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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们一起滑冰时那样亲密无间呢?”

  “我想知道你和孩子们在干什么,”丹尼尔说,“贝斯勒海姆的画画学得怎么样了?”

  “丹尼尔,丹尼!”她把丹尼尔的手掀开了,“你怎么这样固执!”

  “交流是相互的,”丹尼尔平静地说道,“你有这么多了不起的‘成绩’——你的艺术,家庭和孩子。我没什么可回报的。”

  “你的工作——”

  “它残忍,充满血腥。”

  “我爱上一个警察并且嫁给了他。我认为你的工作是了不起的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卫士,犹大国家的卫士,所有艺术家,所有母亲和孩子们的卫士。这里没有丝毫丑恶可言。”

  “就算是卫士吧。”丹尼尔喝了一日咖啡,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着远方。

  “接着说,丹尼。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不要再自我折磨了。”

  他很想让她满意,想着怎样开头,怎样恰如其分地表达。可是想说的话在脑子里直打转,像干洗器里的衣物那样,结果是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丹尼尔那样坐着肯定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劳拉一向是很有耐心的,最后也只有站起来,看样子是失败了。这神情他曾在父亲的脸上见过。

  “要是你不能马上解决它,那好,我可以接受,丹尼尔。但是,你终究是要解决它的。”

  “我能,”丹尼尔说着,抓住劳拉的手腕,“我很想解决它。”

  “那就干吧,没别的办法。”

  丹尼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要重新开始。

  十二点十五分,感觉比以往舒畅多了,丹尼尔开车到利伯曼商店去购物,跟喋喋不休的店主聊起天来,竭力不去谈论那件案子。然后,丹尼尔又到了阿格龙的一个花商那儿、买了一柬雏菊,用一层硬硬的闪光纸包在外面,还挂了一张卡片,上面是他亲笔写的:我爱你。

  途中费了几番周折,总算在十二点半之前赶到了杜克玛学校,刚好赶上接孩子们回家。他开着车在路边因转,在来接孩子的父母中寻找森德·马可斯基那伙人。

  看不到这个爱骚扰孩子的家伙,这一点也不奇怪——鬼知道他又上哪里去了!

  要找这家伙本来就有点自找麻烦的味道,但这是他的义务,是一名警察的天职。

  两分钟慢慢地过去,丹尼尔一直在猜想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不知道现在埃维在盯着他,还是已经回到了老城,跟东方人在街上巡逻。猛然,他意识到自己又想到工作上了,赶紧收回了心,去想那些蝴蝶和劳拉。

  米奇和本尼走出校门,看见了他,大声叫起来。他们像两个托钵僧一样连蹦带跳地钻进了车里,在他开车往萨茜的学校去的路上,还是不停地骂着,闹着。等他到萨茵学校时,萨茜正要跟别的女孩子一块走了,她们一个个身上挂着鼓囊囊正流行的塑料小钱包,蹦蹦跳跳地唱着,笑着,像小鸟一样。

  丹尼尔心里想,萨茜是最漂亮的,没有别的女孩子比得上她。

  萨茜正好从车边走过,只管兴致勃勃地和那些女孩子说话。丹尼尔揿了一下喇叭,萨茜转身发现了他,脸上露出惊喜。她给女伴们说了些什么就跑过来了,蝴蝶胸针别在了罩衫上闪闪发光。

  “嗨,爸爸,你好。什么事儿?”

  “非得有什么事儿吗?”

  “你总是说步行对我有好处。”

  “今天我回家早,想着我们一块儿做做什么事。”

  “我们要干什么呀?”米奇问道。

  “动物园,”本尼说,“我们去动物园吧。”

  “我们是不是去动物园,爸爸?”米奇问丹尼尔,“太好了,太好了。”

  萨茜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能不能闭嘴?动物园没什么意思,况且快到安息日了,人肯定特别多。”

  “动物园有趣儿,”米奇说,“你才没意思呢!”

  “静一静,孩子们,”丹尼尔说,“大概一个钟头后,你妈妈还要我们去帮她呢。这样我们正好可以去公园,在那儿玩玩球什么的然后回去。”

  萨茜的朋友要走了。她见了,转过身喊着:“等一下!”可是那些女孩子没停下来。看着丹尼尔,萨茜说:“爸爸,我要参加一个活动,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视你玩得好!”

  “阿爸你真好!”

  “去吧,两点可要回家。”

  “谢谢。”萨茜抱着他吻了一下,就跑着去追那几个女孩子,小钱包在屁股上碰来碰去。

  “现在,我们可以去动物园了吗?”当丹尼尔发动了车子要走的时候,本尼问他。

  “到动物园看什么呀?我有两头小狮子,就在这儿。”

  “哇!”米奇刮着他的小脸蛋,尽力地嚷着叫着,“哇!哇!”

  活像一头小狮子。

  “哇!我也是。”本尼说。他把手卷得像两只爪子在空中摸索着。

  丹尼尔从反光镜里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小狮子,他父亲就这样叫他们。

  “哇!”

  “好威风,孩子们,再来一遍!”

  第37章 偷窥

  安息日毕竟是安息日。礼拜天早晨刚一醒来,丹尼尔觉得似乎被一片玫瑰般的春天的阳光给罩住了。

  他跟别的犹太教徒们一起等着仪式的开始,仪式结束之后,又听一位来访的犹太教士讲授一周一次的《圣经》。

  回家时已经中午了,刚好碰见露安妮和基恩从楼梯下来。他们买了些花,还有从拉诺门旅馆的店里买来的一打红玫瑰。劳拉把它们放在水里,紧挨着丹尼尔买的雏菊。丹尼尔放了一瓶利斯威酒和一些食物,每个人各自取了食物吃起来。

  他们懒洋洋地吃了有一个小时,洗涮了盘子碟子,然后回到桌子旁吃甜点心,喝咖啡,聊天。萨茵拉着基恩玩一种赢葡萄干的扑克牌游戏,结束时,她七场赢了四场。

  “噢,基恩。”露安妮说,接着又谈起了他们的内格瓦之行。两点半,丹尼尔的父亲来了,穿着他那件重重的黑色的安息日礼服,里面是雪白的衬衫,还系着一条绣着金线的大黑领带。孩子们一见他,就扑到他怀里喊着:“爷爷!爷爷!”吻着他的脸颊,老人把一把硬糖块塞到了他们的手上。孩子们跑远了,熔耀着他们的战利品。萨茜也有一份。

  “爸爸。”劳拉说,和她的公公拥抱着互致问候。

  “丽拉,你还是这么美!”他说着,叫的是劳拉的希伯来文名丹尼尔向露安妮介绍了他的父亲,在桌子正面给他找了个座位,又拿出瓶子和一个玻璃杯给他倒了杯开水。老人刚一坐下,沙茜就上到他的腿上依偎在他怀里。

  “很高兴见到你,萨拉维先生,”露安妮说,“那只蝴蝶真是棒极了。”

  “爷爷还给妈妈做了耳环呢。”萨茜指着劳拉说。劳拉把头发拨到两边,露出了一个香料袋形状的耳环,耳环底下还有一面极小的金黄色旗子。

  “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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