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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元年九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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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己未,诏告太庙日,芝草、嘉禾、瑞木,列于天书辇前及陈于六室,仍各标所贡之处。 庚申,命兵部侍郎向敏中权东京留守,即赴内庭起居。上以敏中旧德,有人望,故自西京召而用之。 诏军头司引见罪人,悉具犯由奏闻,送开封府决遣,自东封回日如旧。 诏京城缘街官渠民汲水课,自今蠲之。 皇城使刘承珪诣崇政殿上新制天书法物,有鹤十四来翔,天书扶侍使丁谓奏双鹤度天书辇,飞舞良久。翌日,上顾谓曰:“昨所睹鹤,但于辇上飞度,若云飞舞良久,文则文矣,恐不为实,卿当易此奏也。”谓再拜曰:“陛下以至诚奉天,以不欺临物,正此数字,所系尤深,皇帝徽猷,莫大于此,望付中书载于时政记。”上俛然许之。(按实录云:刘承珪上法物,有鹤十四飞舞于庭。本志云:有鹤十四至殿上,宛转飞舞,正与御座相直。封禅记亦同。据丁谓所奏,止有双鹤尔,岂至殿上者凡十四,而飞度天书辇者,特其十四之二耶?本纪并承珪上法物皆不书,乃于告庙日书“有鹤十四来翔”。按实录止云“告庙,有鹤随步辇至万岁殿”,不言其数。本志云“还至乾元门,有八鹤盘飞空中”。又曰:“四鹤飞随步辇,天书初出及还,皆有双鹤翔辇上下。”疑本纪所称,即通此数也。然则上法物及告庙,皆有十四鹤来翔矣。今两存之,具载上语,使后世有考焉。) 泰山玉女池在太平顶,泉源素壅而浊。初营顿置山下,醴泉发,池水亦涨,及工役升山,其流自广,清泚可鉴,味甚甘美,众赖以济。王钦若请浚治之,池侧有石像,颇摧折,诏刘承珪易以玉石。既成,上与辅臣临观。辛酉,遣使砻石为龛,奉置旧所,令钦若致祭。 壬戌,免夔州地基钱。 礼仪使言:“准典礼,皇帝饮福酒以上尊,太尉而下以罍。今参详告庙及封禅日,皇帝所饮福酒,盖上灵降祚,以交神明之福。望令尚食奉御一员,于上尊酌酒以进,庶协礼文。”从之。 癸亥,以权三司使事丁谓为行在三司使,盐铁副使林特副之。 是日,奉天书于朝元殿,上斋于殿之后阁。初有司譔仪,止致斋一日,特诏散斋一日。 甲子,扶侍使等奉天书升玉辂,赴太庙南城门内幄殿。有顷,车驾至,诣幄殿酌献讫,奠告六室,至太祖、太宗室,告以严配之意,上涕泗交下,左右执事无不感动。行礼次,白云如龙凤仙人,正在庙室上,有鹤十四来翔。 御史中丞王嗣宗立班失仪,因自首。上曰:“宪官当守礼法。”然以其性素粗,略不之责。 乙丑,判太常礼院杜镐等坐误供九宫神位祭玉,罚一月俸。 丁卯,以皇城使、昭州团练使刘承珪为供备库使,内侍副都知窦神宝管勾大内公事。 己巳,命殿头高品周文质提举陕西贼盗事,上谕之曰:“封祀在近,关右之民,游惰者众,虑乘间窃发,侵扰闾里。尔往,宜从宜控制,除所部兵外,或有警急,即召鄜、延、凤翔兵给使。” 先是,西鄙戍卒叛入蕃族者,许本族擒献而厚赏之,亦有妄擒堡壁军士以邀赏者,官司不为详究,枉置于法,上闻而悯焉。于是,诏边吏审察之。 有司言:“旧制,车驾巡幸,皇帝坐晚朝,国忌及假日不休务。今请晚朝视事,群臣不赴起居。”从之。 庚午,权判尚书刑部慎从吉,言与省寺众官覆视刑部尚书温仲舒等所试举充审刑详议官彭愈等,刑名通粗多有差互。诏问仲舒等,仲舒等引礼部侍郎魏庠前试大理寺详断官裴常、慎锴等所定通粗为比。诏尚书省集百官议定,吏部尚书张齐贤等言常、锴所试,亦不中程。先是,锴以武昌节度推官授著作佐郎,充详断官,至是厘正,夺其官。彭愈亦罢兵部员外郎。直史馆张复时知礼部,避事不草议状,殿中丞邱雍辄代为之,诏罚复金。锴,从吉子也。(彭愈、裴常、邱雍,未见。) 辛未,诣启圣院朝拜太宗神御,告行也。 诏祀事所用醴酒,令有司别择器用,精加酝酿,至时进内,朕躬亲题检,以付有司。 考功员外郎、知晋州齐化基削籍,黥面流崖州,纵逢恩赦,不在放还之限。其子淄州司理参军溥、同学究出身渎并削籍,与少子涤、侄涣分配安、邓、汝,蔡州。化基所至,以贪暴闻,性凶很,人皆避之,在晋州尤为苛刻,而诸子受赇五百余匹,又蓄铜器,衣涂金袍袴。事发,遣官案鞫,化基狡狯惧罪,欵不实,凡三易制使,又令御史艾仲孺拷讯之,乃引伏。朝议惩其积恶,故令族窜之,仍诏谕晋州,官吏民庶,莫不欣快。元推官、监察御史欧阳载等三人悉坐停官。(欧阳载,修之叔父,集有墓志,述载得御史,因依冯洁己。御史台记已辩其不然,今不取。) 邛部川蛮王阿遒遣将军赵勿婆来朝贡。勿婆请赴泰山陪位,许之。 癸酉,诏文武官奉使至兖州当升岳者并公服,令王钦若等察之。 步军都虞候郑诚部前军先赴泰山。 甲戌,命诸司副使一员视岳下诸坛牲牢、祭器,有不恭其事者,遇赦不原。 诏:“诸司奉祀升山人,官给衣服,令祀日沐浴服之。从官、卫士至郓州,即禁荤茹。公私羊豕,不得至岳下。” 戊寅,西京及诸州民以车驾东巡诣阙贡献,召对劳赐之。 己卯,以签署枢密院事马知节为行宫都部署。 诏给事中张秉、左正言知制诰王曾管勾所经州县,父老诣行在者,送閤门引对,赐以酒食;州县见禁囚,具所犯以闻。 庚辰,赵安仁来朝,献五色金玉丹,紫芝八千七百十一本。 龙图阁待制陈彭年上言曰:“伏见判太常礼院孙奭奏议封祀,白茅止用为藉。臣谨按周易曰‘藉用白茅’,春秋左氏传曰‘包茅不入,王祭不供,无以缩酒’。郑玄注周礼云‘茅以供祭之菹,亦以缩酒’。此用茅,有为藉、缩酒二义也。郑兴注周礼,云‘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渗下去,若神饮之,故谓之缩’,杜预注左氏传,云‘束茅而灌之,以酒为缩’,郑玄注周礼,云‘缩酒,泲酒也’,又注礼记,云‘泲之以茅,缩去滓也’。此则又有灌酒、泲酒二义也。今详定仪注之初,孙奭亦言其义,但缘经典有此互文,事涉阙疑,理难臆断,是以仪注之内,两存为藉、缩酒之说。今奭以为宗庙之祭,有灌郁鬯之礼,故可束茅沃酒,学者不达此旨,又以流俗浇酹之仪,遂谓诸祠祭皆当束茅缩酒,甚为失所。窃详论语疏云:‘宗庙之祭,未杀牲,先酌郁鬯酒,灌地以求神。’此则独言以郁鬯灌地,亦不指言用茅也。若依郑玄之言,则茅为泲酒,若依郑兴、杜预之言,则天地、宗庙俱渗酒也。又周礼配天神祭祀用萧茅,左氏又言‘包茅不入,王祭不供’,以祭言之,则通于天地、宗庙明矣。况郑兴、杜预已有束茅沃酒之言,许氏说文又云‘酹,餟祭也’。此则酹酒之义,郑兴、杜预、许氏当汉、晋之世已言之矣,安得谓之流俗哉?然而封禅之礼,前史不备,开元之制,最为详悉。按玄宗实录、唐会要并云‘其时抚州三脊茅生,上封者言齐桓公将欲封禅,管夷吾云江、淮间三脊茅用以缩酒,乃可封禅。宰臣奏云臣等博访贡茅,沅江最胜,已牒岳州取讫。今称抚州有茅,望令且进六束,与沅江相比用之’。此时宰臣即张说、源乾曜,刊譔官即说与徐坚、韦绦、康子元、侯行果,并该详旧典,号曰硕儒,若封禅果无缩酒之义,当时岂无驳论?既令取茅充用,足验于礼昭然。伏以沃茅之文,既经典攸载;酹酒之祭,又圣朝久行。若谓致爵方为成礼,窃恐寅恭之志未及于宸心,改作之讥益生于舆诵。其孙奭所奏,伏请不行。”从之。 辛巳,诏外州军士赴京隶役者,回日给锦袍遣之。 壬午,始给升山行事官、卫士钉鞵,以山路险滑故也。 始,丁谓请置随驾使钱头子司,每赐诸军鞵钱,但给头子,指定于某处支钱,军士各使其家人往请。乃诏殿前都指挥使曹璨问诸军可否,士皆曰:“随驾得钱,难以将行。骨肉住营,得钱济用,圣恩厚矣。”遂置使钱头子司,车驾往还支赐,略无阙悮。(丁谓使钱事附见。) 癸未,左正言、直史馆、权管勾京东转运司事张知白言:“咸平中,天下多上祥瑞,当时河、湟未平,臣尝论奏请一切罢去。今天下无事,灵贶并至,望以泰山诸瑞,按品目模写,置正副二本,一藏秘阁,一纳中闱,竢昭应宫成,饰诸绘事,传之不朽。”从之。(二年二月丙戌可考。) 甲申,以御史马亮为契丹国母正旦使,西京作坊使魏昭易副之;都官员外郎孙奭为契丹国主正旦使,侍禁、閤门祗候薛贻廓副之。(昭易,咸信子。贻廓,未详。) 乙酉,上亲习封禅仪于崇政殿。初,礼官已再肄习,且言职在有司,无帝王亲习之文。上曰:“朕以达寅恭之意,岂惮劳也。”既毕,谓辅臣曰:“适见典礼,颇有未便。如天书未下圜坛,朕已先降;又金匮先天书降坛,送神毕始奉玉匮寘鐾中,礼仪使奏礼毕在望燎前,似未协宜;置匮鐾中,将作监即领徒封固,惧为喧杂,可与礼官再议以闻。”有司言:“按开宝通礼,则燔燎毕封册;开元故事,则封鐾后燔燎。今若不对神封册,即未称寅恭,或封鐾后送神,则并为喧渎。欲望俟终献毕,皇帝升坛,封玉匮,奉置鐾中,印讫,次饮福,送神,乐止,燎举。天书降,次金匮降。礼仪使奏礼毕,皇帝还大次,俟封鐾讫,再拜坛省视。缘祀礼已毕,更不举乐。”从之。又以亚献、终献皆不作乐问礼官,具言:“按开宝通礼,亲郊,坛上设登歌,皇帝升降、奠献,饮福则作;坛下设宫悬,降神、迎俎、退文舞、引武舞、迎送皇帝则作。亚终献、升降,在退文舞、引武舞之间。有司摄事,不设宫悬、二舞,故三献、升降并用登歌。今山上设登歌,山下设宫悬、二舞,其山上圜台亚终献准亲祠例,无用乐之文。”上以对越天地、严配祖宗,不欲分等威,特令亚终献并同登歌作乐。 高、顺州贡奉蛮人入辞,上谕之曰:“各安部族,勿相侵扰。”有自陈亲属为邻洞所杀,求往复仇。上曰:“事往矣,勿复论。”咸拜而退。(此据会要,乃九月事。) 是月,京东西、河北、河东、江、淮、两浙、荆湖、福建、广南路皆大稔,米斗钱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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