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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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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人告诉我,”丽莎不相信地说。“想一想,我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可我确实找到了,但不是通过船长,尽管这一个小时我一直在同他谈这件事。” “你是说拉斯马森已经在村里了?”莫德问。“他平常总是迳直来这儿。” “我骗了他,莫德”,丽莎得意地承认。“我把他拽到我屋里,在他面前摆上威士忌,使他完全招了供。刚才,我已让他写下了他所了解的一切——为了赛勒斯,你知道——” “可是,为什么?”莫德问。 “为什么?因为其中有个运气,就为这个。”丽莎转向克莱尔,她一直在漫不经心地听着。“克莱尔,你知道这种普爱草是干什么的?” 克莱尔耸耸肩。“恐怕我一点也不——” “它让你感觉年轻,行动年轻,撵走皱纹,润滑关节,”丽莎像福音传教士那样用假嗓和热情宣布。“告诉你,用这个,生命在40岁才真正开始。原谅我,我对我的发现飘飘欲仙。”她在对克莱尔和莫德两个人说话,手中拿着一块软软的草药摇动着。“我发现它是一次偶然机会。你们知道,我同那些土著舞蹈演员一起排练了一些天,并且你们也看了我在过去的一周中的那两次表演。” “非常出色,丽莎,”莫德说。 “好,就算是,闹着玩。我已超越了自我。瞧,我经常跳舞,一个真正的舞迷,身体柔软,相当好,但那时我年轻。我们得正视现实,我不再是黄毛丫头。在家时,赛勒斯带我去俱乐部,一曲华尔兹过后我就气喘吁吁,此后一周内任何较活泼的活动都不能参加。自从我同你们来到这儿,我加入了这个舞蹈,你们知道,从第一天开始,我从不觉得累。我只是感到伟大,能做任何事情,像个年轻人。我不知什么原因,这种二次振奋,这种重新年轻——然后,另一天晚上,有件事情启发了我。就在那个丰收舞之前,他们递过来一杯杯绿色饮料。我想起来,在彩排过程中我们总是喝这个,一直到节日开始的前一天,那既不是棕榈汁,也不是酒类。于是,我就问,他们告诉我是从普爱草中提取的一种饮料——‘普爱’是波利尼西亚语‘力量’的意思——生长在周围,像一种草——世世代代都是为舞蹈者准备的,为他们提供活力。那不是一种酒——我是说,你不会失去知觉——但它是一种土产兴奋剂或者说麻醉剂,一种液体刺激物,没有添加物和副作用。我发现这是拉斯马森船长多年从这儿出口的那种神奇草药,从塔希提出的口到香港、新加坡、印度支那和东印度群岛。他低价买,高价卖。他和他的妻子只有一个小量生意,但却使他连年好过。” “好啦,我开始思考这件事,越想越激动。当然,你们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你想进口到美国去?”莫德说。 “非常正确!直到今天早晨,我几乎无法忍耐,当我双手抓住可怜的船长时,我想征服了他。我告诉了他赛勒斯和他的制药生意,以及他如何总是在寻找新药,这正是他要找的东西——你们看不到标签吧?——棕榈树、土著舞蹈者的侧影和这样的语句‘来自南海的海外特效药,百试百灵、给你青春,给你力量——活力’——在包装盒上用这个名字如何?活力!” 克莱尔只是动了动身子,但莫德应声站了起来。“我在哪儿可以买一点,丽萨?” “明年你就可以在美国的每个药店里买到。我正在同拉斯马森船长计划一种试验性的交易,让赛勒斯来认可。”她仔细地抚摸着这种草药。“想一想,这种小玩意儿,改变了我的生活,将帮助千千万万像我这样的妇女。噢,我等不及了——我自己的发现——有这么多事要做。我甚至有发起、指导和外派波利尼西亚式舞蹈团的想法,甚至准备她们作电视商业演出——”她屏住气,生动的眼睛从莫德到克莱尔,又回到莫德身上。“我的意思,我要做个生意,我要自己闯条路,然而——然而是通过帮助别人。你们不认为这是个了不起的主意吗?” 莫德带着罗马教皇祝福时的权威神态点头表示赞赏。“是个伟大的主意,丽莎,我要鼓励你干下去。” “我知道你会高兴,”丽莎说。她把草药放回到碗中,端起碗来。“我得同船长谈妥,马上给赛勒斯发个电报。”她走向门口,然后停住。“我的一切都归功于你,莫德。如果你不答应我来三海妖,我就不会有这种追求。我应当感谢你,我会的,事实上,你将得到首批‘活力’,免费送货到门!” 她的身影消失后,莫德坐在那儿对着仍留在她手上的那片草药沉思。 克莱尔点上一支烟。摇动着火柴,直到火焰熄灭。“那种草药真有那么好?”她问道。 “不,”莫德说。 克莱尔吃惊地站了起来。“我没有听错吧?” “那是一种无害的、半掺假的、几乎是惰性的、药用价值很小的东西,是拉斯马森的药剂师们这样说的。实地考察总会弄出什么东西——在美国,在印第安人中,药鼠李树皮当作一种缓泻药——或者在这些地方,姜黄就当作一种药——或者卡瓦梗,当作安眠药——但大部分成分是辅料,没有实际用处。有时也有好的。例如,奎宁是来自桉树皮。我们是从秘鲁和玻利维亚土人那儿得知的。”她摇摇头。“但这种普爱草——在鲍迪提到它时,我让萨姆·卡普维茨找到一些,他知道是什么。它是麻醉兴奋剂的一种最温和的方式。它的真正力量存在于它的传统中。千真万确,在原始社会,暗示的魔力往往比药更有力量。土人一直认为是普爱使他们振奋,那么不用说,克莱尔,它真使他们振奋。但是拉斯马森无法同时出售一种传统,正如旧时的曼陀罗华草药的药剂师知道它作麻醉剂不易挥发,非加鸦片不成。拉斯马森从一开始,甚至直到现在,都在把普爱的成分同海参的成分混合起来——” “我想我曾听说过后面那种成分。是什么?” “海参?是一种海参。土人到3、4英尺深的水中,将海参从岩壁上扒下来,割开,用开水烫内脏,在太阳底下晒干。在斐济很普遍,我记得,他们向中国出口。海参是一种比较强的兴奋剂,用来振奋莫雷尔常说的那种‘淫靡过度者’。萨姆·卡普维茨说在家乡我们有100种产生同样效果的更好的药。我不懂如何推销产品。我认为这种傻东西得到一种合适的标签,并且实际上不会伤害任何人。哈克费尔德家将赚上百万,或许会想起去支持将来别的实地考察。” “如果普爱是一种如此低等、普通的药,莫德,你为什么鼓励丽莎干下去,贩卖——如你所说这种半掺假的东西?” “我重复一遍,亲爱的,它不会伤害一个人,并且还会有好处。它使这些土人感到年轻,它使丽莎感到年轻,或许这样还能帮助别的人,对购买者可能是一种心理提升。” “我还是不——” “还有,克莱尔。当一个女人到了40,感到自己40岁或者更多,在一个像我们那样的只注意20岁女人的社会里,对自己的年龄是相当敏感的。我想,她干任何有理的事情使自己忙碌和活跃都应受到鼓励。她应该把思想放到心里去,不是放到身子上。有了‘活力’,丽莎将是年轻的40,而不是老40,她还会是年轻的50和60岁,在生活中有一席之地,有自己的道路。我凭经验说话,克莱尔。有一天你会明白。丽莎的路是正确的,我将鼓励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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