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约翰·格里森姆 > 失控的陪审团 | 上页 下页 |
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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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示了照片,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数字。他用51分钟结束了自己的演说。到目前为止这是时间最短的一次排练。根据哈金法官的命令,结案辩护不得超过1小时。他的伙伴们对他的演出作出了迅速的反应,他们的评论中固然也有一些吹捧,但主要却是建议他再设法作些改进。再没有比目前这个陪审团更难对付的听众了。他们7人已将成百份结案辩词铆合在一起,期望以此能获得一个赔偿金额接近5亿美元的裁决。这些律师先生是懂得如何才能从陪审团那里挤出巨额金钱的。他们一致同意把各自的高见暂时搁在门外,由罗尔再把台词排练一遍。但罗尔仍然未能让他们满意,他不得不再来一番。 必须做到尽善尽美,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就在此时此刻凯布尔也在经受着同样的折磨,但他的听众却要多得多,一大堆律师,几位陪审员咨询专家以及许许多多律师帮办。他的表演用录像机录下,供他事后自己琢磨。他决定用半小时讲完。这会让陪审团喜欢。罗尔的结案辩护肯定要长得多。他凯布尔像技术人员那样陈述一个个铁的事实,而那位罗尔却用浮夸的言词大声敲打他们的感情之弦,这样的对比效果肯定不会错。 他排练一遍台词,看一遍录像。就这样周而复始,整个周日下午片刻不停,直至夜深人静。 费奇回到海滨别墅时,他已经设法使自己恢复了平静,又成为平时那个疑心重重的悲观主义者,四大巨头的总裁们正在等候。他们刚吃完一顿精美的晚餐,詹克尔醉意醺醺,呆在壁炉边半步也不肯离开。费奇喝了一点咖啡,对辩方所作的最后一分钟的努力进行了分析。几位听众马上就对他星期五要求他们每家电汇200万美元的事,提出了质疑。 在星期五之前,基金的账号上尚有660万美元,这作为结案的花销肯定是足足有余。又要他们增资800万,究竟准备用于何处?目前基金的账号上究竟还有多少余款? 费奇解释道,辩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情况,已将基金账上大部分款项花掉。 “你别耍花招了,费奇。”特雷科公司的总裁卢瑟·范德米尔说,“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们,究竟有没有把裁决买到手?”费奇对这位大亨当然不便撒谎。他们毕竟是他的雇主。他从未把进展的情况全部摊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指望他会对他们披肝沥胆。但现在面对这样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而且又与胜败密切有关,他觉得自己必须作出比较诚实的回答:“可以这么说吧,”他答道。 “你把票抓到手了吗,费奇?”另一位总裁问。 费奇没有立即作答。他对四位总裁一个个地仔细观察了一番:“我相信我已经抓到手了。” 詹克尔猛然跳了起来,虽然还有点摇摇晃晃,但已经可以站稳。他走到房间中央。 “你再说一遍,费奇,”他命令道。 “你已经听见我的话了,”费奇说,“裁决已经买到啦。”他的声音里明显地含有一份自豪。 其他3位总裁顿时也一齐站了起来。他们慢慢向费奇身边走去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怎么买的?”其中的一位问道。 “这我是永远也不会说的,”费奇冷冷地答道,“细节是并不重要的。” “我要你说,”詹克尔道。 “你免了吧。我的部分职责是在干这些脏活的同时,保护你们和你们公司的利益。你们假若想解雇我,那就请便。可是你们永远别想了解具体的细节。” 他们恶狠狠地瞪着他瞪了很久。包围圈越收越紧。他们慢慢地呷着饮料,欣赏着他们的这位英雄。他们曾经8次走到了灾难的边缘,8次都是这位兰金·费奇用卑劣的伎俩把他们拯救。而今,他又第9次获得了成功。他是所向无敌、战无不胜的,而且他以前从未在事先向他们保证肯定会获得胜诉。那8次跟这一次不同。恰恰相反。每一次作出裁决之前,他总是痛苦不堪、焦虑无限,不断作出败诉的预测,让他们四个整天愁眉苦脸。他这一次的表现实在是太特别了。 “花了多少?”詹克尔问 这样的问题费奇是无法避而不答的。由于明显的道理,他们四位有权知道钱的去处。他们对基金的收支曾作过一条基本的规定。每家根据费奇的要求投入同样数量的金钱,同时每位总裁也有权获得一份所有开支的月报。 “1000万。”费奇说。 那位酒鬼第一个咆哮起来:“你一个陪审员居然给了1000万!”其他3位也同样地大为震惊。 “不。不是给了陪审员,咱们这么说吧。我购买这一裁决花了1000万,这样行不?我只能说到这儿为止。基金现在尚有450万余款。至于这1000万是如何换手的,随便你们提出任何问题,本人都一慨不予回答。” 把一袋子现钞从桌子下面悄悄塞给对方,倒还有此可能,5000甚至1万也成。可是,陪审团里常年住在这个小地方的那些个土包子,谁的头脑会膨胀到这种地步,居然会梦想得到1000万美元?这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啊?这1000万肯定不会是完全进入了一个人的腰包。 他们围在费奇身边又惊又愕,一言不发但心里却在想着同样的事。费奇一定是给陪审团里的10位成员施行了他的巫术啦。只有这样解释才有点儿道理。他拉过来10个陪审员,给每人奉上100万。这样解释更有道理。在墨西哥湾区一夜之间突然冒出了10个百万富翁!可是这样捞到的巨额财富,他们将如何藏匿,做到人不能知鬼不能晓呢? 费奇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当然,一切都还是未定之天。”他说,“在陪审团宣读裁决之前,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哼,花了1000万,可他妈的还不能万无一失!但他们没有吭声。卢瑟·范德米尔第一个转身撤退。他倒了一杯烈性威士忌,在小型卧式钢琴后的凳上坐下。费奇将来会告诉他的。他将等上一两个月,再叫费奇到纽约公干,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完整无缺地从他口里掏出来。 费奇说,他还有事要办。他要他们次日上午去法院旁听双方律师的结案辩词。别坐在一起,他吩咐道。 陪审员们有个普遍一致的感觉,星期日之夜将是他们受隔离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他们若是在周一中午之前接受案子,那么下午他们肯定能作出裁决,晚上打道回府。这样的想法当然只是在相互间喊喊私语,而不能公开议论。否则就会涉及对裁决结果的揣测,那是立即会被霍尔曼制止的。 但人们的情绪已经变得轻松起来,许多陪审员已开始悄悄地收拾行李,整理房间。他们希望最后一次从法院回到汽车旅馆时,能快进快出,抓住牙刷背上大包小包,立刻转身向自己家里奔跑。星期日之夜也是他们连续进行私人会晤的第三夜,而且就总体而言,他们也已在同床共枕的伙伴身上吃饱喝足。那几对夫妇更是如此。连续三夜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亲热,大多数夫妇都会感到有点儿腻。即使单身男女也想有一夜的休息。 萨维尔的女友今晚没有露面。德里克告诉安琪说,他有件要事先得去办一办,即使来也会很晚。洛伦没有男朋友,但那两个十几岁的女儿在她房间里过了一个周末,已使她感到厌烦。在杰里和鬈毛狗之间,今夜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在这周末之夜,旅馆里一片寂静。社交厅里空空荡荡。无人在此饮啤酒边看球赛,也无人在此下棋打擂台。马莉和尼可拉斯在他的房间里吃着皮萨。他们对原来的安排逐项作了检查,又对最后的计划作了必要的修改。两人都心情紧张,烦躁不安,只有在马莉复述费奇所讲的霍皮的故事时,才稍稍轻松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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