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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四年六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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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窦仕宣言:“小吴决口,下至乾宁军扑桩口。相视今河自乾宁军扑桩口以下,流行未成河道;又缘河东北流,自小吴向下,与御河、葫芦、滹沱三河合流,深恐涨水之际,堤防难限。乞令都水监定三河合黄河如何作堤防限隔,或不合黄河,其三河于何所归纳。”诏送李立之相度。后,立之言:“三河别无回河归纳处,须当合黄河行流。”从之。 判司农寺舒亶言:“司农寺前后积滞文字,不惟本寺失催举,兼诸路提举司多是因循。其提举官已有条,岁终分三等考校。乞自今以提举司承受本寺文字,岁终以十分为率,会计结绝件数。”从之。亶又言:“役法未均,责在提举官。”上曰:“提举官未可责也。近臣僚有自陕右来者,欲尽蠲免中下之民,朕谓不然。夫众轻易举,天下中下之民多而上户少,若中下尽免而取足上户,则不均甚矣。古谓‘均无贫’,朝廷立法,但欲均耳,卿可更讲求以闻。”(此据诏旨内亶传,徽宗实录因之。诏旨大率据亶墓志为传,其词未必可信。不然神宗所称“众轻易举”,何以不见于元丰实录?兼与三年二月辛酉李定所言相矛盾。当考。) 详定礼文所言:“臣等看详,君体至尊也,故燕礼,君不为主,而以宰夫为主,示群臣莫敢与君亢也;天体至尊也,故郊礼,天不为主,而以日为主,示百神莫敢与天亢也。记曰: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又曰‘扫地而祭,于其质’而已矣。既已议‘扫地而祭’,复古之正礼,则主日、配月,天之位亦不可以不正。盖天一位,万物本乎天也,祖一位,人本乎祖也,日、月不得而与焉。后世报天而不以日为主,非礼也。伏请祭天,五帝从祀,配祖外,别设主日、配月之位,从以百神。”从之。(此据礼文,元丰四年六月十四日依奏。按:是年九月二十九日,详定所乞行“扫地而祭”,诏不从。此云已议“扫地而祭”,则当设主日、配月之位,若卒不从“扫地而祭”之议,则主日、配月之位恐亦不当设,疑礼文或误也,当细考之。) 又言:“古之王者,孝恭尽于事祖,故凡奉神之物,虽无所用而不敢忽,所以广恭爱之道。曾子问曰:‘敛币玉,藏诸两阶之间,盖贵命也。’聘礼‘卷币埋于西阶东’,尽恭之义也。国朝旧制,宗庙之币则燔之,非矣。盖宗庙之礼不用烟以歆神,则无燔燎之理。又特牲馈食礼,司宫扫豆间之祭,埋之两阶间,亦其类也。伏请凡神之币,皆埋之西阶东,册则藏诸有司之匮。”从之。(六月十四日依奏。) 又言:“恭以本朝太庙诸室,帝后一体,故礼有‘铺筵,设同几’之文,祭则同牢、同馔、同祀,以明天地欣合之义。古者惟未吉则不配,哀未忘也,未闻奏告及祈报而不配。近例凡奏告及祈报,惟出帝主而不出后主,殆与‘同几’之文异矣。伏请奏告及祈祷报谢僖祖、翼祖、宣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庙室,并出帝后主,以明天地一体之义。”贴黄称:“据礼,帝后一体,同几、同席,同牢、同馔、同祀。今来看详,应奏告、祈报,除同牲牢祭馔即合出后主外,其余不出。”从之。(六月十四日依奏。) 辛未,承议郎王端臣提举京东、西路常平等事。先是,东、西路提举常平等事、通直郎王古,因奏事颇言常平法不便,诏差官替古,而端有是命。(差官替古,乃四月辛巳日,今并书。) 宣德郎、司农寺主簿孙览为通直郎、提举利州路常平等事。判司农寺舒亶言:“览因循弛纵,比他官为甚,不足任事。”诏改览为将作监主簿。亶兼知谏院,嗜排击,欲引览以自助,览不从,亶怒,因劾帐司稽违事,乃命览出使。亶劾览不置,遂改命。 李宪言:“准宣发广勇右二十指挥驻熙河,令臣将之。以往广勇创置,未尝出军,乞于宣武、神勇、殿前虎翼差一指挥,为臣亲兵。”诏改差殿前虎翼右一厢四指挥,所乞亲兵牙队,至管军方许,可札与李宪令知。 诏:“监宾州盐税、承事郎王巩累犯情重,本路监司陈倩、朱初平妄举牵复及升擢,各罚铜十斤。自今朝廷特责降人,如妄举者,令御史台弹劾。” 壬申,诏诸路提举官散敛常平钱谷,比较增亏,令中书立法以闻。已而户房立法,乞岁终令司农寺比较。从之。 判司农寺舒亶言:“伏见本寺除帐司外,三局总十二案,丞四员,主簿六员,其逐局事有繁简,则官属亦当裁减。欲乞止置丞二员,三局各置主簿一员,余并减罢。”从之,仍令本寺主判官于见任官内选留,或别举。 御史丰稷及开封府界提举司管勾官邓忠臣等言:“祥符县邓公乡大堈村有泉水,民间饮之,多能愈疾,遂妄以‘李水子’为名。京师内外士庶、军营子弟转相告言,今日神见某处,明日神降某处,倾动风俗,结成朋社,率敛财物,奔赴邓公乡,欲与神立庙。小人缘此易生奸心,神民异业,不可不禁。”不报。 癸酉,诏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叶温叟及祥符、长垣、韦城知县、县丞、主簿、尉、监驿使臣十四人罚铜有差,内祥符县主簿王容、韦城县主簿姜子年仍差替,入内殿头吴从礼、张稹、史革各展磨勘二年,并坐失计置辽使路驿亭也。 丁丑,上批:“近河北诸路牒报,北界帐前指挥七月中会五京留守及南北王府主兵官、诸招讨于中京议事,未知其实,可令雄州及河北缘边安抚司精选可信之人,厚计金帛,速觇以闻。”既而皆言无之。(朱本签帖云:后来探得无此事,削去。今修入。) 戊寅,复西上閤门使、荣州刺史、知代州高遵裕为岷州团练使、知庆州。寻有诏促遵裕赴任。(促赴任,据御集,在二十七日。) 广南东路经略司言:“大食层檀国保顺郎将层伽尼请备礼物诣阙谢恩。”上批:“宜多给舟,令赴阙。” 己卯,洪州言知州、观文殿学士、正议大夫王韶卒,辍视朝,赠金紫光禄大夫,谥襄敏,官其子六人,赐三女冠帔,封长女瑞昌县君。韶为人粗犷,用兵颇有方略,每召诸将授指,不复更问,所至辄捷。尝夜卧军帐中,前部遇敌,矢石交下,呼声震山谷,侍旁者往往股栗,而韶鼾息自若。然熙河所奏多欺诞,杀蕃部老弱不可胜数。军以首级为功,韶交亲皆楚人,多依韶以求仕,韶分属诸将,诸将畜降羌老弱,或杀其首以应命。至病疽发背,洞见五脏,亦其报也。(朱本尽削去墨本,别为新传,且云:韶性宽仁,少诛杀,士卒以故乐附。今并不取,止从墨本。) 辛巳,手诏:“应熙河路及朝廷所遣四将汉蕃军马,并付都大经制并同经制李宪、苗授,依阶级法总领,照应董毡出兵,俟得蕃中要约时日,斟酌机会调发,随处驻札。如董毡欲得兵马过界共力攻贼,选官部分本路蕃弓箭手,量所用人数以往。若夏国母亲来,或止遣大兵,即候董毡人马交锋,夏人有退败之势,见隙可乘,相度机便与本路诸将出界,共力杀逐。如董毡以夏人方顾内难,别无侵虞,敢渝前请,犹豫不肯如期出兵,致误朝廷虚有调发,即相度机便移兵讨除。其临敌利害,事干机速,中覆不及者,随宜措置施行。其钱帛粮草,并委经制管勾官马申、胡宗哲计度应副,先以支计案充;如不足,以封桩阙额禁军衣粮并封桩钱帛充;若犹不足,以经制司本息充;又不足,以茶场司钱谷充。” 又诏:“今陕西诸路会集兵马,利害所系不细,应枢密院遣兵将,中书调运军食等事,并会议允当,然后进呈行下。仍于二府逐房各选恭谨敏给吏三二人,专主行,庶可照应前后处分,不致重错。” 诏赐末盐钱三十万贯付河东转运司,依例给钞兑拨,籴买粮草。 权判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言:“徽、诚州归明团峒,应未建城寨以前有相雠杀及他讼,并令以溪峒旧法理断讫,乞自今有侵犯,并须经官陈诉,如敢擅相雠杀,并依汉法处断。其有逃避,即官司会合擒捕,及本处收捉施行。”从之。 资政殿学士、正议大夫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元绛为太子少保、资政殿学士致仕。(七年六月十二日卒。) 壬午,诏:“陕西路缘边诸路累报夏国大集兵至,须广为之备,以东上閤门使、文州刺史种谔为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应本司事与经略按抚使沈括从长处置。”(据御集一百四十八卷,谔以二十八日上殿讫,当日出门。)先是,令谔与括密议点集,谔乃言:“疾雷不及掩耳,今已藉藉,轻兵不可用,势当成军进讨。”于是入对,大言曰:“夏国无人,秉常孺子,臣往提其臂而来耳。”上壮之,乃决意西征,命谔副括,赐以金带,别赐银万两,为招纳之用,本路及麟府事悉听谔节制。昭宣使、果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同签书泾原路经略总管司公事,如遇出界,令王中正及泾原路总管兼本路第一将刘昌祚同往。发开封府界、京东西诸将军马,分与鄜延、环庆两路。以东上閤门使、英州刺史姚麟权环庆路总管,遇出界,令知庆州高遵裕与姚麟同往。其鄜延、环庆、泾原招纳蕃部等费用,许支封桩钱。泾原路令王中正候编排本路军马毕赴阙,于在京七百料钱以下,选募马步军万五千人,开封府界及本路共选募义勇、保甲万人。如泾原路五千人不足,于秦凤路选募。 交址郡王李乾德上表言:“昨遣使臣陶宗元等朝贡,为广州禁制,窒塞纲运,不同向时。今遣礼宾副使梁用律、著作郎阮文倍等水路入贡,乞降朝旨,依旧进奉。”诏广州悉准旧例,毋得邀阻。差入内使臣一员押伴,仍先降诏谕之。 诏发开封府界、京东西在营兵马十九将往陕西权驻札。内府界第一、第三、第五、第六,京东第一至第五,京西第三将,赴鄜延路;府界第七、第九至第十一,京东第六至第九,京西第六将,赴环庆路。上批:“令保安军以经略司之命牒宥州,云:‘夏国世世称藩,朝廷岁时赐与。比年以来,遵奉誓诏,修谨贡职,恩义甚称。今闻国主为强臣内制,不能专命国事,亦未可测存亡。非久朝廷将差降赐生日及中冬国信使入界,未审至时何人承受,及本国见今何人主领,请速具报,以须闻达朝廷,令中书、枢密院审详施行。’以尝贼应报之意,兼牒语无诂责之言,不须候兵集行下。仍令鄜延路下保安军,未得交割回赐贺同天节银绢等,候回报到所问事。更听朝旨。”(八月二十一日,更不移牒。) 提举永兴、秦凤等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狄咏等言:“教头邱简、张旦已依诏并处斩。义勇杨简授三班差使,札子已对众给付。乞差杨简提举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司准备差使。”从之。邱简等坐谋杀监教使臣,为杨简所揭故也。 癸未,以建雄军节度使韩绛为金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依前西太一宫使。 诏命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杨景略、提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王得臣分诣诸县,提举捕蝗。 诏:“已发二十三将军马赴鄜延、环庆、熙河,又选募二万五千人赴泾原,令经略司各具军器什物阙数以闻。”又诏:“军器什物可并以舟载至西京界,令陕西、京西转运使速增递铺人车,以备运致。”(舟载军须物,朱本又于七月甲午书之,今止存此。) 诏:“中书自今应相度、定夺、分析、体量、勘会、驱磨、点检之类,并置簿,催辖勾销,委检正官量紧慢给限。” 甲申,诏诸军起发装钱,禁军依今,厢军剩员降一等,如不及五百,亦依此数支赐。 韩绛言:“河北转运使、副并带都大制置屯田使,今既令定州路安抚使带都大制置屯田使,即与转运使、副使同一官局,乞罢转运使、副兼领虚名。”从之。令知雄、保州并带屯田使,雄州东路、保州西路通判并带屯田判官;河北缘边安抚副使、都监及专管勾屯田内臣,并随官充副使或都监,仍通管两路。上批:“其雄、保州通判骤领其事入衔,则与北界公文往还,须当系书,虑北人疑为生事,盖缘誓书不得增展溏泺。且令雄州、保州具自来知州、通判与北界公牒往还如何结衔以闻。” 上初议西讨,知枢密院孙固曰:“举兵易,解祸难。”前后论之甚切。上意既决,固曰:必不得已,请声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长自守。”上笑曰:“此直郦生之说。”时执政有请直渡河者,上意益坚,固曰:“然则孰为陛下任此者?”上曰:“吾以属李宪。”固曰:“伐国大事,而使宦者为之,士大夫孰肯为用?”上不悦,固请去,不许。他日,又对曰:“今举重兵,五路并进,而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固数以大帅为言,上谕以无其人,同知枢密院吕公著进曰:“既无其人,不若且已。”固曰:“公著言是也。”(此月十日壬戌俞充奏疏,并元丰元年八月十一日壬子充初除庆帅,邵伯温闻见录并苏辙龙川别志云云,已具注彼,并合参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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