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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苏人城通知华盛顿,10天内可筹备好10000名复仇者。

  遥远的内华达的弗吉尼亚城,志愿者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伊利诺州的斯潘里德费尔德,谢尔曼·库尔兹宣称了他们高度的警惕性,坚定的意志和杀敌的才干。

  德克萨斯城中,士兵们也早已武装到牙齿:杀死红皮肤的人!这是上帝的意愿!葛威斯顿《每日新闻》恳请给德克萨斯苏人一次痛击,“还要在许多月亮从天空越过之夜,让那些印第安人的棚屋惊恐万状,居丧忘痛”。

  《达拉斯每日论坛》呼吁道:“复仇者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杀死大批印第安人!”

  《奥斯河每日州报》发出怒吼:“德克萨斯值得为歼灭印第安人而骄傲……”

  卡斯特并非是被多苦的南部喜爱的人物,自然也不是德克萨斯人崇拜的英雄,然而,他是美国人,更重要的一点:他是白人!

  理查蒙德·惠格(Rrchmond Whig)空嚷道:“并非只有北部为这位勇敢的战士哀惜,他属于所有撒克逊民族;他带领着他勇敢的龙骑兵进入了伏击圈的最密集处,他的生命之光也就在那儿熄灭了。但是,我们看到了他充满生气、忠诚的骑士精神,这精神不但不会泯灭,而且将证明我们伟大、光荣、骄傲的民族永垂不朽!”

  就像一群猫撞上一把铁锹一样,聪明的头脑变糊涂了,一个又一个州陷入了全国性的悲哀之中。阿肯色的史密斯堡,《论坛》首先厉声呼喊出复仇者的欲望,数千名反抗者将响应任何召唤。田纳西对月当歌,信誓旦旦。令人敬畏的一马当先的应答者是:杰克森·古阿兹,查克索·古阿兹,前南方联邦支持者爱尔兰志愿者们,和一个未特别说明的黑人连。前反判者,密苏里的谢尔比将军给尤里西斯·格兰特打电报,请求允许征募1000名印第安战士。亚特兰大的格利布雷·李福尔斯渴望去复仇。

  各报纸的编辑们都在赶印激烈的犀讨文。芝加哥的W·H·迪先生致信《论坛》:“任何情况下,只要有一个并未触犯他人权益的无辜文明人被杀,就该让100个红种野蛮人尝尝脖子上套绞索的滋味……”

  在阵亡英雄们的出生地——俄亥俄的纽·雷里,一群男学童起誓——“每个男孩都把右手举起Mc Guffey First Reader——看见“坐牛”就杀。

  9或10年后,巴弗罗·比尔把一名曾发誓要献身的复仇者威廉·马克利介绍给“狂暴的西部”展览名星——“坐牛”,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场面,但“坐牛”喜欢握手,所以,你可合情合理地推测出,马克利先生又怎样圆满地结束了他少年时代的誓言。

  然而,你也可以听到反思的声音,可以从这些写信人、志愿者和穿灯笼裤的中学生中听到少数人们的反思,但不多。此刻还不是施仁慈观念的时刻,然而,因为总是有不平凡的极少数,所以总是有反思。

  在噩耗公开后的第一个星期天,也许是卡斯特死后的半个月,芝加哥的D·J·巴利尔牧师在布道台上发问——究竟谁是这残酷事件的责任承担者?他说:“从开始起,我们同印第安人交往的历史就是欺骗,假誓,说大话,并作不公正的记载。我们签署了条约,以上帝的名义庄严地约束我们的誓约,却又打算只要我们认为合适,就可以随时易如反掌地将它们统统抛之九霄云外。”

  伦敦《时代》评论道,对美国人来说,这场灾难更应当是侮辱,而不是伤害。它预言,印第安人会被斩尽杀绝,或被驱赶到更偏远、更荒芜的居留地去。“美国政府对大平原印第安人的处理既不仁慈、也不明智……”

  如同《时代》的明智预言,一种生存的方式正在终结。军队又进行了重新部署,谢立丹将军给库鲁克瘫软无力的部队又增派了10个连的兵力,并由韦斯利·梅里特将军指挥。于是,这些怀恨在心的白人士兵再次出发,去寻找顽固抵抗他们的土著人的踪迹。要找到他们的大致方位并不很难,因为他们已放火烧了大比格奥的森林。伯克说,夜里,那熊熊的森林之火十分壮观而美丽,给山脉丘岭的轮廓镀上了一层“窗花格似的金色”。

  此刻,库鲁克的意思是沿玫瑰花苞湾朝东北方向挺进,而特里将军和吉本则从黄石河出发,在他两翼并行。他认为即便那帮印第安人现在不在玫瑰花苞湾,不久他们也会被赶到那儿的。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将像灰熊猛击蹲鱼那样突袭印第安人。这一次,应当是万无一失了。

  特里将军率领1600名士兵朝南开去。

  由犹他和苏斯霍侦察员作向导,库鲁克率2000名士兵从北边出发。在白人向导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巴弗罗·比尔,他已结束了他在费城西尼尔展览会上的展览,告诉观众说他要去真正的西部尽职。

  一种不可言喻的热切、激动之情洋溢在库鲁克的骑兵中。曾在海斯堡驻扎过的第五骑兵连的中士约翰·鲍威尔斯,就这场战役给埃利斯镇的《星》去信作了介绍,想使仍在堪萨斯的同伴们获益。他说,加入库鲁克的部队后,他们得到了够15天用的装备,“相信这一切吧,我们会直捣“坐牛”先生的营地,并要毫无保留地把他们消灭干净”。

  于是,由库鲁克统领,由梅里特指挥骑兵,他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动身了。

  鲍威尔斯记述道,他们离开营地时,打算以烤苏人为晚餐。“但在昏暗的尘土中行进了30英里之后,我们在玫瑰花苞湾,也就是离库鲁克9月时的最后扎营地六英里处扎营,所以我们的晚餐只好用烤咸肉来代替了”。

  他们看见许多达科他人的墓葬,有些已经十分古旧了,但这对苏斯霍人和犹他人侦察员来说并无什么区别,他们用长矛刺戳那些尸体,偶尔还用斧头、箭或镀了镍的左轮手枪打它们,直至骨架散落、分离。但那些苏斯霍人拒绝碰其中一具尸体,认为它有邪气。犹他人约翰曾多次接受摩门教徒的洗礼,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伯克还附带说明,说约翰以杀死自己的祖母并喝了她的血而赢得声望。除库鲁克外,犹他人约翰不屑跟任何白人谈及这次远征的问题,他总是说:“嘿;库鲁克,你觉得怎么样?你认为该死的‘狂马’和‘坐牛’现在在哪儿呢,库鲁克”?

  犹他人约翰也不会被一架古苏人尸骨吓住,他打掉那架有邪气的骨架后,从里面跳出16只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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