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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元年十二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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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蔡州观察使、提举醴泉观李端悫为安德军留后致仕,从其请也。 监察御史蔡蹈为考功员外郎。 己丑,户部言见行盐法,如馆户愿赴沿边州、军、堡、寨入纳粮草,计价给引,赴永利监算请官盐,委是经久可行。从之。(新削。) 京东路转运司言:“通直郎孔宗寿等,保明孔若蒙亲弟前湖州归安县主簿若虚堪充袭封,仍请若虚身没之后,亦别行选择,不必子继。所贵留意祖庙,敦睦族人。”从之。 庚寅,诏御史中丞安惇,举监察御史二员以闻。 三省言,应看详诉理文字所奏除雪不当得旨改正事,欲令吏、刑部具已经赦恩及期数,开具至今合如何改正,申尚书省。从之。 宣德郎李积中权提举荆湖南路常平等事。(八月二十六日吕嘉问荐积中,要考积中本末,故著此。明年二月二十二日曾布云云。) 辛卯,三省言:“淮南、两浙路察访司,体访得发运使吕温卿在蕲州蕲水县妄认富民陈镃为亲,托买山作簰筏,约直三千缗。令家僮作马比部名目,于税务发引前来,所经场务,亏少税钱。又令睦州青溪县丞朱兴宗于越州买麦穗纱千余匹,并不曾纳税。又于舒、黄州差禁军充合破厢军,雇部内人充女使,以二十岁者作绣工,以十六七岁室女作乳媪。”诏杨州制勘院依公尽理根究,不得观望灭裂。 看详诉理文字所言,看详到责授成州团练副使吴居厚称:“罪止缘公,今遭遇朝廷推广恩惠,凡有罪戾,尽蒙贷湔洗,人情莫不悦豫。”诏居厚特罚金三十斤。 又检会元祐年自元丰八年三月六日已后至元祐元年九月明堂赦恩以前官司断遣公事,亦行看详奏雪,即非先朝断遣过人数,恐不合一例看详。诏更看详。 太学博士刘弇为正字。(曾布云云在正月二十四日。) 壬辰,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访闻新除知河中府贾青,前知苏州日,粉壁出赏,断人秽语,每获秽语人,罚钱入官,聚所罚钱,盖造乐籍堂。贫民力不能输金而自缢死者数人。权杭州日,将所得供给寄公库,造酒出卖,以收倍息。其在常州,买度牒与旧游女倡为尼。请下两浙察访司体量诣实。”又淮南、两浙路察访司言:“两浙转运副使贾青,自前任知苏州后来多有不法事件。及本官到苏州体问,却称各有举觉改正文牒。”诏江东转运司体究以闻。后转运使郭茂恂究得其实,以青提举崇福宫。(明年正月二十一日罢青河中。) 宣德郎陈遘言,乞守令考课优等,召对擢用。诏守令课绩优异者,令吏部每岁具姓名取旨。 泾原路经略司言:折可适捕到西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诏:“赐出战军兵缗钱有差。仍体问妹勒都逋等所通事宜及具得功人实状以闻;仍就差使臣兵员防护逐人并妻母及大小首领等赴阙。除妹勒都逋曾有意归汉,与免槛车如法拘系外,其嵬名阿埋用木槛台舁,余并管押,使臣并乘传前来。”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皆勇悍善战,屡为边患。章楶谍知其虚可袭,遣可适等闲以轻骑二千出荡羌,六道分进,寇不及知,夜入其室执之,尽得其家属,俘馘三千余,获牛羊不啻十万。曾布白上曰:“此非常之功,可贺也。”上曰:“可贺否?”布曰:“鬼章亦贺及告陵庙,此功不在鬼章下。”章惇等皆曰:“此奇功也。”上遂许称贺。(此据章楶传附入。二十二日楶进官,明年正月十九日可适等进官。折可适传云:可适权第十三将,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皆西界用事首领,朝廷密诏图之。会二酋以放牧为名窥伺境上,可适因请出兵,衔枚夜袭之,俘其家属、部族三千余人,簿所得,十余万计。哲宗于御殿受俘,遣中使赐袍带、兵器、金币。其所得地,即天都山也。曾布尔日录:十一月壬辰,同呈泾原奏:折可适出界,擒获监军妹勒都逋及统军嵬名阿埋并其妻孥、臧获无遗者。上甚悦,盖二酋皆西羌之桀黠也。遣中使赐茶药犒设将士。曾布曰:“此非常之功,可为庆贺。”上曰:“可贺否?”布曰:“鬼章亦贺及告陵庙,此功不在鬼章下。”众亦皆云:“此奇功也。”乙未同呈,诏泾原槛车阿埋等赴阙。是日,二府草贺,上遣药珰宣答,有“实系庙算”之语。丙申同呈,赐获伪统军人战袍、束带及金帛等。上屡称折可适。盖可适与郭成以二千余骑,分六头项往擒天都诸酋,而为乡导者,乃妹勒都逋之部曲〈口药〉咛者,以惧罪来降,故尽知都逋、阿埋等巢穴所在。又侦知其所居无兵马,故直造其卧内擒之。李忠杰分诣到剉子山擒仁多保宗不获,然危以身免,获其牛羊部族甚众。丁酉,章楶迁太中大夫,仍赐银绢各二千。癸巳,上遣刘友端谕章惇,令百官称贺。遂定以二十一日二府先草贺,二十二日百官贺。李阿雅卜先已到阙,刘友端管勾。上遣友端问泾原所执二酋,阿雅卜惊曰:“此皆有智谋,能厮杀,羌人最为得力者,不易擒也。” 右正言邹浩奏:“伏睹泾原路招降,擒到西夏统军、监军并大小首领及人口孳畜等万数不少。普天之下,莫不称贺,以谓先帝之志,而陛下成之。经所谓‘天子之功’,传所谓‘惟断乃成’,不足为陛下道也。然兵家未胜则以决胜为难,既胜则以持胜为难,惟其时而已。徒知决胜于其前,而不知持胜于其后,则将有弃前功而招后患者矣,可不戒哉!臣恐将帅之臣,狃于屡胜,不知所以持之。得志而志怠,忽事而事生,无以释朝廷西顾之远虑。伏惟圣慈,密赐申敕,益务谨重,图惟厥终,岂但边鄙幸甚,实天下幸甚。”(浩奏附见,当考其日。)浩又尝奏:“伏睹近者陛下御延和殿,引见归明蕃官,令于殿前呈试弓马等事。夫以陛下威德广被,莫不革心,固无他虑,但戎人乍臣,引见之初,亦宜过防。兼自今以往归明者渐众,窃恐此事既传,其闲不无阴怀两端之人,若令呈试,显属未便。伏望圣慈,深赐省察,今后引见蕃官,即罢呈试弓马等。”(此奏附见,当考其时。) 乙未,礼部言,将来正旦御大庆殿朝会,奉迎“天授传国受命宝”,从之,仍著为令。 御史中丞安惇言:“伏睹先帝在御之日,六察逐旬具弹过事件奏闻。元祐大臣务为苟简,改为季奏,望并依元丰法。”从之。 看详诉理文字所言:“朝散大夫谢景初,昨任成都府路提刑,与倡女踰违,特追两官勒停。元祐初,孙永、李常、韩忠彦、王存奏‘景初只因提举司论议不合,加诬坐罪’;又云‘朝廷专置官局,办理枉横,景初不幸身没,不能自直。’窃惟永等遭遇先朝,致身禁从,宠眷隆厚,方裕陵之土未乾,奸臣诬诋典刑,以有为无,语言不逊,无所忌惮。元祐诉理所称‘事出暧昧,显涉寃抑,特与奏雪’。遂除落景初前断过名,委属不当。又景初男愔元祐二年状称‘非今日朝廷清明,何以雪幽冤于泉下’?”诏谢愔特勒停,韩忠彦、王存各赎金三十斤。(新录删去“窃惟永等”以下凡四十一字。永等言有司议罪不当,而云诬诋典刑,语言不逊,非是。按当时行遣除此则为是乎?今复存之。明年正月十七日忠彦、存各降官,邹浩云云。) 枢密院言,环庆路归明蕃官、宥州刺史、横山至宥州一带都巡检使李阿雅卜并男三班奉职李襄渠卜到阙。诏李阿雅卜赐名怀明,男襄渠卜赐名世忠。 丙申,以擒获嵬名阿埋、妹勒都逋,宰臣率百官贺于紫宸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龙图阁学士、左中散大夫章楶为太中大夫,仍赐银绢各二千、对衣、金带、银鞍辔马;其获级重伤等将士,赐袍带、锦袄子、器械、银椀、绢有差。(十八日奏到,明年正月十九日赏功。) 安德军留后李端悫卒,诏赠昭德节度使,谥恭敏。 丁酉,看详诉理所言:“元祐诉理除雪故屯田员外郎陈舜俞不奉行常平法降监当等不当,及陈禹功称‘臣父所言,即非狂妄’,又云‘今睹圣朝开设诉理司以来,天下冤抑,例得伸雪。臣父灵识足以伸决于幽冥,而万世抑压沈郁之恨,一悟圣聪若冰释’等语言。”诏陈禹功特送邻州编管。 又诉理朝奉大夫叶武为勘陈世儒不知贾种民于进呈札子内添撰事节送审官东院与合入差遣元祐除雪不当事,及武称“坏却差遣资任冤抑不伸,伏望圣政宽明,照恤非辜,实天下冤民受赐之日,又念生当公朝,枉负玷累”等语言。诏改正元祐指挥,叶武特冲替。 环庆路经略使胡宗回言,萌门、白豹两处,系是本路沿边紧切要害必争之地,及道路通快,水草丰足,委有良田可耕,向去不烦朝廷馈饷,地势险固,经久决可守御,缓急声援处,合先行进筑。诏宗回更选差官前去躬亲检踏,子细体问;审如所奏,即行进筑。仍须相度贼马所在,乘伺闲隙,斟酌事力,决保万全,方得举动,毋致败事。 工部言诸路、州、军、城、寨、县、镇遇有修造,只得于城外浅壕内近处取土使用,如违,其所主修造官司杖八十;当职都监、监押有失检察,减二等。从之。(新无。) 己亥,辽国遣使秦州管内观察使耶律遵礼,副使朝议大夫、守秘书少监、充史馆修撰邢秩来贺正旦。 庚子,诏应犯罪合配本州、邻州之人,身手强壮而愿免决配,填逐路军者听;辄抑勒者,依故入人罪法。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四十人,断大辟二千四十三人。 右正言邹浩尝奏论章惇曰:“臣闻人主之职,莫大于论相之得失,天下之安危系焉,不可不深察也。臣观丞相章惇,方陛下躬揽之初,亟从祠宫擢登相位,委以政事,于今五年,所宜宵旦竭诚辅佐,以副陛下属任之意。而乃徇情废理,专务自营,力引所私,分据要路,潜谋密计,妙若鬼神。一有作为,首尾互应,惇虽不动声气,而事已焂然济矣。是以陛下之所欲用者正人也,由此沮格而不得进;陛下之所欲来者忠信也,由此壅阏而不得闻;陛下之所欲推广者仁恩德泽也,由此难于通达而不得均被于元元。是陛下之志愿未获尽伸,而惇之好恶莫不毕遂。惇虽傲然自若,以为人莫能窥,而不知其效已有不可掩者。故论其燮理,则水旱荐臻之变异常;论其表率,则诞谩相习之风弥扇;论其旁招,则非趋附其门者弗用;论其言动,则虽凌侮毁骂而必为;论其横身力荐之人,则以罪窜相继而是;论其尊君畏上之心,则遇灾而处,略不引咎。臣历观前古,苟为相者有一于此,轻犹罢免,况兼而有之如惇者乎?此天下之公议所以久沸而不平,而切有望于睿断也。臣愿陛下上念宗社付托之计,下思生灵休戚之原,断乾刚而力行之,实天下幸甚。” 又尝论奏执政大臣不和曰:“臣伏自供职以来,夙夜靡宁,思报万一。顾天下之事,可论者虽多,然其本原,悉在于朝廷之上。传曰:‘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一于正。’此最今日之急务也。臣观执政大臣,不务同心同德,以称陛下登用之意,其日久矣,而莫甚于今。故事无利害,人无忠邪,但某以为可者,某必以为不可,某以为不可者,某必以为可,可不可之论相持于上,而公是公非悉蔽于下。夫是非者,万事之本原,不可蔽也;一蔽于私而失其实,则末流之弊,殆有不胜虑者矣。陛下虽有求贤之诚,真贤何由而尽用?陛下虽有听言之诚,忠言何由而尽闻?陛下虽有爱育元元之诚,仁恩德泽何由而尽达?是其为害,岂不大哉!况陛下操威福之柄以驭普天,虽远在四方万里之外,莫不欲其令之则从,禁之则止,有以明好恶之所在而不敢违,而执政大臣近在左右,乃不能体国如此,岂陛下之威福独不可行于左右之近乎?夫威福不行于左右之近,而欲四方万里之外无不行焉,臣窃以为难也。且其不和之心,既已发于声形,动于天地,为水、为旱,为民物之灾矣。失今弗图,后必滋甚,抑恐四夷闻之,必有以轻议中国者,此正朝廷所以为今日之急务也。臣望陛下留神听察,断以至公大义而力图之,实宗庙社稷无疆之休。(浩二奏,据奏稿并附年末;又三奏章惇,附明年九月浩责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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