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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五年三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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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知亳州、龙图学士邓温伯为翰林学士承旨。中书舍人王岩叟封还词头,言:“温伯赋性憸柔,巧于傅会,元丰之末,已在翰苑,交结蔡确,求固宠禄。及陛下践祚之始,褒嘉大臣,是时,王珪实位上相,温伯草珪麻制,则曰‘预定议于禁涂’,及为确词,则曰‘尤嘉定议之功’,轻重之间,包蓄奸意,阴受邪说,以攘王珪之美,徼幸异日,操心不忠,莫大于此。及确之败,罪状方露,适在忧制,未正典刑。昨者外除,尝有天官之命,门下封驳,就改亳州,搢绅之间,已有疑论;今方累月,遽复禁林,非惟邪正之混淆,实恐赏罚之差忒。伏乞收还除命,别择贤才,庶远奸人,以隆圣德。”诏以次舍人郑雍撰词。既而给事中郑穆再封还告命,不听;御史中丞梁焘等相继论列,亦不听。(焘论温伯,已具四年九月二十二日除吏书时,今次论列,当求全本以增入,焘集乃无此也。) 岩叟又言:“臣近封还温伯词头,蒙指挥令以次舍人撰词。缘其日亦是臣当直,退而自省,苟非臣疏缪,无此处分,若犹冒处,义实难安。伏乞圣慈矜察,特许罢职,以适愚分。”诏不允。岩叟又言:“窃以典诰之任,所以发挥人主之好恶,以示天下,则别白贤佞,乃其所先。若用得其人,便当采摭公议,敷之训词;若非其人,则宜列上所闻,请收除目。故事不一,流风具存。今温伯之用,以邪乱正,有害治体,臣所以辄敢封还,冀以忠良易此柔佞,而蒙不回初命,徒改词臣,则是臣滥居职分,无补盛明,莫伸守官之义,有愧代言之责。伏望圣慈检会臣前奏,早赐俞允。”居两月,岩叟竟徙他官。(五月十八日,岩叟改都承旨。刘安世第一章云:给事中两次封驳。当此时,给事中两人,郑穆及范祖禹也。祖禹家传载祖禹论议甚详,独不云封驳温伯除命,然则两次封驳皆穆也。五月十八日,王岩叟迁;二十六日,梁焘、刘安世迁;二十七日,穆与朱光庭迁。是皆不得其职也。草温伯承旨告者郑雍,此据王岩叟系年录。) 吏部侍郎范百禄兼侍读。百禄言:“臣愚窃以为分别邪正,自古所难,唯察言观行,考其事实。所谓正直之人,或天资亮直,或家世忠义,或有志报国,或自立名节;所谓奸邪之人,或逢迎上意,或希合权贵,或性识颇僻,或冀望宠利。凡此二端,其情非一,不可遍举,今辄疏其条目如后:凡导人主以质直,使之虚中听纳,则为公正;导人主以谄谀,使之讳过拒谏,则为奸邪。导人主以德义,则为公正;导人主以功利,则为奸邪。导人主以尊宗庙,敬祭祀,则为公正;导人主以简宗庙、渎神祇,则为奸邪。导人主以敦睦九族,惠养耆老,则为公正;导人主以疏薄骨肉,弃老遗年,则为奸邪。导人主以恭俭清净,奉循典法,则为公正;导人主以骄侈放肆,不顾旧章,则为奸邪。导人主以稼穑艰难,惠及鳏寡,则为公正;导人主以轻鄙农事,不恤惸独,则为奸邪。导人主以柔远息兵,则为公正;导人主以用兵攻战,则为奸邪。导人主以原情审罚,则为公正;导人主以峻法立威,则为奸邪。导人主以安民利众,则为公正;导人主以劳民动众,则为奸邪。导人主以进君子,用善良,则为公正;导人主以近小人,用恶德,则为奸邪。伏望特留圣意,推此事类,以观人情,则邪正分而聪明无惑矣。”(传载百禄进分别邪正二十条,在四月十八日,详讲读留对后。今因百禄初除,即附见。此二十条要非密奏,不必留对乃进也。) 兵部侍郎赵彦若为礼部侍郎,(政目云:寻依旧。)礼部侍郎陆佃加龙图阁待制,为吏部侍郎,(政目云:寻依旧。)光禄卿范纯礼权兵部侍郎。彦若、佃寻复故,纯礼改刑部。(十六日,佃、彦若复为礼、兵侍郎,纯礼改刑侍,今并书。)国子司业丰稷为起居舍人。 湖北提刑司言,元祐敕,品官之家不得请射,乞改为“请佃”字。从之。 辛巳,殿中侍御史孙升为侍御史。升言:“臣祗受诰命,其词云:‘尔其察邪正之原,昭贤佞之路。’臣愚不肖,仰佩圣训,敢不夙夜自竭。盖天下治乱安危,系于邪正消长而已。夫邪佞之人,未必显为大恶,以暴露其迹,但阴为朋附,蔽匿奸谋,依违俯仰,一旦得志,则害及天下矣。宜乎圣训之告戒丁宁也。臣伏闻近除邓温伯为翰林承旨,温伯常为此职,适以忧去。当蔡确之奸恶未露,而温伯朋附之谋不显,既无大恶,苟居此职,未以为过。今日,蔡确怨谤君亲,自谓有功于定策,欲掩太皇太后天地之全功,确既投窜炕啾,而奸恶败露,朋附之谋,亦已彰显,温伯由此遂为公论所弃矣。何则?温伯朋邪之谋,见于制命,自蔡确罪恶暴于天下,则温伯所谓制命传于四方,而朋邪之迹,虽欲蔽匿不可得也。当皇帝陛下即位之初,王珪为首相,温伯为珪之制词,则曰‘预定议于禁涂’;为蔡确之制,则曰‘尤嘉定议之功’。审如温伯之言,则当时必有危疑不决之议,赖确而后定。凡先帝与子之意,太皇太后立孙之功,皆为蔡确所掩者,率由温伯制命之词也。温伯朋附怀邪如此,朝廷若还之旧物,预闻密命,清切之地,付之匪人,臣窃恐邪正之不分,而贤佞之不明也。伏望圣慈特加省察,早降指挥,追除温伯除命,以明邪正之原,则天下幸甚!”(三月末、五月二十七日、六月八日七月二十四日可考。) 新知齐州曾肇知陈州。 癸未,户部尚书吕公孺提举醴泉观。 大理少卿刘衮知齐州。 诏:“时雨未足,权罢春宴。” 鄜延路经略使赵卨言:“夏人商量分画界至,催索公牒,准枢密院札子:除塞门寨于东西北三面各取二十里为界外,其兰州界并定西城堡寨,及本路义合与河东吴堡寨比接诸城边面齐截去处,于城外打量二十里,照直为界,择地卓立封堠,修建堡铺。仍详此大意,润文修定牒本闻奏。”诏鄜延经略司令保安军移牒宥州讫奏。(政目:三月末,宥州牒:除塞门屈曲分画,其余比接诸城,取直画定,其间地土虽甚阔远,亦割属汉。据此云云,则或是正月末事,非三月末也。政目板数差错,更考之。) 丁亥,左中散大夫吕希道为少府监。 己丑,诏太师文彦博致仕恩泽,依条外特与一名。(并四月二十二日。) 庚寅,户部言:“接送人,知州及兵官路分都监以上,许差禁军;路分总管、副总管、钤辖,仍许差马军;他官并许差厢军。委无人,即支雇钱,每人每程一百文足。”从之。(新削。) 辛卯,著作佐郎、集贤校理孔武仲为国子司业。 新永兴军路提点刑狱杨畏为监察御史。 左谏议大夫刘安世、右谏议大夫朱光庭言:“臣等伏见朝廷以御史阙员,屡诏近臣,俾举所知。向者大台及两制等数以名闻,未尝采录,中外疑惑,莫知所谓;及再令举官敕下,略出事因,如叶伸、穆衍则曰‘已系省郎’,陈鹏则曰‘已系监司’,臣等遂于常调通判资序中以陈古、张微充荐。二人者,皆崇厚刚正,可任言责,剡奏以来,于今两月,未蒙朝廷有所简拔,今日乃闻以杨畏为监察御史。窃惟祖宗之制,所以命近臣举言官者,盖耳目之任,不欲置执政之私人也。今两制等奉诏举官,不合大臣之意,则妄以监司、省郎为解,拒而不用;杨畏不系所举之士,又见充永兴军路提刑,未审朝廷何名除授。臣等后来所荐,既非监司、省郎,即合依公抡选,他日苟不称职,自可并坐谬举之罪。今既未尝试之以事,而便谓其才不堪,取舍任情,殊无义理。伏望圣慈追还杨畏新命,止令于两制等举到人内选差,庶使祖宗之法,不至废坏。” 又言:“臣等伏观祖宗故事,天禧二年二月,诏左谏议大夫乐黄目、知制诰陈知微,于常参官举公清强敏、材堪御史者各一人。臣等窃惟圣训皆有微旨,何者?御史之任,所以纠察百僚,苟非刚正无私,不可滥居此职,故须先择举主,使之引类。是以受诏者知明主眷待之厚,遴简端良;被举者体朝廷责任之意,崇尚名节。得人之盛,无媿前古。厥后方令两制资次举官,当时议者已谓无善恶皆得荐士,故多非其人,然亦未尝专出于执政也。今两制等初以名闻,则猥曰‘已系监司、省郎’,更令别举;后来所荐既已应格,则又弃而不用,乃以私意外召杨畏。畏见受永兴军路提刑,独非监司乎?前日以此拒人,而今日躬自蹈之,威福自任,反复如此,举官之诏,遂成虚文,祖宗法度,日益废坏,臣等窃为陛下惜之。况二圣临御,仰成辅弼,若言路渐布私党,则政事得失,何由尽达天聪?为大臣之计则安,为陛下之虑则疏矣。伏望圣慈鉴前代奸邪蒙蔽之患,循圣人开广聪明之理,罢畏新命,以示至公。” 又言:“祖宗以来,尤重风宪之任,必得公正之士,付之弹劾之权,所以纠察百僚,振肃纲纪,虽在人主,未尝敢以己意用之,必命近臣与台谏长贰更互奏举,以协中外之望。如畏者,初无自立之誉,又非应诏之荐,忽蒙简拔,甚喧物议。昔王安石当国,惟以破坏祖宗法度为事,每于言路,多置私人,持宠养交,寖成大弊。今朝廷之政,率由旧章,岂容台臣更蹈覆辙?伏乞陛下审察事理,罢畏新命,再令近侍各举所知,庶使端良,不废故事。” 又言:“窃闻议者以谓本朝尝用旧人,乃欲持此沮抑公论。臣伏观祖宗以来,虽有复召之例,率皆风节暴著,为搢绅所服,如吕诲之类者,方可不用奏举,再授言职。今杨畏从王安石学,议论驳杂,及吕惠卿用事,又倾心附托,后缘舒亶之荐,得为御史。观其所主,固已刻薄,考其素履,尤为乖异,岂可为有故实,妄引匪人?窃谓朝廷不至乏才如此之甚。伏望陛下审察义理,罢畏新命,庶几言路纯一,众听不惑。” 又言:“窃惟御史之官,朝廷虽有复召旧人之例,谓宜审其材实,参以公议。如畏之趣向乖僻,附丽奸邪,搢绅之间,多所鄙薄,非独出于臣之私言也。况元丰之末,已尝任用,在职之日,苦无建明,虽粗曾弹击贵近,亦是承望权臣风旨,为之鹰犬。今若不考其素,轻授风宪,匪人得进,寖望言路。伏望圣慈深赐省察,检会臣累奏事理,早降指挥,罢畏新命,以称陛下为官择人之意。”(五月二十二日,乃从安世等言,畏改工外。王岩叟系年录云:畏除御史,言路讥畏学王荆公,附惠卿,主舒亶,遂罢。) 御史中丞梁焘言:“臣窃闻近除杨畏监察御史,召命既下,畏凡再辞,诚意激切,盖有不忍于其亲者。观其心,于事亲则足矣,于事君则有所未暇也。古人有言,忠孝不两立,此虽非圣人之道,然无伤于士君子之行也。伏愿陛下成畏之孝于今日,而责畏之忠于异时,特允所乞,以安其分。”(刘安世、朱光庭攻畏甚力,而梁焘独有此奏,不知何也,附见当考。初除畏御史,在三月二十六日,罢在五月二十二日。) 陕西路转运判官游师雄为提点秦凤等路刑狱,提点秦凤等路刑狱张舜民赴阙。(政目二十六日张舜民赴阙,当考。梁焘集有荐舜民两奏。舜民传云:为秦凤宪,未几,以考功员外郎召,舜民力辞,许还旧任。俄除殿中侍御史。五月二十二日,舜民为殿中侍御史。) 知河南韩缜言,太中大夫致仕程捠身亡,请以其弟琉特权管西京国子监。从之。(琉何官,当考检附。) 是日,都省吏时忱出职,任永寿归吏部。(政目三月二十六日,又二月二日可考。板数错乱,又恐是正月二十八日。) 壬辰,工部言,车驾幸琼林苑、金明池,旧制三月下旬取旨。诏今岁权罢,仍旧令支赐。 龙图阁直学士、正议大夫吕公孺卒。赠右光禄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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