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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二年(1099)正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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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甲辰朔,御大庆殿,以雪罢群臣及辽使东上閤门拜表贺,群臣又诣内东门贺如仪。 乙巳,馆伴高丽所言,高丽使尹瓘等欲十三日朝辞。诏高丽使到阙未久,宜以朝廷再三优异待遇款留之意,委曲开谕。(御集别见去年十二月三日,当存此去彼。) 己酉,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章楶奉旨差使臣、兵员防护,如法拘系木槛抬舁嵬名阿埋、妹勒都逋并妻母及大小首领等发遣赴阙者。勘会妹勒都逋等是天都监军,其诸族帐首领见捕获此二人,接续扶携老幼争来投降,并欲依附都逋等。今若拘系木槛,则西夏归附之人生疑,安敢更有来者?欲望特命之官,优加赐与,及欲多方阅试,若见得委是忠白向汉,肯为我用,因兴举之时,充战陈使唤。若朝廷欲识面,乞降指挥,候来年兴举了日发遣。御批:“看详所奏事理,缘系兵马深探巢穴,势穷就擒,自与忠白向汉事体不同,可疾速行下,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特与免木槛如法拘系前来,余并依已降指挥施行。”(御集正月六日下。布录:己酉,以戊申得御旨,令泾原二酋免木槛发来赴阙。而章楶奏:“大小首领若悉遣行,无主管降羌者,乞量留。”章惇又欲留候进筑了遣来,上极难之。布为陈二酋在军前,则敌人情通,易于捍御,又降羌未至者,可以因而招纳,于边计诚有补。蔡卞迎上旨,颇不以为然,而上竟开纳如布请。去年十二月十八日都逋已免木槛,阿埋当考。) 诏差慕容将美勘熙河香爱公事。人有告香爱谋叛者,经略司以为诬告,已断配讫,而香爱复叛走,故劾之。(布录庚戌。) 庚戌,户部郎中徐彦孚权发遣陕西路转运副使,寻改右司郎中。(彦孚先往秦州,断钟传等诈冒上首级数,在元年九月九日,改右司在此月十八日,今并此。三月二十二日,秦州狱乃断讫。) 秘阁校理、提点开封府界刑狱郭时亮权发遣河东转运副使。 右正言邹浩言:“致治莫先于用人,用匪其人,民受实弊。臣窃见朝廷开封府界郭时亮自到本任,不务倡导朝廷德泽,惟以掊克凌暴为事。去年积雨,陛下所亲见,而天下所共知,畿甸之内鲜不被患,凡人户以水诉者,时亮一切痛抑之。诸县顺承,惟恐不及,闲有官吏不忍百姓实无所出,力为检放,即怒骂捃摭,无所不至。民人怨嗟,闻者感动。夫畿甸者,诸路之首,近在陛下耳目之前,至易察也,而时亮敢尔,略不以罔上损下为恤,又况远在千里之外者乎?今来不惟未治其罪,方且擢为河东转运副使,一时公议拂然惑之,抑恐诸路监司见时亮本合得罪而反蒙迁擢,其奉法爱民者,将解体而莫劝;违法殃民者,将率意而莫惩。则远方赤子殆有困苦无告,甚于畿甸之内者矣!是由失赏刑于时亮一身之微,而致天下元元不得实受陛下仁厚之赐,此尤不可不虑也。伏望睿断,罢时亮新命,追正其罪,以谢畿甸之民,以释公议之惑,以示惩劝于天下。”不从。(六月一日时亮以河东运副论事。) 入内供奉官、高阳关路走马承受欧仔言,瀛州河闲县以人户税绢足外零剩绢充填正数。诏欧仔越职奏事,特赎金八斤。(布录云,仔奏北界泛使中有夏人为上节,又奏乐寿、河闲县不公事。) 洛苑使、权发遣秦凤路钤辖李沂徙熙河兰会路。 诏给空名度僧牒三百付泾原路经略司回易应副本路钤辖折可适照管新归顺蕃部。 监察御史邓棐言:嗣濮王宗汉托疾家居,不赴朝参,慢令侮上,无人臣礼,伏望以义断恩,明正典法。诏札付宗汉。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言:“兰州之西喀罗川口有古浮桥旧基,自喀罗川口北四十里至该朱城,又北至济桑约三百里闲,有古城十余所,每城相去不过三四十里。自济桑以北则入甘、凉诸郡,即汉武帝断匈奴右臂之遗迹。乞于喀罗川口复修浮桥,于桥之北置七八百步一城,延袤该朱、喀罗,渐至济桑,以通甘、凉,隔绝西蕃、夏贼往来便道,乞措置施行。”枢密院以喀罗川口正与西蕃切邻,今修建浮桥及筑城,经营该朱、喀罗,未委于青唐有无引惹,若致青唐、夏国合力争占,本路事力可与不可枝梧;及与应副泾原进筑期会有无相妨。诏孙路体度边情,斟酌势力,保明以闻。(孙路先以绍圣二年正月十三日除陕漕,六月三日加直龙图阁、知庆州,四年三月一日加宝文阁待制,元符元年三月九日加龙图阁直学士,八月二十七日自庆州改熙州,于是建议筑城喀罗川口。二月七日、十三日、三月末当并考,布录二月庚辰。) 泾原路经略司言:“近差郭成、折可适统制军马出塞,擒到统军嵬名阿埋、妹勒都逋,今押赴阙。招纳到生口三千余人,并牛羊驼马等,于灵平、镇羌、九羊,通峡、荡羌寨安泊。”诏令经略司措置存恤,无令失所。(去年十二月十八日奏捷,今年正月十九日赏功。布录:庚戌,泾原奏,招捉到羌人三千四百余口,孳畜十万计,皆阿迈等一行种落也。) 环庆路经略司言:“差定统制官出兵讨荡招纳不顺部族。今据统制官张诚称,与嵬名特克济沙斗敌,斩获到百余级。又称大顺城新归顺蕃部走投西界,虑未诣实。”诏令环庆路经略司根究,如显有实状,即具逃亡人职次、姓名及逃亡月日保明闻奏。 高阳关路走马承受公事所言:访闻北界人言,已差下泛使萧德崇等,于二十四日已离京,上节中带夏国二人同行,要作照明令河北沿边安抚司密切体问诣实闻奏。 雄州言:“涿州牒称为夏国差人使告奏,称南宋兴兵侵讨,合有计会公事,已差定国信使副。缘自庆历二年至嘉祐二年,北界泛使一行并只于白沟驿交割。至熙宁七年,萧禧将牵马担擎人等于雄州交割,当日接伴为不依久例,差人说谕,其萧禧不肯依从,遂直到本州城下永安亭前交换。虑今人使入界,亦要依上件体例,于北亭子交换驼驮,乞指挥接伴使副于白沟交换。”诏接伴使副计会雄州密切商量,从长施行。(二月二十四日曾布、邹浩云云,可考。)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准元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枢密院札子节文:“枢密院奏,朝廷近体问得熟知边事人称,令环庆、泾原、秦凤、熙河路选精锐人马,量带衣甲,于正月半已后,乘月色各赍半月人粮马料,结陈徐行,各至黄河讨荡,仍各一面招纳四路之兵,并会合于鸣沙。勘会泾原路近已差发兵将讨荡,蕃部落因此惊移过河,无可招捉,虚有举动。兼泾原虽累经出界,远不过百里,不曾到韦精山后,亦有可以再往之理。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章楶详上项事理,更切相度,如探伺得的确部族巢穴所在,可以于正月半后再遣发将兵,直至鸣沙以来,讨荡招纳之时,即具的确利害闻奏。仍一面关牒逐路帅臣克期遣发兵将,分领讨荡,期约会合去处,多方迭喧招诱西界人户,速令出汉,内有不顺者,即并力痛行掩杀。’”右臣伏详前项朝旨,欲会四路兵马出塞讨荡,本为将来本路进筑之时,虑贼人前以重兵对垒,别以轻骑邀我粮道,却致般运梗涩,于版筑有害;或来沿边抄掠,亦费枝梧,不若先发以制其命。此献计者为泾原举动之本意,固臣之所愿为。 然臣于昨来出塞将士处参错体问得近日兵马所到去处,例皆阙草,来往止是首尾六日,马已有一日两日无草料喂饲者。今来四路人马出塞,便指准界外打草喂饲,更不赍负外,其合用粮料,每马一匹,骑士一名,逐日供物料一斗;半月之闲计用一石五斗;若行裁减,亦须用一石一二斗。除此外更合驮负些少干粮,及衣甲器械被毡等物。就如人马能驮载得起,趋利欲速,今乃以负重故,无缘能远行,缓去则又于事无及,臣恐未有所得,却已疲乏官军人马。比至回到逐路休息,喂养半月十日之闲,何缘得全复如旧,决须妨进筑使唤。此臣之过虑也。又如环庆、泾原人马至鸣沙会,则可以半月来往,若熙河、秦凤,窃恐地里窵远,半月之闲不能来往。且侵袭之事,以巧速神密为主,今乃合四路人马,未说出塞,声势已大,于未举动以前,须有漏泄。且只论出塞之后,将人马结阵徐行,纵黄河冻开,凌片塞河,不能过渡,亦恐西界人户能隐藏于山林崖谷闲,官军迫于期会,何由能追逐搜寻。兼臣密问得嵬名阿埋称,阿埋在西界日已商量了欲候冰消,起遣人户过河。臣再三思虑,若如此举动,恐枉却四路兵力,虚有拖拽,不若且令逐路乘机伺闲,更出迭入,以迭喧讨荡困扰西人,不致甚劳人马,可保全胜。臣愚所见如此,更合取自朝廷指挥。 黄帖子: 臣见斟酌事势,探问的确西界人户即今住坐去处,相度远近难易,若有机会可以前去,亦便调发本路人马出塞诱胁招降,不敢以近日曾出塞,薄有所得,便不接续经营。若无机会,亦难强为,伏乞详察。 又大凡献策之人,多只是见得一边利害,只如李忠杰每与臣言,将来进筑先了南牟会,则近里生活极甚容易,盖防贼马出来争占。如修南牟会时,其合用材植、砖椽、粮草、钱物百色所须之物,随人马一发便到,不须遣人般辇。如此,则贼马出来争占或行抄掠,无缘近得自家。臣详进筑在百里之外千步城寨,其百色所须之物,岂能一发般运前去之理。边人论事大率如此,更乞详酌。 又西界诸处阙草,盖缘去年夏国点聚诸监军人马践踏食用,兼闻诸监军地分窖藏斛斗。今来若会四路人马出塞,只便指准因粮草于西界,必是阙误,却致抛掷饥饿,损折人马。不但沮丧士气,增张贼势,兼恐至时上下逃责,递相推注,致起刑狱,败坏边事,不可不豫前思虑,更乞圣慈鉴察。 又近日遣万骑直至剉子山、减猥、美巴等处,生擒二大首领,以常情言之,则为至难;以今日事观之,又若甚易。盖不知臣之设心措意,乃在一年之外。自臣到任后,遣师浅攻者凡四次,而三次兵马所至不过百里。事至于再三,贼以谓其技止此,又以我为怯,乃不思堕臣多方误之之计。故二酋安居山林,谓汉兵不能深入。今日既获二酋之后,贼中震恐,事势又异,贼之待我,岂得如前日全不为备。故臣之愚见,以谓正月出兵,恐无大利,更望圣慈详察。 是日,曾布奏事毕,乞致仕,上不许。径出居僧舍,上遣中使苏珪封还布所上致仕表,仍押入视事,后二日乃复故。(辛亥初九日复视事如故。) 壬子,军头司引见蕃官吕永信等,内永信并男苏沁定马试艺,各赐靴袍,并自陈乞赐姓赵,从之。 莘王俣上表请就外第,诏不允。自是三上表,乃从之。 永宁郡王偲上表请出合,诏不允。自是三上表,乃从之。 河东转运副使吕升卿权发遣越州,寻改江宁府。(改江宁在二月二十九日,今并附此。) 中书舍人郭知章言,外路官司被受省符,专委官置簿驱催回报,从之。 甲寅,朝献景灵宫。 乙卯,幸开宝寺、庆寿崇因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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