手里却变成了儿戏。 “你们以后会经常跟这种锁打交道的。” 他从堆在柜子上的耶鲁牌机械锁中拣了一把来给我们做具体的撬锁示范。他解释说,耶鲁锁有一系列销栓,排在锁眼内的不同位置上。钥匙伸进锁内,其齿把锁眼内的销栓顶上去后,才能转动。贾格尔拿出一根铁丝,铁丝的一端有钩子。他把铁丝插进锁眼内,然后开始平稳而有节奏地捅着。 “先捅第一个销栓,”他的手腕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直到它伸进一个回进去的地方,你就知道捅开了一个销栓。” 他那双大手宛如音乐会上一个手握琴弓的小提琴演奏家的手,紧张地挥动着,一个接一个的销栓被捅开了。 “在没有捅开所有的销栓之前,必须保持压力……”他转动手中的铁丝,耶鲁锁立即弹开了。“这下你就可以进屋了……当然,进了房间以后,你要干什么,那是你的事了,我可管不着。” 我们大家被他的话逗乐了。 莱斯利对他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些撬锁专门知识总是不透露一丝口风。多年来,我一直带着他为我制作的一根铁丝和撬锁工具。 “你随时都要带上你的警察证件。”他第一次把铁丝交给我时就这样对我说。他指出,我携带这些盗窃工具是违法的。 “总不能把我们当作一般的或花园里的窃贼吧?”我说。 他由衷地笑着,大步走回地下室去了。 第五章 上完撬锁课几天以后,我开始了我的第一次行动。 “又要准备清查第三个人了,”休·温特博恩说,“军情六处正在审问他们的一个官员,那家伙叫菲尔比。他们要我们提供话筒。” 一九四九年我第一次到莱肯菲尔德大楼去的时候,在匆忙中见过金·菲尔比。当时我正在卡明的办公室里,同卡明商量布伦德里特安排的工作。菲尔比在门口探头张望,旋即他对打扰我们表示歉意。 “没关系,进来,金,”卡明以他常有的热情对菲尔比说,“这里有个人你应该认识一下。” 卡明向他介绍说,我是刚刚任命的特聘技术顾问。菲尔比热情地跟我握手。他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看上去却仍然很年轻。 “啊,对了,”他说,“那是布伦德里特的委员会。我想美国人对它很感兴趣。” 我很快就喜欢菲尔比了。他潇洒而有风度,并且和我有着同样的不幸——说话结结巴巴。他刚被军情六处任命为华盛顿分站的站长,正到大楼来向他在军情五处的朋友们道别,并想在他动身前从他们那里得到各方面的情况。菲尔比在战争期间与军情五处有着密切的联系,是军情六处少数惹麻烦的官员之一。当时他来找卡明道别,似乎正是他那种勤奋作风的典型表现。后来才弄清楚,他来大楼的真正动机。菲尔比旁敲侧击地问我关于技术方面的设想。我向他解释说,情报部门应当开始像科学家研究某个课题一样研究俄国人,把俄国人作为用实验手段来进行研究的对象。 “实验做得愈多,你懂得的东西就愈多,即使是事与愿违,也没有关系。”我说。 “可经费问题你怎么解决?”菲尔比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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