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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轨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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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轨,字处则,凉州姑臧人。略知书,有智辩。家以财雄边,好赒人急,乡党称之。隋大业中,补鹰扬府司兵。薛举乱金城,轨与同郡曹珍、关谨、梁硕、李赟、安修仁等计曰:“举暴悍,今其兵必来。吏孱怯,无足与计者。欲相戮力,据河右,以观天下变,庸能束手以妻子饵人哉?”众允其谋,共举兵,然莫适敢主。曹珍曰:“我闻谶书,李氏当王。今轨贤,非天启乎!”遂共降拜以听命。修仁夜率诸胡入内苑城,建旗大呼,轨集众应之,执虎贲郎将谢统师、郡丞韦士政,遂自称河西大凉王,署官属,准开皇故事。 初,突厥曷娑那可汗弟达度阙设内属,保会宁川,至是称可汗,降于轨。谨等议尽杀隋官,分其产。轨曰:“诸公既见推,当禀吾约。今军以义兴,意在救乱,杀人取财是为贼,何以求济乎?”乃以统师为太仆卿,士政太府卿。会薛举遣兵来侵,轨遣将败之昌松,斩首二千级,悉虏其众,轨纵还之。李赟曰:“今力战而俘,又纵以资敌,不如尽坑之。”轨曰:“不然。若天命归我,当禽其主,此皆我有也;不者,徒留何益?”遂遣之。未几,拔张掖、炖煌、西平、枹罕,悉有河西。 武德元年,高祖方事薛举,遣使凉州,玺书慰结,谓轨为从弟。轨喜,乃遣弟懋入朝。帝拜懋大将军,还之,诏鸿胪少卿张俟德持节册拜轨凉王、凉州总管,给羽葆鼓吹一部。会轨僣帝号,建元安乐,以其子伯玉为太子,长史曹珍为尚书左仆射,攻陷河州。俟德至,轨召其下议曰:“李氏有天下,历运所属,已宅京邑。一姓不可竞王,今欲去帝号,东向受册,可乎?”曹珍曰:“隋亡,英雄焱起,号帝王者瓜分鼎峙。唐自保关、雍,大凉奄河右,业已为天子,奈何受人官?必欲以小事大,请行萧詧故事,称梁帝而臣于周。”轨从之,乃遣伪尚书左丞邓晓来朝,奉书称“从弟大凉皇帝”。帝怒曰:“轨谓朕为兄,此不臣也。”囚晓不遣。 初,轨以梁硕为谋主,授吏部尚书。硕有算略,众惮之,尝见故西域胡种族盛,劝轨备之,因与户部尚书安修仁交怨;又轨子仲琰尝候硕,硕不为起,仲琰憾之。乃相与谮硕。轨不察,赍鸩其家杀之,繇是故人稍疑惧,不为用。有胡巫妄曰:“上帝将遣玉女从天来。”遂召兵筑台以候女,多所糜损。属荐饥,人相食,轨毁家赀赈之,不能给,议发仓粟,曹珍亦劝之。谢统师等故隋官,心内不附,每引结群胡排其用事臣,因是欲离沮其众,乃廷诘珍曰:“百姓饿死皆弱不足事者,壮勇士终不肯困。且储廪以备不虞,岂宜妄散惠孱小乎?仆射苟附下,非国计。”轨曰:“善。”乃闭粟。下益怨,多欲叛去。 会修仁兄兴贵本在长安,自表诣凉州招轨。帝曰:“轨据河西,连吐谷浑、突厥,今兴兵讨击尚为难,单使弄颊可下邪?”兴贵曰:“轨盛强诚然,若晓以逆顺祸福,宜听。如凭固不受,臣世凉州豪望,多识其士民,而修仁为轨信任,典事枢者数十人,若候隙图之,无不济。”帝许之。兴贵至凉州,轨授以左右卫大将军,因间访兴贵以自安策。兴贵对曰:“凉州僻远,财力凋耗,虽胜兵十万,而地不过千里,无险固自守。又滨接戎狄,戎狄,豺狼也,非我族类。今唐家据京师,略定中原,攻必下,战必胜,盖天启也。若举河西地奉图东归,虽汉窦融未足吾比。”轨默不答,久之,曰:“昔吴王濞以江左兵犹称己为东帝,我今举河右,不得为西帝乎?虽唐强大,如我何?君无为唐诱致我。”兴贵惧,谢曰:“窃闻富贵不居故乡,如衣锦夜行。今合宗蒙任,敢有它志!” 兴贵知轨不可以说,乃与脩仁等潜引诸胡兵围其城,轨以步骑千余出战。先是,薛举柱国奚道宜率羌兵奔轨,轨许以刺史而不与,道宜怨,故共击轨。轨败入城,引兵登陴,须外援。兴贵传言曰:“唐使我来取轨,不从者罪三族。”于是诸城不敢动。轨叹曰:“人心去矣,天亡我乎?”携妻子上玉女台,属酒为别。脩仁执送之,斩于长安。自起至亡凡三年。诏兴贵为右武候大将军,封凉国公,赐帛万段;修仁左武候大将军,申国公,并给田宅,封六百户。 时邓晓闻轨败,入贺帝。帝曰:“而委质李轨,以使来,闻其亡,不少戚,乃蹈抃以悦我。不尽心于轨,能竭节于我乎?”遂废不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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