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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能告诉我些什么?”

  “现在还不多。我带来了蒸镭水样本,进行了标准邻甲笨股试验,那确实是血。我需要在黑暗中仔细瞧瞧那颜色鲜明的斑痕。

  你得把顶上的洞给封上。”

  丹尼尔叫来了一名边境巡逻队员,指示他用一块防水毡子把缝隙给遮住。

  “紧一点。”当那个队员准备离开的时候,斯坦费尔德大声补充了一句。“我就在那里进行了abo测试,”他告诉丹尼尔,“所有的都是O型血,和你那两个牺牲品的一样,也和世界上的43%的人一样,所以那没什么大的意义。根据某个派别的观点,我想那两人的血液之间是有些差别的——可能是在结合珠蛋白方面,但别让我去做这事儿。我可能是错的。不管怎么说,别抱太大希望。血液的凝结是很快的,特别是暴露在这种干燥空旷的地方。

  你几乎没指望得到任何能在法庭上有用的东西。”

  “忘掉法庭吧,”丹尼尔说,“能够有一个肯定的结果我已经很高兴了。”

  “甚至对这个也不能抱希望。我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把采集来的标本带回实验室。也许会有新的发现。我会让一个家伙在那里把岩石切片,另一个把所有的东西都铲走,包括那些大便。这些东西已经拉出来数星期之久了,而且可以肯定是狗的。如果我们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会第一个通知你的。”

  “对那片布有什么看法?还有那些脚印。”

  “很像棉布,”斯坦费尔德说,“小得只够你那话儿穿,但确实是非常普通的衣料。让我来回答你的下一个问题,那些足迹非常新鲜——是我们的游牧部落朋友的凉鞍留下的。一些指纹已经采集到了,很可能也是他们的。”他看了看表,“还有别的事吗?那些血是不可能再变新鲜的了。”

  “没什么了。谢谢你来的这么快。对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化验结果?”

  斯坦费尔德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昨天。

  你在那时候就需要了,不是吗?”

  第41章 案情会议

  “该死的头儿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施姆茨一走进会议室就这样说道,“这种交流是水平的还是垂直的?”

  “斜的。”丹尼尔说。他把一张关于耶路撤冷及其郊区的地图桂在了紧靠着黑板的墙上。两名被害者的尸体被发现的地点,以及那个山洞的位置都用红笔圈了起来。

  施姆茨坐在了桌边自己的位置上。他伸手去拿咖啡壶,一边向东方人和达奥得点了点头。现在是早晨八点,自发现那块血腥的岩石后已过去了二十个小时。会议室位于总部大楼的一层,有着白色的墙壁,并有一台强劲的空调制冷。

  丹尼尔挂好了地图,拿起一根指示棒。施姆茨把咖啡壶递给他,他也倒了一杯。东方人和达奥得点燃了烟卷。凉凉的空气中很快就充满了烟雾和凝重的气氛。

  “克汉在哪里?”丹尼尔问东方人。

  “不知道。他原说好和我在七点碰头,一同步行穿过亚美利亚人聚居区。但我既没看见他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唉,变化莫测的年轻人。”施姆茨说道。他斟满了杯子,深深地吮了一口。

  “我们不能容忍放任自流。”丹尼尔说。他抓起话筒,留言给总机要克汉立刻打电话到会议室来,然后挂上电话,显得有些怒气冲冲。刚才他还在想那孩子可资造就,但没想到变化这么快。

  “我们开始吧。”他说,拿起棍子指向地图。昨晚他给他们每个人都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关于岩洞的事。现在他又回顾了一下当时的基本情况,给了他们一点时间记下要点。然后回到座位上,拿起了法医的报告。

  “我们可欠了斯坦费尔德一个大人情。他工作了一整夜,得到的甚至比我们原先希望的还多。洞中有两种动物的血——鼠类的和狗的——当然还有一种人血,O型的,RH阳性。菲特玛和朱莉娅的血都是O型阳性的,但两者在结合珠蛋白测试中有所区别。朱莉娅是H型的,也是最普通的。但菲特玛是I型,只有百分之十五的人属于这种情况。斯坦费尔德找到的全是I型的,因此看来朱莉娅不是在洞中被杀的。”

  “但也不能肯定菲特玛就是,”施姆茨说,“百分之—十五可不是一个太小的比率。”

  “确实不能下断语,”丹尼尔说,“但有很大的可能性。斯坦费尔德估计失血量很大。莱维医生则肯定这么多的流血会是致命的。对岩石上的轮廓的人体测量学分析表明,那是一位苗条的女性,身高和菲特玛一样。大量干涸的血迹在岩石头部附近的尘土中被找到,这表明头部或颈部有一道很深的、大量流血的伤口。而散布在岩石四周的血迹则表明躯干上还有很多较小的伤口。谁知道在别的案子中出现过相似的情况?”

  “为有利于深一步的讨论,”施姆茨说,“这里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贝都因人在那块岩石上将他们部族内的一个女子割得稀烂。处决她是因为她通奸或做了违背传统的事,然后把她埋在了沙漠中的某个地方。”

  “这样的话时间就对不上号,”丹尼尔说,“斯坦费尔德估计那些血已凝固了三到六个星期——当然他没发誓肯定是这样,但毫无疑问不止八天。而贝都因人不过是八天以前才开始在那个区域放牧的。边境巡逻队已经监视了他们一段时间——自从雨季结束,他们到北方后开始。他们所经之处从不曾接近过那个岩洞。况且找到的那块布片也与最后一个看见菲特玛的人对她的衣着的描述相吻合。”他停顿了一下,“这当然不是铁板上钉钉那么明显,但确实值得我们循此追查。”

  施姆茨又啤了一口咖啡。“好的,”他说,“两个杀人地点。为什么?”

  “我不知道,”丹尼尔说,“两具尸体都不是在洞中清洗的——那里已连续四个月没有降水了,而两具尸体都被彻底清洗过。

  “你可以用桶把水运到沙漠中去,”东方人说,“去年夏天我们在我妻子的基布兹(注:以色列之集体农场)度过了两个星期。他们让我在鲤鱼塘帮忙,来回提水以冲洗过滤器。很大的塑料桶——一个能装二十八升水,重约三十公斤。两桶水就足够洗上一具尸体了,不是吗?”

  施姆茨站起来,凑近地图看了一眼:

  “我们是在谈论四公里长的山路,约瑟。在黑夜中走下山。你知道有谁在驮着六十公斤水,可能还外加一具四十公斤重的尸体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一点吗?”

  东方人刚嘴笑了笑,弯了一下他强健的二头肌。

  “是自认不能吧,巨人哥利亚?”施姆茨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水也有可能是用驴子来驮运的,”丹尼尔说,“但那里没有任何驴子曾停留过的痕迹,而且这样做实在太费劲。

  比较符合逻辑的推测是:菲特玛是在洞中被杀的,她绝大部分的血都在那里流光了。尸体接下来被运到了第二个地方,在那里进行了最后的清洗。也许朱莉娅也是在那里被杀的。”

  “他杀了她,然后把她搬到另一个地方清洗,”东方人说,“非常古怪。这样做是为什么?”

  “像放在祭坛上的祭品,”施姆茨说,“一个卡班,放在《圣经》前面。”他酸溜溜地笑了一下,“也许我们应该更加彻底地盘问卡甘人。”

  卡班,古犹太人在祈祷前献上的祭品。丹尼尔自己也曾想到过这点——但其中的暗示把他给搅晕了。朝桌子对面看去,他盯住了惟一的非犹太人面孔:达奥得的态度还不明朗。

  “是的,”他说,“不能满足于一般意义上正式调查的结果。”他找到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菲特玛:山洞中被杀?被清洗?

  朱莉娅:被杀?被清洗?

  “在因克莱姆附近有一些洞穴,”达奥得说,“离朱莉娅被找到的地方不远。那里的一些小溪现在还有水流。”

  丹尼尔点点头:

  “边境巡逻队在太阳升起时开始搜查那里。阿费夫一小时前打了电话过来——他们迄今什么也没找到。”

  “也许不止一个杀人地点,”施姆茨说,“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不止一个杀人者。为什么不可能是一群冷血的畜牲,或是一些狂热的崇拜者?如果情况是这样,我不会吃惊的。他们可以用一些小桶把水运到洞里去。如果他们在家中作案,恐伯只有上帝才知道到底有多少杀人地点可供选择了。”

  “沙漠中一拖车的人是非常显眼的,”丹尼尔说,“阿费夫的人可能早就用红外夜视镜找到他们的所在了。”

  “那些小伙子有着鹰一般的眼睛,但他们也不是绝对可靠的,”施姆茨说,“他们已经错过了一个背负一具尸体步行四公里的凶手,那家伙还带着全套装备——刀子,被单,某种型号的便携灯。假定他是在夜里把她分尸的话。”

  “完全正确,”丹尼尔说,“我们不能拒绝考虑这种可能。”他在黑板上写道:几个杀人者?停下来晚了一口咖啡,他发现咖啡已变得温凉,于是又把杯子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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