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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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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亨肖边说边走了一步棋。 “可能是说尽管他们想毒死我,但我会以上吊的方式回老家。” “那孩子心里有没有点数?” “噢,有的,他很聪明,有我们家的遗传,你知道。” “只是他太嫩了。”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受过良好教育,在密执安大学念书时是班上的第二名,你瞧,他还是法学评论的编辑。” “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他很出色,他会想出办法来的。” “你真这么认为吗,萨姆?他能想出办法来吗?” 萨姆突然吃掉了两个黑子,亨肖诅咒了一声。“你真是太可怜了,”萨姆笑了笑说,“你上次赢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啦?” “两周前。” “瞎说,你已经有三年没赢过我了。” 亨肖走了一步试探棋,却又给萨姆搭了桥。五分钟后这盘棋走完了,赢家又是萨姆。他们清理了棋盘后重新开始。 十二点整,帕克和另一名警卫拿着手铐出现了,开心的时刻到此结束。他们被带回囚室,里面正在开午饭,伙食是蚕豆、豌豆、土豆泥和几片烤面包。萨姆将盘内食物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然后便耐心地等着警卫来带他。他的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拳击短裤和一块肥皂。该是他洗澡的时间了。 警卫来了,把他带进设在牢房一头的小浴问。根据法院的命令,死囚犯每周可以有五次时间很短的洗浴,就像警卫们常说的那样。也不管他们想不想洗。 萨姆飞快地洗着,他用肥皂洗了两次头,然后又用热水冲淋。浴室里还算干净,这间浴室由他们这一排的十四名囚犯共用,所以洗澡用的橡胶拖鞋总是穿在脚上。五分钟后水停了,但还有些残余的水滴,萨姆在龙头下面又多呆了几分钟,眼睛一直盯着浴室内有些发霉的瓷砖。死监内有些事他是不愿意错过的。 二十分钟后,他上了一辆囚车去往半英里外的法律图书室。 亚当正在里面等着他。警卫给萨姆卸下手铐并离开房间后,亚当才脱去外衣并把衬衣袖子挽了起来。他们互致问候并握了握手。萨姆很快坐下并点燃了一支烟。“你去哪儿啦?”他问道。 “很多地方,”亚当说着也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上周三和周四临时有事去了趟芝加哥。” “和我的事有关吗?” “可以那么说。古德曼想审查一下这个案子,还有其他一些事。” “这么说古德曼还没有罢手?” “眼下古德曼是我的老板,萨姆。如果我想保全我的工作就必须向他汇报。我知道你恨他,但他很关心你和你的案子。不管你信不信,他真的不想眼看着你给毒气熏死。” “我不再恨他了。” “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不知道。当一个人和死神靠得这样近时,他会思考很多很多事。” 亚当真希望他能多说些,但萨姆放过了这个话题。亚当望着正在吸烟的萨姆,他尽力不让自己去想乔·林肯,也尽力不去想萨姆的父亲在那次葬礼的酒后殴斗中被痛打至死,他不想让莉在福特县跟他讲的所有那些悲惨的故事再来纠缠他。他想把那一切都从心里驱逐出去,但他做不到。 他曾对她发誓不再提及那些过去的梦魇。“我想你已经听到了有关我们受挫的最新消息,”他边从公文包中往外拿文件边说。 “不会总是这样,对不对?” “是的,只是暂时的,我已经向第五巡回法院提出了申诉。” “我在第五巡回法院从未打赢过。” “我知道。但在这种时候我们无权选择复审法院。” “眼下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有几件事可以做。上周二我同联邦法官们开完会后正好碰到州长,他想私下同我谈一次。他把他的私人电话号码给了我并约我给他打电话讨论全部案情,他说他对你这件案子的内幕尚有疑问。” 萨姆瞪着他。“疑问?都是因为他我才会给关在这里,他巴不得早一天弄死我。” “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是——” “你保证过不同他谈话,我们签的协议明确禁止同那个蠢货进行任何接触。” “别生气,萨姆,是他在法官的办公室外面拉住了我。” “真奇怪他怎么没有召开记者招待会讲这件事。” “我警告过他,行了吧。我让他保证不向外人讲这件事。” “那你就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让那个混蛋保持沉默的人了。” “他对赦免死刑的事仍然没有封口。” “他亲口说的吗?” “是的。” “为什么?我不信他的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萨姆,而且我也不完全把他的话当真。但那能有什么坏处呢?请求举行赦免死刑听证会有什么可怕的?他的照片当然可以上报纸,电视摄像机也会多对他进行一些报道。但如果能够有机会让他听听我们的意见,那么即使他能从中捞到些好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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