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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太漂亮了,钱伯斯,真是太漂亮了。我发现了自己手中的这张牌,但你没有发现,萨基特没有发现,太平洋州事故保险公司也没有发现,因为他们只顾忙着帮萨基特打好他手上的牌,因为他们过于相信他手上的牌会赢,对我手里的这张牌根本连想也没有想到。”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每次走过角落里的一个小镜子前时便美得不行。他接着说了起来。

  “好了,有了这张牌,接下来的事便是如何出好它。我得快速出牌,因为萨基特的牌已经出了,科拉随时都可能招供,甚至就在提审的时候,一听到你作证指控她,她就有可能招供,我必须迅速采取行动。那么我是怎么做的呢?我一直等到太平洋州事故保险公司的那个人作了证,并使他公开宣布他真的相信有人犯了罪。这样做是为日后万一我要对他提出非法强行拘留的起诉作好准备。那家伙一说完,砰,我也辩护说科拉有罪。提审因此而结束,使得萨基特无法于当天晚上实施他的计划。然后我把科拉急忙带迸一间管理室,要求在她晚上被关起来之前见她半小时,然后把你也叫了来。她所需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呆上五分钟。等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要全招出来,于是我便派肯尼迪进去了。”

  “就是昨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侦探?”

  “他过去曾经做过侦探,但现在已经不干了,眼下做我的密探。科拉还以为自己是在和一名侦探讲话,但实际上那是个假侦探,可还是管用了。她全部招供之后,直到今天都一直保持沉默,这也就够了。下一件事就是你。你可能做的事就是溜之大吉。既然对你没有任何指控,因此尽管你以为自己还被拘留着,可实际上你已经自由了。一旦弄明白这一点,我知道就没有什么胶布、背痛、卫生员或是其他别的什么能留住你,因此等肯尼迪把科技处理完之后,我便派他过去盯着你。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是太平洋州事故保险公司、加利福尼亚担保保险公司和落基山脉信用保险公司三方之间于夜里召开的小型会议。我和他们一摊牌,他们很快就做了笔交易。”

  “你说他们做交易是什么意思?”

  “首先,我把有关法律读给他们听,给他们读了加利福尼亚车辆法第一百四十一节第四款第三条有关客人的款项。该项条款规定,如果客人乘坐主人的汽车而受伤,他没权获取赔偿,除非他受到的伤害是由司机醉酒或蓄意的不端行为而引起的,那样的话,他就有权获取赔偿。你看,你是位客人,而我又辩护说她犯有谋杀和攻击罪,从而构成了大量的蓄意不端行为,对不对?而你知道,对此他们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确实是她一个人干的。因此那两家出售了公共责任保险单的公司,就是那两家有可能赔付保险单上全部金额的公司,他们各捐五千元用以支付太平洋州事故保险公司所要作出的赔偿,而太平洋州事故保险公司则将向科拉表示愿意作出全额赔付并就此事不再做声。这件事的处理总共没超过半个小时。”

  他停了下来,又得意地笑了笑。

  “接下来怎么样?”

  “我还在想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太平洋州事故保险公司的代表今天走上证人席说,他的调查使他确信没有人犯了罪,而他的公司将全额偿还事故保险金,萨基特当时的表情我现在仍旧还记得。钱伯斯,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公开以假动作诱骗一个人,然后再当头给他一棒,世上没有任何感觉比这更令人惬意了。”

  “我还是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何又出庭作证?”

  “科拉在等着判刑,在辩护她有罪之后,法庭通常希望听到一些证词以便弄清楚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样才好定刑。而萨基特从一开始便嚎着要见血,希望给犯人判死刑。喔,他是个残忍好杀的家伙,萨基特就是这样。正因为如此,和他对着干才让我觉着特别来劲儿。他真的相信绞死那些犯人会有一定的益处。和萨基特对着干是要冒风险的。他把为他效力的那个保险公司的人又送上了证人席,但在深夜小型会议之后,他已不再是萨基特的人,而成了我的人,只是萨基特不知道罢了。萨基特发现真相之后狂喊乱叫,可已经太迟了。如果保险公司都不相信科拉有罪,陪审团也就不会相信,你说是不?这样一来根本就不可能再证明她有罪。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让萨基特大为恼火。我站起来对法庭发表了演讲,讲得很从容,说我的当事人如何从一开始就抗辩说自己无罪,而我如何不相信她的话,如何知道了存在大量我认为对她不利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使任何法庭判她有罪,而且我相信当我决定为她辩护有罪并由法庭来决定她的命运时,我的行为代表了她最大的利益。但是,钱伯斯,你知道我是怎么在舌下发出‘但是’这两个字的吗?但是,考虑到刚才证人作出的证词,我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撤回她有罪的辩护,好使案子进行下去。萨基特对此束手无策,因为我仍处于为期八天的有效辩护期之内。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只好同意辩护说发生的是过失杀人罪,法庭又审问了其他的证人,最后给她判了六个月,缓期处刑。即使是对此判决,法庭似乎都表示了歉意。我们撤消了对科拉提出的攻击他人的起诉,这是整个案子的关键,而我们几乎把它忘了。”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肯尼迪把科拉带了进来,把一些文件放在卡茨面前,然后离开了。

  “给你,钱伯斯,在上面签个字就行,好吗?它将证明你放弃了对自己所受到的任何伤害作出赔偿的要求。保险公司很配合,就算是对他们的回报吧。”

  我签了字。

  “你要我带你回家吗,科拉?”

  “我想是的。”

  “你们两个等一等,再等一等,不要这么急,还有一件小事。你们杀死了希腊人,得到了一万元钱。”

  她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她,而卡茨则坐在那里看着支票。

  “你们看,要是卡茨得不到什么钱的话,这副牌也就算不上是一副极好的牌了,我忘了告诉你们这一点。好吧,嘿,好吧,我不会太贪。通常我全都留下,但这一次,我只要一半。帕普达基斯夫人,你给我开张五千元的支票,我就把这笔钱转到你名下,然后到银行把款存好。给,这是张空白支票。”

  她坐了下来,拿起钢笔开始写,然后又停了下来,好像她不大弄得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似的。突然,他走了过去,拿起空白支票并把它撕了个粉碎。

  “算了吧!这种事一生不也就这么一次吗?给,你全留着吧,我才不在乎那一万元钱呢。一万元钱我有,我要的是这个!”

  他打开自己的皮夹子,取出一张字条给我们看。那是萨基特开的一百元支票。

  “你们以为我会把它兑换成现金吗?绝不会的。我要把它装在框架里,挂在我办公桌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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