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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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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什么人要对你盯梢?” “我不知道。”声音轻了下去,他好像在回头朝身后观看。 格兰瑟姆在床头踱来踱去,“放心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没关系,我发誓为你保密。” “加西亚。” “这不是真名字,是吧?” “当然不是,但是我只能如此。” “好的,加西亚。跟我说吧。” “我不是很有把握,但是我觉得我在办公室里撞到了一点我不该看的东西。” “你有一份复印件吗?” “也许。” “好了,加西亚。你给我来了电话,是吧,你想说呢,还是不说?” “我说不准。如果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你要怎么办?” “把它彻底查清楚。如果我们要指控某人暗杀了两位最高法院法官,请相信我,这个新闻要处理得很小心。”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格兰瑟姆坐在摇椅边上,一动不动,等待着。“加西亚,你还在吗?” “是啊。我们以后再谈好吗?” “当然可以,现在也可以谈。” “我还得再想想。我吃不下睡不着已经一个星期了,我也没法清清楚楚地思考。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可以,可以。那样也好。你可以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 “不。我不会上班时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吵醒你了。” 他挂掉了电话。格兰瑟姆看着电话上的一行数字,便揿了七个数码,等一下,又掀了六个,接着再掀四个。他在电话旁边的簿子上写下一个数字,便挂掉电话。付费电话是在五角大楼城的十五街。 加文·维尔希克睡了四个小时,醒来的时候酒醉未消。一小时后到达胡佛大厦,酒精是消失了,酒后的难受却乘虚而入。他咒骂他自己,也咒骂卡拉汉,他无疑可以睡到中午,一觉醒来,精神焕发,便可以马上登机飞回新奥尔良去。昨晚他们在饭店里坐到午夜关门的时候,后来又接连再上几家酒吧,他们开玩笑说还要再看一两场裸体影片,但是他们常去的影院已经炸毁,只得作罢。他们一起饮酒直到三四点钟。 11点钟他要和沃伊尔斯局长见面,到时候非要显得头脑清醒、精力充沛不可。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他告诉他的秘书把门关上,他说染上了讨厌的病毒,也许是感冒,只得单独一人办公,除非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她转身出去把门关上。他锁上了门。为了不让卡拉汉独自享福,便拨电话到他的房间,但是无人应接。 什么世道。他最要好的朋友,薪金跟他相差不多,但是工作三十小时,便算一个星期,还挑选了比他年轻二十岁的称心如意小妞。 一阵恶心在他胸口泛起,直上他的食道,他立即在地板上躺下不动。他作深呼吸,只觉得头顶心受到槌打似的。三分钟后,他知道不会呕吐了,至少现在不会。 他的公文包就在够得着的地方,他小心地把它拉到身边。他找到了公文包里的信封和当天的早报。他开掉信封,翻开案情摘要,两手拿着,离开脸孔六英寸。 一共十三页信纸大小的计算机纸,双行间隔打字,边上空白很宽。他看得清楚。空边上有手写的注解,有几处成块的标上横线以示重要。顶端是“第一稿”三个用海绵笔写的字。她的名字、住址、电话号码都打印在封面上。 他先睡在地板上花几分钟看个大概,然后便可以坐到办公室桌旁,俨然摆出一副政府律师的架子,照章行事,他想到了沃伊尔斯,头顶的撞击更加沉重。 她的文字写得很漂亮,标准的、学究气的法律文笔,长句子里面充满了大字眼。但是她写得清楚明白。她摆脱了大多数学生拼命追求的那种模棱两可的法律行话。她写文章永远不会像一个美国政府任用的律师。 加文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所点名的涉嫌人士,而且确实知道此人没有上过任何人的名单。在技术上说来,这不是一份案情摘要,而是一篇关于路易斯安那州的一桩讼案的报道。她要言不繁地叙述了事实,述说得趣味盎然,娓娓动人。 事实部分占了四页,接下去是涉讼各方面的简要介绍,写满三页。这里写得有点拖沓,但他还是往下看。这份摘要的第八页上概括说明了庭审过程。第九页说的是上诉,而最后三页则提出了一条把罗森堡和詹森从最高法院扫地出门的令人难以置信的线索。卡拉汉说她已经抛弃这个说法,她的结尾部分似乎草草收场。 但是它十分引人入胜。在这片刻时间里他忘掉了当前遭受的痛苦,看完了一个法律学生的十三页案情摘要,这时候他也有着无数件事情要做,而入却睡在一块脏地毯上。 一声轻柔的敲门。他慢慢坐了起来,战战兢兢站起来,走到门边。 门外是秘书。“我不愿打搅您。可是局长要您过十分钟上他的办公室去。” 维尔希克拉开门。“什么?” “是的,先生。十分钟。” 他擦着眼睛,呼吸急促。“干什么?” “我问这样的问题要降级的,先生。” “你有漱口剂没有?” “我想有的,你想要吗?” “如果我不想要我就不会问你了。拿给我。你有胶姆糖吗?” “胶姆糖?” “胶姆口香糖。” “有的,先生,您也要吗?” “把漱口剂和胶姆糖给我拿一点来,还要点阿斯匹林,如果你有的话。”他走向办公桌坐下,两手捧头,揉擦太阳穴。他听见她开关抽屉的声音,接着她便把东西送到他面前。 “谢谢。对不起,我说话太急。”他指着近门处椅子上的那份案情摘要。“把那份摘要送给埃里克·伊斯特,他在四楼。写一张我给他的条子,请他花上一分钟时间看一下。” 她拿走了案情摘要。 弗莱彻·科尔拉开椭圆办公室的门,板着脸对K.O.刘易斯和埃里克·伊斯特说话。总统去了波多黎各视察飓风灾害,沃伊尔斯现在拒绝和科尔单独会面。他派手下人来。 科尔挥手招呼他们到沙发上坐下,他在茶几对面坐下,他的上衣扣上,领带笔直。他从不随便马虎。伊斯特听到过关于他的行为习惯的故事。他每天工作20小时,每周工作七天,只喝清水,吃饭多数是从地下室的卖饭机器买来。他像计算机一样阅读,每天都花上许多个小时审阅公文、报告、书信和山一样高的议会审议中的议案。他的记性特好。一个星期来他们把联邦调查局的每日侦查报告送到椭圆办公室交给科尔,他把材料都吃了下去,下一次会面的时候都能一一记起。如果他们说错了一点东西,他可要吓得他们灵魂出窍。他受人憎恨,但是不可能对他不尊敬。他比他们更精明,他也比他们工作更勤奋。他知道这一点。 他在空无一人的椭圆办公室里很有春风得意之感。他的老板远在外地对着镜头搔首弄姿,但是真正的权力仍然留在椭圆办公室里。 K.O.刘易斯把一摞四寸厚的最新材料放在桌上。 “有什么新情况?”科尔问道。 “法国当局在例行检查巴黎机场安全摄像机的录像时,认出了一个面容。他们把这张脸孔跟同一个大厅中其他摄像机从不同角度摄下的形象对照之后,立即向国际刑警总部报告。面部是经过伪装的,但是国际刑警相信此人就是恐怖分子卡迈尔。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 “听到过。” “他们仔细研究了录像,几乎可以确定他是搭乘一架上星期三从杜勒斯机场直飞巴黎的飞机,他下机出来的时间大约是詹森的尸体被发现之后十小时。” “协和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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