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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凯思琳·鲍拉德立即停住脚步,搜寻那喊话的熟悉面孔。

  最后找到了丽·麦克马纳斯。她举起手以示问候,向陪伴她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俩一起走过来。

  “你好,玛丽。”

  哈里伊温站起来。

  “你认识我父亲,凯思琳。”玛丽说

  “我们过去见过面。您好,伊温先生。”她向旁边闪开一点,让保罗·拉德福特完全暴露在大家面前。“这是保罗先生。

  他从东部前来访问。这是伊温太太——”她突然住了嘴。“对不起,我应该说麦克马纳斯太太,这是伊温先生。”

  那俩个男人握了握手。凯思琳坚持让哈里·伊温坐下,而他却站着不动。

  “诺曼到哪儿去了?”凯思琳想知道。

  “他一直像10匹拉车的马那样干,”玛丽快速地说,“他搞得疲惫不堪,我们感到他应该好好休息一上午。”

  “这真是位贤惠的妻子。”保罗对凯思琳说。

  凯思琳对玛丽微笑着。“我不会不同意。”她对保罗说。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向附近的一张空桌,玛丽又和她父亲单独在一起了。

  “那人是谁?”哈里·伊温问。

  “我一点也不知道,”玛丽说,“除了他长得挺帅以外。”

  “我不这么认为。”

  “我不是说他像位电影明星,我的意思是说他像个边防巡逻兵——骑马的高个子——除了——”她望过去,“他看上去还像在营火边攻读似的。”

  很快,柠檬端来了,接着,热薄饼和加冰茶也摆上了。在她父亲用餐的时候,玛丽喝着柠檬汁,一边偷看凯思琳和拉德福特先生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俩坐得很近,他一边装烟斗,一边说话,而她则聚精会神地听他讲,看样子很有一股亲密劲儿,这倒使玛丽感到一阵孤独的痛楚。自那短暂的蜜月以来,她和诺曼在一起时没有这样亲蜜过,真的没有。她这时很想诺曼,对网球压根儿不感兴趣,希望让凯思琳看见她和诺曼在一起。

  哈里·伊温将他要的热饼吃了个不亦乐乎,这时把盘子向旁边一推,将冰镇茶端在面前,搅拌着。“我想,”他说,“诺曼告诉过你关于开庭的事了。”

  “听说了。星期五晚上。”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那个案子不好办。他尽了最大努力,但是没有机会,所以你败诉了。”

  “你相信他?”

  玛丽有些吃惊。“当然相信。难道不应该吗?”

  “呐,我不否认你丈夫的坦诚态度,或者贬低他,他是个好小伙子,一个有前途的律师,只是经验不足,有些草率从事。不过他会成熟起来。眼下,他的问题是忠诚一类的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他输掉我们的案子并非因为案子糟糕——我们之中其他任何人都能很妥善地处理它——输了是因为他对它不相信。他还是那种书本上白纸黑字的思想——我的意思是说业务上不成熟——他走进法庭里,告诉自己这是件资方对劳方的案子。”

  “难道不是吗?”玛丽直接反问道。

  “表面上看是这样。不,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某个雇员搞出起诉并不意味着他自然而然是对的,因为他是劳方——是被压榨的人——他身后有百万美元的凶暴工会撑腰。雇主也在她们的合法权利。为什么财富就必定说明是劫掠而来的呢?”

  “因为历史书中充满了范德比尔茨队长,以及戈尔茨和菲斯科,还有一对名叫克罗帕和法尔滨的家伙——这仅仅是开始。”

  “就我看来,对比尔·海伍德和麦克纳马拉,以及像萨科和范泽蒂这样的无政府主义者,倒有几句话要说。”

  “阿爸——”

  “不过,这不是症结所在。我的女婿认为我的钱足可支付每周的工钱,因此,他定能挣到这份钱。但是到法庭去,假称代表我,我的公司并且在那些劳工恶棍压力下屈服却是——”“谁说他屈服压力?”

  “我自有办法听到发生的事情。我不是瞎子。”

  “你是说你的暗探不是瞎子。”

  “玛丽,你脑子里想些什么?这案子的副本一看便知。诺曼没有使出他所有的火力。”

  “他说这案子的大部分是毫无根据的诽谤。”

  “我就是这个决定什么是有根据什么是无根据的人。这还不算,他最后的辩论一味地退让,态度很游移不决——”“他竭尽全力求得公正。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不是束背带的乡巴佬,也绝不是事件的煽动者。”

  哈里·伊温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让玛丽平静下来。她很像她母亲,一激动起来,就很不理智。“当你为了类似这样的事走进法庭时,玛丽,”他说,他那明智的声音处在最温柔的状态。“你就像走进战场,要么干,要么死掉,不能求对方饶命,也不能给他宽耍它不是什么辩论团体或者是知识分子的闲聊会。这是为了生存。如果诺曼处理这件案子时怀有太多的左翼偏见,他就应该在开始前撤出,或者告诉我。我会只让他干一些文书工作;他在那上面会更有用常可是一插手,而且代表我,又暗中同情另一边——这够多啦。”他停顿了一下,“我所以让他处理这个案子,是因为你说他坐立不安,想在法庭上显示一下能力。呐,他得到了机会。我正在上诉,并从他那里把案子要过来。我想这对各方都是最上策。”

  玛丽感到心窝不好受。她不能拿眼看她父亲。“照您认为最好的干,”她最终说,“只要尽力宽容和公平就好。”

  “当这事涉及到你时,我总是好退让的,玛丽——总是会。”

  事实上——呐,我告诉你,我认为他很能干——我常常这样对你说,不是吗?“”“是,您常说。”

  “我是真诚的。我想做任何对你们俩有好处的事。为了我们的利益,我想从他那里发掘出最好的东西,让他充分发挥潜力,为他所干的事情而感到骄傲。是的,我一直在为诺曼着想。我想我已经决定做一件极端有趣的事情。”

  玛丽抬起头来看,她父亲在微笑,那样子使他变得很温柔。她感到一阵宽慰,旧有的父女之情油然而生。“是什么,爸?是对诺曼有好处的事吗?”

  “这是件对他这个年龄的孩子非常美妙的事情。你也很高兴,我向你保证。给我一两天,周末我便能策划好。”

  “呵,爸,我希望如此。”她把手伸过餐桌,抓着她父亲的手。她从孩提时起总好这样。“对诺曼尽量宽容些,他真的很甜蜜。”

  哈里·伊温捏着他女儿的手。“我知道他是,亲爱的。别担心,我想使你们俩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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