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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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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存在谋杀,也就不存在一级谋杀指控。 密西西比州不能控告你盗窃,因为联邦政府已经提出了这方面的起诉。两家保险公司的诉讼均已撤销。 佩拍还活着,在远离这里的某个地方生活。汽车里被焚毁的实际上是克洛维斯的尸体。这留下了一个该死的盗墓罪。” “别说了。那叫毁尸。刑事法典里能找到。到现在,你该熟悉这个词的。” “不错。我想,这属于重罪。” “比较轻的重罪。” 卡尔一面搅动自己的秋葵汤,一面注视着清瘦的朋友边吃饼干边凝视窗外的情景。无疑,他又在思考下一步计划。 “我能跟你去吗?”他问。 “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你从这里出去,会女友,取钱,逛海滩,开游艇。我也想跟在后面开开心。” “那还早着呢。” “但一天天地近了。” 卡尔关掉电视机,将吃剩的东西移开。“我很想了解一件事。”他说,“克洛维斯死了,后来被埋葬,或者被形式上埋葬。这当中的时间你干了些什么?” 帕特里克扑味一笑。“你想知道详细情况,对不对?” “我是法官,看重事实。” 帕特里克坐下来,把自己的一双光脚搁上了办公桌。“要知道,偷一具尸体是不容易的。我差点被发现了。”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克洛维斯在世时,我再三要他对身后安葬之事作出安排。我甚至在他的遗嘱末尾加了一段关于殡葬要求的附注——不用无盖棺材,谢绝向遗体告别,不奏放音乐,守灵持续一夜,用简单的木棺,安葬礼仪从简。” “木棺?” “是的。克洛维斯喜欢那种尘归尘土归土的殡葬方式。用廉价的木棺,不建墓穴。他的祖父就是这样安葬的。反正,他死后,我继续呆在医院,等候威金斯的殡仪馆老板开灵车来拉尸体。这人叫罗兰,确实和常人不一样,他拥有全城唯一的殡仪馆,还出售寿衣等全套设施。我把克洛维斯的遗嘱给他看,该遗嘱授权我处理一切殡葬事宜。罗兰看了并不在意。这时到了下午3点左右。罗兰说过需要几个小时做尸体防腐处理。他问克洛维斯有无寿衣。这事我01从未考虑过。于是我说没有,没看见他有寿衣。罗兰说他那里有几套旧的,这事他会去办。” “克洛维斯想葬在自己的农场上。我反复向他解释,在密西西比州,这是办不到的。死后必须葬在经政府核准登记的公墓。他的祖父曾在南北战争中打过仗,而且据他说,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他7岁那年,祖父死了。家人按照传统的方式,给他祖父守了三天灵。他们将他祖父的棺材搁在前厅的桌子上。各位乡亲排成队,依次和遗体告别。克洛维斯喜欢这样。他决定做些类似的事。他要我发誓,一定为他守一天灵。我把这些说给罗兰听了。罗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这种事他见得多,并不奇怪。” “我坐在克洛维斯的家门口等候灵车。天刚黑,灵车来了。我帮助罗兰把棺材卸下车,搬进屋,搁在电视机前面。我记得当时还想过棺材的分量为什么这样轻。克洛维斯死前已经不到100磅了。 “‘这儿就你一个人?’罗兰看了看四周。” “‘是的,只守一天灵。’我说。” “我请他开棺,他迟疑了一会儿。我对他说,我忘记把南北战争的纪念品放入棺内。克洛维斯希望有这些东西陪葬。我在一旁看他用什么工具打开棺材。 那是一把普通的小扳手。有了它,什么棺材都能打开。克洛维斯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两样。在他腰部,我放上了他祖父的步兵帽和一面破烂的密西西比十七团的团旗。罗兰重新关上棺材后就走了。 “没有其他人来守灵。除了我,什么人也没有。半夜时分,我关了灯,锁上门。开枪工具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扳手,而我早就买了一套。不一会儿,我打开了棺材,把克洛维斯搬了出来。尸体很轻,已变得僵硬,脚上无鞋。我想你就是出3000美元也无法给他配一双鞋。我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将四块煤渣砖放进了棺材,然后合上了棺盖。” “我把克洛维斯搬出屋,放到我的汽车的后排座位,驱车去我的狩猎小屋。一路上我很小心。倘若碰见巡逻的警察,那将是无法说清的事情。” “一个月前,我买了一只旧冰柜,放在小屋的门廊下面。我刚把克洛维斯的尸体塞进冰柜,就听见树林里有什么动静。原来是佩拍,悄悄地走了过来。虽说这是凌晨两点,但他察觉我到了小屋。于是我对他说,我刚刚和妻子大吵了一通,情绪很坏,请他不要122打扰。我认为他没有看见我把尸体搬上小屋的台阶。” 在这之后,我将冰柜上了锁,遮了一块油布,并在上几个旧箱子。我一直等到天亮,因为佩拍就在附近某个地方。然后我溜出小屋,驱车回家,换了衣服,于上午10时回到了克洛维斯家里。罗兰兴冲冲地来了。 他想知道昨晚守灵的情况。挺好,我回答说,悲痛已经控制到最低限度。我们一道把棺材放回灵车,去了公墓。” 卡尔凝神倾听,一面微笑,一面慢慢摇头。“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轻声说。 “谢谢。星期五下午,我去小屋过周末。我先是和佩用一道搜索了一会儿火鸡,然后打开冰柜察看克洛维斯的尸体。他似乎躺在那里很安宁。星期天,我没等天亮就出了小屋,藏好了山地摩托车和汽油。接着,我驱车送佩用去杰克逊的汽车站。天黑后,我把克洛维斯的尸体从冰柜搬了出来,放到壁炉旁边化冰,并于10时左右装入汽车的行李箱。过了一小时,我就死了。” “有没有感到后怕?” “当然吸,这是可怕的。但我已经决心失踪,总得想出一个办法。我需要一具尸体,又不能去杀人。事实上,这样安排是合情合理的。” “无懈可击。” “克洛维斯一死,我失踪的时候也就到了。很多事情是碰运气,要不然,我不会这么顺利。” “你一直很走运。” “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卡尔看看手表。又拿了一只带螫。“以上说的有多少可以告诉特鲁塞尔法官?” “你可以把一切告诉他,但克洛维斯的名字暂时保密。” 帕特里克坐在谈判桌的下首。他没有在面前摆放任何材料。而坐在他右侧的辩护律师桑迪,按照交战的需要在面前摆放了两个文件夹和一小本拍纸簿。他的左侧坐着特里·帕里什。这位检察官不仅备有一本拍纸簿,还带来了一台笨重的录音机。帕特里克允许他使用录音装置。虽说今天的谈判没有其他人参与,但由于所有的好律师都需要核查事实,双方均同意录音。 联邦政府的指控既已撤销,向帕特里克讨回公道的担子就完全落到州政府身上。对此帕里什已经感觉到了。为了扳倒一个参议员,寻求更大利益,他们把帕特里克卸给了他。不过这个被告现已提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新情况,帕里什也只能听任其摆布了。 “你可以忘掉一级谋杀,特里。”帕特里克说。尽管差不多人人都叫他特里,但这称呼出自一个他以前并不很熟的被告之口,听起来还是有点刺耳。“因为我没杀任何人。” “汽车里被烧毁的是谁?” “一个死了四天的人。” “这个人我认识吗?” “不,他是个老头,你们谁也不认识。” “这个老头因何而死?” “因年老而死。” “死的地方。” “密西西比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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