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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这不是权宜之计,如果确实要走得那么远的话,那么人质一定要救出来,我们国家一定要赢。另外,五百亿美元也是非损失不可了。没有一个真正的美国人会希望肯尼迪的使命失败,他们也许不愿看到这种激烈的反击行动,但一旦行动开始了,我们都想看到他的成功。”

  “我同意,”塞拉丁说,虽然他并不苟同,“我绝对同意。我还想到了一点,一旦总统看出国会对他的危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全国人民做电视讲话,不论肯尼迪有怎样的缺点,他在电视上简直是个魔术师,一旦他把他的处境讲出来,国会遇到的麻烦就大了。国会如果把肯尼迪停职三十天又能怎样?那可能更证明他的对策是对的,但他没能趁热打铁解决问题,是国会拖了后腿,让绑架人质的犯罪分子拖下去看热闹。”塞拉丁再一次顿了顿,更仔细地接着说,“那样的话,肯尼迪更成了一个了不起的英雄,我们对局势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要管他怎么干,输了、赢了都行,这都不会给这个国家的政治结构造成长期的危害,这样做也许最好。”

  “那也就是说我损失掉五百亿美元好了,是不是?”勃特·奥迪克怒气冲冲地说,屏幕上清楚地映出那张憋得通红的脸,电视图像色彩没有出任何毛病。

  芝特福德说:“这是一笔不小的钱,但木至于是天塌下来了。”

  勃特·奥迪克的脸上青筋暴突,怒不可遏,塞拉丁又想这可能是色彩旋钮出毛病了,——没有一个人血管如此清晰可辨还能活着,奥迪克的声音在屋子里嗡嗡地回荡,“操你妈的,马丁,我操你妈的,这是五百亿还要多,我们损失的收入怎么办?你的银行会贷给我款子不要利息吗?你这老狗的钱比美国财政部的还要多,但你会给我五百亿吗?你会个狗屁。”

  格林维尔急忙说道:“勃特,勃特,我们支持你,塞拉丁不过是给你指出一些你可能在紧张压力下没想到过的选择方案,从哪一点上讲,即使我们想这么干,我们也不能够阻止国会的行动,国会不会允许行政机构独揽此事。好了,我们都还有别的事,我提议我们散会。”

  塞拉丁笑笑说:“勃特,三个小时之后,对总统心理状况的攻击就会出现在电视上,其他电视网由会跟在我们后面,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怎么想,你也许有一些主意。还有一件事,如果国会能抢在他上电视之前罢免他的总统职务,我们的电视网会拒绝他做全国电视讲话,根据是他的神经不健全,而且已不再是总统了。”

  “你就这么干吧。”奥迪克说,他脸色恢复了自然,他们礼节性地道了别,电视电话会议结束了。

  塞拉丁说:“先生们,我提议大家乘我的飞机到华盛顿去一趟,我们应该一起去看看老朋友奥利弗·阿利冯特。”

  芝特福特乐了:“‘先知’,我早年的导师,他肯定能给咱们出出点子。”

  不过一个小时,他们已经坐在了前往华盛顿的飞机上。

  沙哈本驻美大使沙里夫。吴里布应召谒见肯尼迪总统,他看了中央情报局秘密搞来的录像带,看到雅布里和苏丹在王宫里共进晚宴,大使着实大吃一惊,苏丹怎么会卷入这样一个危险举动中?

  沙哈本是个小不点国家,军力虚弱,一贯比较谨慎、理智,热爱和平。

  总统由两名高级助手国家安全顾问阿瑟·韦克斯和总统办公室主任尤金·戴西陪同,在椭圆形办公室召见了沙哈本驻美大使,勃特·奥迪克也在场。

  在沙哈本大使被正式引见过总统之后,他对肯尼迪说:“我尊敬的总统先生,请您务必相信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请接受我个人的悲戚、真诚的道歉。”他几乎游然泪下,“不过我必须说,我确实相信一件事情,苏丹永远不会同意伤害您可怜的女儿。”

  弗兰西斯·肯尼迪严肃地说:“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只有这样苏丹才会接受我的建议。”

  大使聚精会神地听着,在这种政治场合他看起来更个人化,他曾受过美国大学的教育,崇拜美国的生活方式,他喜欢美国食品。

  美国酒、美国女人,颇为欣赏美国女人对男权的反叛,他喜欢美国音乐和电影,他给有影响的政客捐钱,贿赂国务院的官僚,他还是勃特·奥迪克的朋友,对石油也很在行。

  大使并不十分担心沙哈本和苏丹,他这会儿感到绝望的是他的个人前途势必会蒙上不幸的阴影,对他的国家来说最糟的结果也不过是经济制裁,也许美国中央情报局会策划一系列行动推翻苏丹,但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因此当他听到肯尼迪仔细地、一句一顿地说话的腔调,不禁愕然。“你要小心听好了,”肯尼迪说,“三个小时之后你搭乘一架飞机亲自向你的苏丹转达我的通告,勃特·奥迪克先生你是知道的,他和我的国家安全顾问阿瑟·韦克斯一起陪同你去见苏丹,你们要转达的信息是这样的,再过二十四小时,你们的首都但克将被彻底摧毁。”

  晴天霹雳!大使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肯尼迪继续说:“人质必须释放,恐怖分子雅布里必须引渡给我们,要活的,如果苏丹不答应这一点,整个沙哈本就将不复存在。”

  大使看起来目瞪口呆,以至于肯尼迪想,是不是他的接受能力有问题?肯尼迪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斩钉截铁地说:“所有这些都记录在了文件之中,你要将它面呈苏丹。”

  吴里布大使迷迷糊糊地说:“请原谅,总统先生,你说什么,摧毁但克?”

  肯尼迪说:“完全正确,除非等你的苏丹看见但克成为一堆瓦砾,他不会相信我的威胁。我再重复一遍:人质必须全部释放,雅布里必须投降,并保证把他活着带到这儿来,不再做任何谈判。”

  大使仍然不相信地说。“你不能威胁消灭一个主权国家,尽管它这么小,再说你毁掉但克就是毁掉了价值五百亿的美国投资。”

  “这也许不错,”肯尼迪说,“我们走着瞧。务必使你的苏丹明白,我在这件事上是不可动摇的——这是你的职责。你,奥迪克先生和韦克斯先生乘我的一架飞机出发,另有两架飞机随行,一架带回人质和我女儿的尸体,另一架带回雅布里。”

  大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脑子里一塌糊涂,这真是一场恶梦,总统疯了。

  当他单独和勃特·奥迪克在一起时,奥迪克对他使使眼神说:“这个杂种自以为是,但我们也有招儿,咱们到飞机上再谈。”

  在椭圆形办公室内,尤金·戴西做着记录。

  弗兰西斯·肯尼迪说:“给大使的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戴西说:“我们稍稍修饰了一下措辞,炸掉但克已是够糟的了,我们不能再写成文字说我们要消灭掉整个国家。不过你的意思很清楚,为什么还要派韦克斯去?”

  肯尼迪笑着说:“我把国家安全顾问派去,叫苏丹知道我不是闹着玩的,阿瑟会重复转告我的口讯。”

  “你觉得这能行吗?”

  “他会等到坦克被炸毁,‘啃尼迪说,“然后肯定能行得通,除非他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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