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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1086)正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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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朝散大夫、光禄卿吕嘉问知淮阳军,以监察御史孙升言“市易之法初行,嘉问实领其事,罔上坏法,失陷甚多”,故有是命。(旧录云:始者先帝复泉府司市之官,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以其价贾之,物揭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故立市易法,而嘉问实首推行之。至是欲罢市易,故监察御史孙升言“市易法行之初,嘉问实领其事,罔上坏法,失陷甚多”。小吏赵宣,昨以吴安持公事特旨永不收叙;而嘉问令改名收隶光禄,又取随入国,故有是命。) 郑州复为奉宁军。(旧录云:诏郑州依旧复为奉宁军。先帝弛民力役,故并郑州为县以宽减役人,至是又复其军额。新录辨曰:但当直书州县并复,不应更立议论。自“先帝弛民力”至“复其军额”二十四字并删去。熙宁六年八月五日废郑州,元丰八年十一月十二日复之。) 诏朝请大夫、监在京皮角四场库务孙路,朝奉大夫、权都大提举清河辇运穆衍,相度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事。(七月十二日两人并改除,时执政有欲弃熙河者,留议未决。或谓衍曰:此行可以自致,不然反为累也。衍徐对:顾利害如何尔,王事靡盬,遑为身谋?还朝,请以经制事还转运司,条罢为公私害者二十七事,岁减经费一百九十余万缗。因与路更论疆事,路以谓:兰州弃则熙河危,熙河弃则关中摇动。唐自失河、湟,吐蕃、回鹘一有不顺,则警及国门。逮今二百余年,非先帝英武,其孰能克复?今一旦委之无厌之敌,恐不足以止寇,徒滋后患尔!熙河卒不弃,衍与有力焉。此据张舜民志穆衍墓,更须考详。旧录衍传,大抵因舜民墓志。新录辨旧传云:大臣有欲弃熙河者,留议未决,冀衍同己以信其说。此皆诋诬不根之言,删去二十一字。不知旧传实因舜民墓志,今当与舜民辨乃可,然欲弃熙河,此时未也,姑附注此,七月八日当考。四月二十五日除衍陕西运判,七月十二日金外孙路为陕西运判,五年八月二日衍代孙路往熙河兰岷措置弓箭手土田。) 陕西提举保甲官狄咏已下各等第与减年磨勘,以按阅集教劳也。 诏陕西河东逐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自元丰四年后,应缘军兴添置官属并罢。仍具未兴军已前名数及今罢员数以闻,内系要害合留,亦奏听旨。” 又诏鄜延路经略司,以改元报夏国。 诏河东路转运使司,蠲入界人夫所失陷粮米。 太皇太后出入仪卫,并依章献明肃皇后故事,内故事不可考者,依慈圣光宪皇后例施行。 礼部言,翼祖皇帝、简穆皇后神主奉藏夹室,所有翼祖皇帝忌及讳、简穆皇后忌,伏请依礼不讳不忌。诏恭依。 三省、枢密院言:礼部尚书韩忠彦等议太皇太后驾出,合随从臣僚起居对赐茶酒等仪式,诏并从之。其不御殿,与从驾臣僚起居,并依章献明肃皇后故事,前一日传宣。驾出閤门,依例奏前后殿,并不坐、不引见。谢辞公事,应随驾臣僚内东门起居。 工部言,京城四壁城壕,止以广固人兵渐次开修,更不差夫。从之。(旧录云:初,都城自周世宗至先帝时一百二十五年矣,堕圮因循,莫敢议修。先帝自熙宁八年修,抵元丰元年告毕。五年,又诏浚城濠,至是未毕工,乃有是诏。新录辨曰:修城事,神宗实录已载,此不必书,自“初都城”至“有是诏”五十七字并删去。)提点京东刑狱霍翔言:“近准朝旨,诸路有经霖雨损坏城壁去处,仰并功修完。淄、潍、莱州滨海,城壁多摧圮,欲于逐州调夫并功修筑。”诏以人兵渐次修完,更不差夫。 三省言:“大理寺右治狱,近勘断公事全少。其见管官属吏人狱级名额依旧,虚糜廪禄,欲左右两推并为一推,并减官吏冗员。”从之。 枢密院言泸南缘边安抚军奏,蛮人乞弟亡殁,新蛮头领阿机等刻牌,乞赴官投降,诏令张克明与梓州路转运副使李琮同共措置。 左正言朱光庭奏:“臣闻天人之际,未尝有间,灾祥之应,密若合符,况代天理物之臣,实谟明弼谐之任。考周官则有燮理阴阳之说,验汉史则有灾异策免之文。臣伏见自冬涉春,时雪未降,傥岁一不稔,则民将何赖?当睿明之在御,方责任于辅臣,若不别白忠邪,何以召迎和气?窃以蔡确之不恭,章惇之不忠,韩缜之不耻,见于行事已极著明,岂可尚容居位以累圣政?臣虽已曾两具论奏,至今未见施行。臣窃观自古以来君天下者,任忠贤则治,任奸邪则乱,此不易之道也。恭惟陛下图治之始,方一意致天下于太平,宜鉴古之所以为治乱之由,则忠贤不可不信任,奸邪不可不放远。然今辅弼之间,尚此忠邪未判,欲以成治,于理则难。天时愆亢,咎或由之。伏望陛下上观天意,下察人情,任贤勿贰,去邪勿疑,自然天人协顺,善祥来格,丰年之应,固未为晚。欲乞检会臣前奏,早赐睿断施行。”(此据编类章疏,光庭以正月十二日奏此。贴黄云:时雪未降,乞任贤去奸。) 癸卯,诏御史中丞黄履、侍御史刘挚同举御史二员。 诏保马别立法以闻。(保马别议立法,已见元丰八年七月十二日司马光疏后,不知旧录何故于元祐元年正月十四日始书,新录又因之,当考。) 诏应今日已前奏案所由官司,并减元限一半了当。以旱决留狱,而大理等奏案未下者尚多故也。 中书省言,点磨得宋用臣导洛通汴并京城所出纳违法等事。诏:“宋用臣降授皇城使,添差监滁州酒税。其根究钱物未明事件,送户部结绝。仍令本部具合措置事件闻奏。”(元丰八年十一月十四日,用臣已责滁州监酒,实录与吕大防政目同。但政目有“其根磨不行”五字,实录无;旧录却有“考究未毕而责”,新录又全削去,疑此诏宋用臣下脱“已”字,须更详。检看八月十二日,又罢点磨,王岩叟、王觌有言。初令点磨,当考月日。元丰八年十一月十四日,自宣政、登防责皇城、监滁州酒,元祐元年四月十八日又降皇城,添监滁酒。盖前责未落遥防,为监酒;今落遥防,但为皇城,并添监也。元祐三年六月四日、四年八月四日,当考。) 户部言:“准敕,府界诸路耆长、壮丁之役,并募充,等第给雇钱;其旧以保正代耆长、催税甲头代户长、承帖人代壮丁并罢,看详所募耆、户长若用钱数雇募,即虑所支数少,应募不行。兼壮丁旧既第四等已下,旧不出役钱只轮充,更不支雇钱,亦虑难雇募。兼虑诸路提举司、州县,为见今降朝旨并创行雇募,却于人户上更敷役钱。欲乞应府界诸路自来有轮差及轮募役人去处,并乞依元役法;如有合增损事件,亦依役法增损条施行。”从之。 河北路转运司言,乞相度黄河利害所,自迎阳埽至北京界孙村口,于今春内便行施功,及先修旧河堤,免新河枉费工,向去夏秋别为大患。诏李常等相度施行讫奏,如不可行,即具事理以闻。(去年十二月十四日,今年二月六日、四月四日。) 户部言,河东路转运司支给优赏,致阙籴本。诏特支末盐钞一十万缗。 内侍押班刘有方乞避张茂则亲,诏特不避。 诏商、虢州保甲依旧,更不冬教;其乾祐县保甲,将来依例冬教。 是日,诏閤门,司马光、吕公著自今前后殿起居,特令别作一班,止两拜。 甲辰,监察御史王岩叟奏: 臣闻盛德之君,必有所畏,上所畏者天道,下所畏者民心,故常悦民心以求天道,顺天道以慰民心。伏见自冬不雪,今涉春矣,旱暵为灾,非独一方,而广及四远,麦苗槁鶍,水泉消涸,变异甚大,此天道之所以警陛下也。民心嗷嗷,日惧疾疫交生而饥馑继作,流亡无所而盗贼繁兴,非国家小事,陛下何不于民心而求之?今陛下仁爱之念固深日至矣,然徒为祈禳小数以冀消伏,则臣以谓未得所以求天道之要。天道之要,在民所苦者革之而不吝,民所恶者去之而勿疑尔。传曰:“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非欺后世之说也。惟陛下无忽,幸甚!臣观天地之所以示意于陛下者,非不再三,比者既阴而复晴,欲雪而还已,陛下知其然乎?犹陛下于天下之大害、朝中之大奸,已悟而复疑,将断而又止也。如陛下旷然判忠邪、别是非、除大害、复大利,使亿兆鼓舞,驩然一辞,和气上薄于天,则天自将以膏泽嘉瑞答陛下矣,何忧乎灾变,何事乎祈祷也哉! 今天下之大害,莫如青苗、免役之法,阴困生民,莫如茶盐之法,流毒数路,陛下固知之矣,且优柔而未断,以绝其源,此民心之所以犹郁,而天意之所以未开也。朝中之大奸,莫如蔡确之阴邪险刻,章惇之谗贼很戾,相为朋比,以蔽天聪,虐下罔上,不忠之迹,著于两朝,天下之人,皆愿逐而去之以致清平,而陛下反容而留之,此民心之所以犹郁,而天意之所以未开也。伏望陛下上体天心,下观民意,奋厉威刚,一革大害,一去大奸,以为宗社无穷之休,以为生灵莫大之福。然臣章虽数上而天听益远,言已极而圣心未回,意者陛下以臣怀嫌挟怨,不本天下公议而私出己意,妄诋大臣。愿陛下出臣前后章疏,集百官于朝堂会议,以决是非。傥以臣言为非,则臣甘从窜斥,如以臣言为是,则乞罢确与惇,臣非敢有激也,不然恐无以解圣心之疑而成天下之治,臣不胜拳拳忠告之至。 贴黄:“今奸邪在朝,格陛下之良心,害陛下之美政者,非一二人,然莫如蔡确、章惇为奸臣之杰也。臣不得不先为陛下力言之,惟睿明省纳,幸甚!”又贴黄:“臣窃听中外之议,皆望升祔后大有所变,进忠退奸,兴利除害,以满四海之望,而沈然不闻,但闻升祔后执政大臣无名转官,受厚赐而已。今大旱如此,正当如两汉故事,策免三公之时,而反滥赏确等,此天道之所以不顺也。伏望陛下鉴古而行,以答天戒,国家幸甚!” 丙午,上御延和殿,疏决在京系囚,除常赦所不原外,杂犯死罪以下降一等,杖以下释之。 丁未,三省、枢密院言:“高丽表内有太皇太后表及进奉物。故事,惟答以皇帝回谕敕书,今欲依例。”从之。诏高丽贺登宝位、进贡物,并依条例回赐。 御史中丞黄履言,乞修正不用去官赦降原减条。诏刑部大理寺看详合去留以闻。(苏轼自辨章,可参照。) 御史王岩叟言近除太学博士刘泾、学正谢文瓘不协众议,并罢之。 御史安惇言开封府推官胡及纵狱子胡义拷无罪人死,又推治公事漏泄狱情。诏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元丰八年六月丙戌,及依旧供职。) 御史刘次庄言:“门下、中书外省置局设官,编修六曹寺监条例,岁月浸久,殊未就绪。欲乞罢局,送六曹随事修立,委三省属官详看。”诏见修条贯限一季毕,如出限官吏添给勿给。(旧录云:始,先帝董正治官三省六曹之职,而未有法守,乃诏外省设属分修;未及上而有是诏。新录辨曰:既未有法守及分修未上,自不须备载,自“始先帝董正”至“有是诏”三十五字,并删去。) 礼部言,高丽奉慰并贺登宝位使人进奉物,合行回赐。诏赐高丽国王马三匹、银鞍勒一副、衣二袭、金带二、锦绮罗一百五十匹、衣著五百匹、绢一万匹、银器五千三百两;奉慰及贺登宝位使、副、人从各赐物有差。 广西经略司言,邕州横山寨主刘舜宾,谍知归化州侬智会等将以九月劫掠山獠,已牒邕州考核。诏:“智会向经交趾迫逐,方还巢穴,势必不敢侵掠,引惹雠隙。虑缘边官司为近经分画,希望功赏,乃指交人生事,妄以智会为词。兼自去年十月申举,至今尚称未得其实,且经略司去边最近,尚不能核实,则缓急边防,安得不失机会?令苗时中速体量诣实,若交趾无故侵犯,宜即诘问不遵诏敕端由。其男女被虏者,喻使归之,事讫以闻。”(苗时中知桂州,在元丰七年六月。) 馆伴辽使所言:“国信使萧洽等称:‘南使过本朝生饩录目,无大宋国贺正旦或生辰字。今所赐饩录,却有大辽国贺字,乞除此四字,方敢收留。’寻面谕以久例,岂可辄有更改?直至回程,终不收受。”诏雄州移牒北朝涿州,其录目俟萧洽过界,牒送讫奏。 刑部言:“准元丰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敕:‘开封府、诸路州军应奏大辟案,称刑名实有疑虑及情理可悯者,仰大理寺并依法定断,并作疑虑可悯条送刑部看详。如刑名实有疑虑,情理实有可悯,并具因依奏取旨;若无疑虑及可悯者,即具钞奏下本处依法施行,不得一槩将旧例贷配,破却律敕正条。仍委门下、中书、尚书省点检。如有不当及用例破条,奏乞取勘施行。’本部看详,除已遵守外,所有依法奏覆公案,上省取旨。”从之。(新、旧录皆如此。) 朝散郎、集贤校理黄廉为户部郎中。廉提举河东路保甲凡六年,未尝乞赴阙,虽在团教场,未尝易儒服,故比陕西、河北独不赐战袍。元丰末,他路保甲拥兵入县、镇,贼杀官吏,群盗通行数州,独河东保甲不为犬吠之盗。司马光闲居,往来陕、洛间,闻河东民言甚美,因熟问治状;吕公著亦言河东军兴、边民德廉甚厚,故有是除。(此据黄庭坚所作廉行状增入,更当考之。) 朝奉郎刘昱为户部员外郎。(此据政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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