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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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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特诺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我们需要有更多的共和觉人,更加优秀更加保守的共和觉人。他们会给我们金钱,而又不会挡住我们的路。那些民主党总是找麻烦,总是威胁要削减预算、改组政府。他们只关心我们正在追捕的那些贫穷罪犯的权利。在华盛顿正在进行一场战争呢,霍皮。我们每天都在打仗呀。” 他望着霍皮,霍皮眼珠子直翻,正在设法把脑子转到战争上来。他只好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垂下眼皮望着自己的脚。 “我们一定要保护我们的那些朋友呀,霍皮,而正是在这一方面,你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行!” “我要再说一遍,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交易。你若是接受,我们立即毁掉你向蒙克先生行贿的那盘录音带。” “我愿意做这笔交易,可你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个交易法呀。” 克利斯特诺没有立即作答。他朝码头上到处望了望。远处有几个渔人在大声讲话。他俯身向前,凑近霜皮,膝盖顶着了他的膝盖:“这和你的太太有关,”他压低嗓门声音很轻很轻。说完,立即向后一仰,让霍皮去掂足这句话的分量。 “我老婆?” “是的,你太太。” “米莉?” “正是她。” “这是怎么一回……” “你听我解释。” “米莉?”霍皮惊得目瞪口呆,甜蜜的米莉跟这件乱七八糟的事能有何关系? “这涉及到正在审理的那个案子,霍皮,”克利斯特诺说。他把这个谜团的一角,第一次直截了当地揭开。 “你猜谁对共和党国会议员候选人捐助得最多?” 霍皮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一团乱麻,无法作出聪明的猜测。 “烟草公司。他们一捐就是几百万,因为他们害怕食品及药物管理局,他们讨厌政府的那些规定,他们是自由企业家,霍皮,和你一样的自由企业家。他们认为老百姓抽烟是他们自己想要抽,因而政府和那些出庭辩护律师企图逼他们关门,他们极其反感。” “这是政治吗?”霍皮呆呆地望着大海,不解地说。 “彻头彻尾的政治!如果烟草大王这次败诉,接着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公司就会损失几十个亿,而我们在华盛顿就会损失几百万。你能帮我们一点儿忙吗,霍皮?” 这时已回到现实中的霍皮,只好勉强问道:“帮什么样的忙?” “你帮不帮?” “当然,我想。可是,怎么帮?” “米莉。你和你太太谈一谈。一定要让她明白,这件案子是多么没有道理,又是多么危险。叫她在陪审团休息室里左右人们的话题,叫她旗帜鲜明地反对陪审团里那些自由主义者,不让他们作出给原告巨额赔偿的裁决。这件事你能做吗?” “当然能!” “但是,你愿意做吗,霍皮?我们并不想利用那盘录音带,明白吗?你帮了我们的忙,录音带就立即付之一炬。” 霍皮这时才突然记起了那盘录音带:“行,成交了。我今天晚上正好要去看她。” “跟她做做工作。这件事太重要啦。对我们司法部的人重要,对国家的利益重要,而且,当然对你也重要。你用不着蹲几年大牢啦。”克利斯特诺说这句话的当儿,拍着膝头发出了一阵狂笑。霍皮也打了个哈哈。 他们又对具体的做法谈了半小时,在船上坐得越久,霍皮的问题也越多,要是米莉投票时站在烟草公司一边,而别的陪审员却反对,照样作出对原告有利的裁决,那可怎么办?那对霍皮会有什么结果呢? 克利斯特诺保证,只要米莉投票支持烟草公司,无论作出的是什么样的裁决,他们都将履行自己的诺言,决不反悔。在返回车上的途中,霍皮几乎是健步如飞,见到内皮尔和尼奇曼时,他已换了一个人。 在足足考虑了3天之后,哈金法官星期六晚上改变了自己的决定。不能同意陪审员们在星期天去教堂。那14个人会突然冒出一种和圣灵交流的迫切愿望,风风火火到处颠,这是恨本不能允许的。他拨通了牧师的电话,牧师接着又拨通了更多人的电话,最后终于找到一位攻读神学的学生,在星期日上午11点,来汽车旅馆社交厅为陪审团作礼拜。 哈金法官以个人名义给每位陪审员发了一份通知。通知在他们于周六晚上从新奥尔良返回之前,从门下塞进他们的房间。有6位陪审员参加了这个气氛沉闷的礼拜,其中包括格拉迪斯·卡德太太,她在这个安息日情绪之糟令人吃惊。过去16年里,浸礼会教堂主日学校的课程她没有缺过一次,而在此以前缺的一次还是因为姐姐去世。长达16年一次也不缺!她获得的全勤饰针在梳妆台上放了整整一排。妇女慈善会的埃丝特·克诺布拉克创下的最高记录是22年,但她已是79岁的老妪,而且又身患高血压。格拉迪斯只有63,身体又很康健,因而自忖可以赶超埃丝特。她当然不会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但教会里的兄弟姐妹们早已经看出。 而现在,一切都落空了。这全是哈金法官的过错。这个人她一开始就不喜欢,现在更是瞧他不起。而且她也不喜欢那个学神学的学生。 莉基·科尔曼来做礼拜时穿着一身慢跑运动衫。米莉·杜勃雷倒是带了一本《圣经》。洛伦·杜克本是个虔诚的教徒,因而礼拜的时间这么短促让她很是不快。11点才刚刚开始,11点半就已经收场,这是白种人典型的草率风格。这种愚蠢的作法她曾有所耳闻,却从未参加过这样的礼拜。她自己教会的牧师1点钟之前决不会登上圣坛,不到3点钟也决不会走下圣坛,而且弥撤结束之后大家还要共进午餐。天气晴朗的日子在园子里吃。吃完以后再走进教堂聆听又一次布道。她啃着一只甜面包圈,默默地忍受着折磨。 霍尔曼·格里姆斯夫妇参加了礼拜,但这不是出于宗教信仰,而是呆在自己那个小房间里过于烦闷。从童年时代起,霍尔曼就从未自愿去过教堂。 这天上午,菲利浦·萨维尔为做礼拜这件事大发雷霆,已是尽人皆知。他对人说,他是个无神论者,这个新闻立刻传遍了整个儿陪审团。为了表示抗议,他赤条条地或者几乎是赤条条地在床上盘膝打坐,练起某种瑜咖功,同时直着嗓子大声吟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而且这么干的时候,还故意敞着房门让人一览无余。 人们在社交厅做礼拜的当儿,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他诵经的声音。那个年轻的学神学的学生,之所以那么匆匆忙忙地结束他的祈祷,这显然是一个不可忽略的重要原因。 露·戴尔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萨维尔房间门口,想命令他立即闭上嘴,但一看到他那光着的身体,顿时又缩了回去。威列斯也试了一次,但萨维尔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对他硬是不理不睬。威列斯只好退避三舍。 没有去做礼拜的那些陪审员,关上门,缩在自己房间里,把声音放得大大的,看着电视。 下午2点,亲属们开始纷纷露面,带来了一周的干净衣服和日常用品。只有尼可拉斯·伊斯特尔是无亲无故的光棍,因而哈金法官己经下令,由威列斯开着一辆警车。送伊斯特尔去他的公寓。 大火已经扑灭数小时,消防车和消防队员早已离去。公寓门前狭小的草坪和人行道上,到处是烧焦了的物品和潮湿的衣衫。受了惊的邻居们,有的在到处乱转,有的在忙着清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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